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艳清，使劲，再使劲。”

殿荣西面邻居邓嫂急得满脸淌汗。“四婶子，你再端来一盆子开水。殿荣拿个度数大点的灯泡，这个太暗。”

常春媳妇是急得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好，殿荣也是在在外屋地上来回踱步。“哇……”一声一清脆婴儿啼哭，所有人的心都安稳了下来。邓嫂把婴儿包好，放到艳清的身边笑着说。“恭喜你，有女儿疼了。”

艳清虚弱地微笑着点点头。傍晚，艳清看着殿荣问:“生了个女孩，你高兴吗？”

殿荣:“你说这是什么话？男孩女孩不都是我们自己的孩子吗？你和孩子都好好的，我是最高兴的。”

小玉洁也要看小妹妹。“玉洁，小妹妹太小，你不能抱，等她长大点你再抱。”

艳清说。玉洁问:“小妹妹有名字吗？”

殿荣忽然想起来了，说:“对了，这次回老家，你说让娘给孩子起个名字，娘说了要是生个男孩叫平，生个女孩叫勤，小名就按照排行叫，叫小二。”

艳清看了一眼小玉洁，眼睛湿润了。“哎，娘真是个好人，那么善良的老太太，你说……”殿荣忙劝道:“你在月子里，不能哭。娘的病治不好了，她走了也是享福了。”

“你说人这一辈子为了个啥呢，你看人来的时候第一声都是哭，没听说哪个孩子是笑着出生的。等人老了，她两眼一闭，是活着的人哭着送他走。”

艳清想起婆婆刚去世不久，心里不免有些伤感。殿荣递过来一碗红糖水说:“趁热喝了吧！别想那么多了。人就是一辈留一辈。我呀，小的时候受过的苦，说什么也不能让我的儿女们受苦。趁着年轻我多加几个班，多挣点钱，把外债还清了，日子一天比一天好过了。”

艳清看着身边躺着的婴儿说:“我这一时半会也去不了矸石山了，家里的煤够不够这一冬天烧的呀。不行的话，再发煤票就不卖了，留着自己用吧。”

殿荣笑着说:“你呀，捡的煤开春都烧不完。你可别操心了。我这每天下班回来也能背回来点。你就管够的烧吧。守着矿区，我还能让你缺煤烧。”

“还有一件事，我回来也没顾得上和你说。咱娘的事没花多少钱，我带回去的钱剩下了一些，让我给殿义和殿辉点，再有，又给了大哥点。”

艳清故作生气地样子说:“哼，你不说我也知道，你回来没把钱交出来，你把钱给谁了，那都在我心里呢。人呀，就是两个心眼子。”

殿荣见状忙说:“马鞍山老爷子和老太太那儿，我回去第二天就去看的。我当时给他们留钱，老爷子鸡得闹的不要，只把我买的东西留下了。”

“你拿回去的工作服呢，都给你大哥留下了吧！”

殿荣的脸刷的一下子红了。他吞吞吐吐地说:“当天，大哥大嫂都在，我实在没好意思给三哥他们拿出来。等以后我再攒一些工服，我们给三哥他们邮回去。”

艳清笑了说:“我就这么一说，也没怪你。看你说的，你攒下工作服都给了他们，你自己光着，不穿呀。”

夫妻俩不约而同地笑了，突然，窗外闪过一个黑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