旁边响起一声轻咳，顾钧霆提醒众人，俊脸上写着不悦，似乎很不满对他的忽视。“这里不是你们撒野的地方，阿晴还要休息。”

明明是针对众人的话，顾钧霆却偏偏盯着唐云柠，好像认定了这一切都是唐云柠造成的。唐云柠扬了扬眉，反倒是去看李千慕的反应。果然，一提到阿晴，李千慕也敏锐地反应过来，是沈晴，她愤恨地撇撇嘴，嘴里喃喃着，“沈晴这个贱.人，死白莲花。”

唐云柠动作极轻地点点头，说得对。她很快抬起头，与顾钧霆的目光在空中相遇，红唇妩媚，眼底的笑意盎然，“这里的确不适合，这层楼有间会议室，顾总随我们来吧。”

那抹笑意惊艳，激得李千慕扑到唐云柠面前，不停挥动着手，嘶喊着，“你不许对着他笑，你个狐.狸.精！”

唐云柠毫不费力地拽起她，推到季信然怀中。季信然被烫了一下，忍了又忍，还是拽着她往会议室走。顾钧霆坐在原地不动，若有所思地盯着唐云柠的背影。这女人耍什么花招。“顾总，你要的证据已经找到了，就在会议室。”

似乎是料到顾钧霆没有跟上，刚走了几步唐云柠就转过身来。“我说的是明天早上九点。”

顾钧霆声音清冷，仿佛字字带着冰刃。唐云柠自顾自地往前走，身姿婀娜，她回头轻轻挥手，“那不好意思了，我等不了明天早上，只能委屈顾总过来听一听了。”

“反正呐，这真凶不弄清楚，沈晴在ICU里恐怕是出不来咯。”

季信然还没来得及害怕唐云柠这嚣张的态度，就看见顾钧霆冷笑一声站起来，朝着唐云柠的方向走去。修长笔直的双腿迈了几步，季信然就被落在最后了。他连忙提着李千慕跟上去。会议室里已经有几个人坐着了，分别是林鸢、宋年，还有一对双胞胎姐妹。正是那对交换了身份的护士，余子宁、余子安。顾钧霆的目光在扫过那对姐妹时，有了细微的变化。“谁先开始呢？”

唐云柠环视一圈，最后目光定格在李千慕身上。“就从你开始吧，李小姐，请你说说，是怎么雇佣这位护士余子宁替代妹妹余子安，在沈晴小姐的药里动手脚的。”

顾钧霆脸色骤然阴沉下去，目光也锁定着李千慕。“你，你胡说什么？我根本不知道，也从来没干过这事，这都谁啊，我认都不认识！”

李千慕往季信然身边缩，她抱着最后一点希望，蹭了蹭季信然的胳膊，嗲声道，“弟弟，你看他们这都是在干什么啊，姐姐委屈死了。”

刚刚顾钧霆那薄凉的眼神，让她不敢接近，仔细看来，还是温温软软的季信然好些。“你滚吧，谁是你弟弟，别玩这种姐姐弟弟的游戏了，小爷我都快被你恶心吐了。”

季信然嫌弃地扯回自己的胳膊，都到这里了，他是根本不情愿再装了。李千慕震惊地看着季信然，似乎没从他突然的变化走出来，前后的反差太大，她一时有些受不了。“你……”“哈哈，看来季少牺牲很大啊。”

唐云柠的目光饶有兴致地从李千慕身上掠过。她语气里没多少揶揄的味道，比起顾钧霆的愤怒，她对李千慕反倒没什么感觉，若不是牵涉到了傅言希，她和沈晴的恩怨自己是完全不想参与的。“李小姐，我们已经查到了你给余子宁的汇款，你安排了余子宁与余子安交换，给沈晴药物里注射物质，目的是让沈晴不能再出现在顾钧霆身边。”

“定金二十万，尾款五十万，共七十万都已经打在余子宁的账户中，余家姐妹都在这里，你如果有疑问，可以跟她们对峙。”

唐云柠讲完，李千慕浑身冷汗，已经什么话都说不出了。她本来还抱着侥幸心理，心里想着，既然要把她带过来问，兴许他们并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只要自己咬死了不认就可以了。却没想到，他们已经把所有事情都调查详尽了，她都觉得，自己已经没有什么好补充的了。“是你？”

顾钧霆森冷的目光再度转过来，李千慕盯着这张爱慕已久的容颜，只觉得脖颈像是被一只大手狠狠遏住，根本喘不过气来。“不，不是。”

她还是下意识反驳，企图在顾钧霆面前保持形象。然而林鸢和宋年已经将李千慕汇款的所有证据，甚至细化到平日里的录音，还有余子宁、余子安的容貌对比等，都一一在电脑上显示了。顾钧霆只需扫一眼就能看得清清楚楚。“我劝李小姐还是快交代清楚，人证物证都在，李小姐不要逼着我们动手，把你往别的地方送。”

唐云柠话刚说完，李千慕就差点落下泪来。她害怕极了，当初做的时候，本觉得是天衣无缝，从没想过会有被拆穿的那天。“就是，小爷可告诉你，你要是不交代清楚了，小爷这就去闹你们李家，我让你们李家这个月内就破产，听见没有？！”

“不用这个月，三天就可以。”

顾钧霆冷冷地开口，带来一股凉气。李千慕一下子慌了，他们家虽然比不上顾家和季家这样的顶层，但家世也足够夸耀了，要是连这点都没了……她不敢想象。“我……我说！我马上交代，就是我！我看不惯沈晴，一个病歪歪的小莲花，凭什么老是霸占着钧霆，我气不过，恰好认识了个朋友，告诉我有机会让沈晴落败，我就做了。”

最后一句话，李千慕说得理所当然，好像她本来就应该这么做。反而是现在的困境，让她感到不习惯了。“你是怎么安排的？”

虽然刚刚已经听了一遍，但是顾钧霆不肯相信，一定要听到李千慕亲口承认，才肯罢休。迫人的威压不断释放，两个已经被边缘化的人坐不住了。大胆更换药剂的余子宁低着头，似乎是不敢看顾钧霆，另一个余子安则悄悄地抹眼泪，姐姐闯下这种祸事，她恐怕也不能幸免于难。“顾总，我姐姐，都是受人所托。”

余子安低声向顾钧霆求饶。可顾钧霆连半个眼神都没分给她们。“收了钱算是什么受人之托啊，说到底只不过是为了赚钱。”

季信然切了一声，成功让顾钧霆注意到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