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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 高不成低不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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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天都活得浑浑噩噩,不晓得自己的时间都去哪了,每当意识到的已经是下午三四点了,收拾收拾就下班了。起初上班的时候,还会提前上班,晚点下班,现在能迟到就迟到,能早退就早退。生活,已经真的变成,生存并且活着。我的相亲进程依旧是0,那些给介绍的人要么介绍人不靠谱,要么本人没有相亲的意愿。我印象最离谱的是一位63年的大爷,在我去车间登记的时候,忽然问我是否单身。因为他的人品,我深表怀疑,就说这事不着急。这位大爷有次找我帮看抖音私信为什么发不了消息,我是一个坚定的“无抖音”人士,对这个平台完全不了解,只好百度。百度上有几种情况,大概是因为发了一些不当的语言或者图片,所以发言功能被禁。这时候,我不小心瞥到了他的对话框,是一些发着猥琐话或者发着穿着暴露的小姐姐的聊天记录。碰巧这次来车间需要用工人的手机注册“工会”,他的QQ群里又是一群在索要奇怪图片的人,说着令人恶心的话语。因此,我对他所说的介绍并不感兴趣。当我在给别的工人注册的时候,他再次过来,并且打开手机给我看那个男生的照片,诉说着对方的家产有多么优厚。我不介意对方有钱,但是我不希望对方只有钱。而我三天两头的思考着换工作的事情,是的,我只是在思考,偶尔看到很满意的才投递。在这个工作少,失业人数多的时代,在这个应届毕业生可能找不到实习工作的时代,我到底有什么资本去换工作呢!年纪和工作经验不成正比,让我陷入迷茫。乡村的企业都希望自招纳的会计是个已婚已育,生活稳定的女性;所以年纪未过二十五,没结婚的女性就失去了选择权。二十四是一个尴尬的年纪,比上不足,比下有余。似乎二十四是一个足够去承担一切的年纪了,按照中国法律规定,女性二十就可以结婚,而我二十四岁了,还是单身,没有自身家庭的负担问题,我好像真的成为了他们所说的自私的九零后。我当下的目标是养活自己,有一份稳定的工作,或许可以找个合适的人结婚;如果不幸找不到,我也可以和小姐妹一起生活,倒也快乐。谁说女孩子一定要嫁人才是圆满的呢,成为自己,才是大多数人真正的追求。渐渐地,发现身边的人都在一边抱怨工作,一边又找不到可以跳槽的新工作。董小姐和戴小姐也加入了在职跳槽的大军,董小姐是希望找一个能进机关单位的工作的,她觉得哪怕是合同工,也比私企来的舒服。可是,别人不知道这个道理嘛,尤其是在大城市,那些人更是挤破了头。我在乡村看到的就比较直接,辅警只要男性,又几乎没有文员招聘。前不久终于出来了一份正规的公招,我明白,现在不比几年前了,不会说大家不愿意回乡村,乡村的公招就好进一点。我还记得丁寒还没毕业的时候,说他以后想考公务员,因为他对比过前几年的,我们这个小地方报考的比例非常低。然而,前不久他再次联系我的时候,说自己还是弃考了。因为报考人数等于几年前加起来的好几倍。也许不是现在的人想内卷,只是我们想生存。丁寒子再次联系我的时候,我看得出来,他还沉浸在过去的回忆里。也许是这一年中,他没有再遇到足够优秀的女孩子,又或者他始终认为,只要他坚持,我就会愿意将就。诚然,他没有什么太大的问题,知错就改,每天的消息都会回复,为人也很真诚,可是他真的很矮。虽然我不在乎是不是会遗传给下一代,因为我的计划里根本就没有生孩子这一项,可是,我会担心在超市货架上,我想要什么的时候,他不能给我拿下来。他又一次问:“那你看我咋样,适合结婚吗?帮我介绍啊!”

“可惜,我没资源了,身边的人基本上都有对象了,要么快结婚了。”

我说道。“现在介绍不了,以后遇到合适的,帮我介绍。”

他继续说。“发小结婚又有娃,小六快结婚了,戴小姐快结婚了,董小姐有对象了。真的没啥了,还有一个王言,她估计对身高有点要求。”

我尽量含蓄一点。“还有我以前说的那个依旧成立,实在不行,咱们俩凑合得了。”

我知道他这句话半是玩笑,半是真,但是我什么也说不了,选择了逃避。经过了这一次的拒绝,我想我是了断他的一桩心事,从那以后,他再也没超出朋友以外的说辞。而我也一直在投递简历,人们都说在职的时候找工作是最稳妥的,他们需要对方有经验的话,就要等得起。可是,在这个大环境不景气的时代,我不确定是否能找到一份合自己心意的工作。投递了一个月的工作,终于收到了回复,是一家由国家投资的五星级酒店招聘现金会计,因为生意不好,工资比较低,只能说上班时间比较少,还能回自己家这点比较吸引人。因为疫情,景区人少,所以工作应该不会太繁琐,只是我还需要自己攒嫁妆,不适合就这么摆烂。倘若,我已经结了婚,大约真的会选择这家。我比较自私,在我的人生计划里没有生孩子这件事,但是他们听到我说这话,都好像听到了什么大不敬的话语一般。第一次问这话的是我姨妈。“你是不想找对象还是觉得人家不合适?”

她当时对丁寒的事情耿耿于怀。我想了想说了实话:“我觉得结婚没有什么好的。”

“那你爸妈生你做什么?不就是为了你以后能够传宗接代!”

她有点生气。“可是结婚就一定幸福吗?既然不幸福,那干嘛还要结婚生孩子?”

我说道。“你这是封建!要是我女儿跟我说这个话,我一定打的她哭出来。”

她继续说。我没有抬头,也没有回答。她的女儿的确不会,从小就经他一手调教出来的,说话做事都落落大方,211毕业的研究生,怎么会做出不生孩子,这种“封建”的事呢!她也没有再说,只是后来,我跟母亲聊起这件事。母亲说:“你姨说你当时都要哭出来了。”

我不知道为什么,每当有人跟我提起家庭,我就会崩溃,会忍不住眼里含泪。艾青说:“为什么我的眼里长含着泪水,因为我对这片土地爱得深沉”,可是对于家,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爱它的。“对,我告诉她,我不想生孩子,她说我封建。”

我说出了实话。“我也接受不了你不生孩子,你不生孩子,我生你干嘛啊!”

她的脸色一沉。她觉得自己说的是每个母亲都会说的话,但是在我听来仿佛一记耳光打的我生疼。“我觉得生孩子是为了传宗接代才是封建的!”

我继续说道。在我们家虽然需要尊重长辈,但是有些话也是可以和父母直说的,只不过往往沟通失败,最终还是他们的想法最重要。小的时候,他们说我没有主见,可是,不是我没有主见,只是我的意见根本不重要,我自然也就不想表达。我的父母也是典型的中国式父母,一直信奉的是“一切都是为你好”那套。于是,在我上学的时候,我的朋友们都认为我会是第一个结婚的。“万秋,肯定是最先结婚的,她毕业后,就会被家里人安排工作,然后相亲,结婚的。”

我发小说。其他人也附和:“对,万秋一定是最早的。”

我问:“为什么?我觉得是肯定是最晚的一个。”

“根据对你爸妈的了解,他们肯定会帮你物色一个还不错的,然后逼着你嫁的。”

发小继续说道,她好像十分有把握。然而,这几年,她突然傻眼了,跟我说:“我一直以为你爸妈会关心你的终身大事的。”

“不会啊,他们不急。”

我笑着说。始终还是我对,身边的人几乎都有伴了,而我还是一个人。我不是不想结婚,也不是不想找对象,只是我没有勇气,没有勇气跳出舒适圈。我害怕太多,害怕被抛弃,害怕背叛,害怕猜忌,然而我最怕的是我辜负了人家。就像,我找工作一样,虽然每天都在找,但是我每天都在思考该职位的弊端,思考着思考着,我就还在原地踏步。萧碟是我小学的认识的朋友,她常常把我比作祥林嫂,说道:“哀其不幸,怒其不争!”

我承认是一只蜗牛,每当遇到事情,就会把头缩进蜗牛壳里,然而这个壳很脆弱,它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被现实摧毁,那时候我又该怎么办呢?谁会想到世界上真有这么戏剧的事情,因为每天回家给姨父做饭,我变得抑郁。在厂里做事也会慌神,总还偷偷跑出去买菜,被厂长警告了。我便想着找工作,结果同时收到了国企和韩企的面试邀请。本来是打算借口说身体不适需要请假,结果真到了那个下午,我的胃病犯了,不得不请了假回家。却在这天早上得知,我的母亲和阳性患者混管,需要自行隔离。家是回不去了,只能借宿在王言那边。当天起了大早去面试,一心害怕自己错过班车,却不想在公交车站台坐了一个多小时才等到班车。面试十分顺利,可能是我来的时候正值饭点,五星级酒店最忙的时期。财务主管只是简单的问了几句,便问我何时能入职。可是,这家扣除保险之后,到手工资两千五,也没有双休,实在是抠门得离谱。韩企那边的面试却有些坎坷,去的太早,会议室已经被人占满。看着一会议室的人,我猜想大约是两到三人一起面试。果然有规矩的企业,就是我早来了,也得等到那个时间。面试官有三个,有一个长发的财务部科长,对我不太满意,提出要再单独聊聊。一直跟我提起上一个面试者,给她留下了很深的印象这件事。我当时已经不想再面试了,不是觉得自己没希望了;而是听完薪资待遇是先签订三年的合同,试用期给百分之八十五的工资,之后评估如果符合,再给百分百的工资。我确实怯懦了,在小公司根本接触不到真正的财务工作,他们说的那些,我不知道自己是否能掌握,但也很庆幸这不是我投递的。可惜,后来忘记问了,为什么会选择我来面试。面试完之后,我跟栗子说了一下现在的情况,酒店那边的会计给出的薪资是扣完五险两千五,有福利等。栗子说在这个大环境下,她不在乎保险的问题,对她来说现金更重要,后来,我仿佛明白了她的意思,因为她是河南人。10月底,给门卫送体温表记录纸的时候,遇到了一位母亲。她站在车外踌躇地看着我,然后急切地将坐在后座的儿子叫了下来。我猜到大约是叫我录人脸识别的,因为这个孩子我看着面生。此时,门卫也跑了出来,跟我说:“这就是上次那个我说他等会过来录人脸,结果人就找不到的那个。”

我知道那个孩子,门卫跟我提了好多次,说是年纪也不小了,却总是闷闷的,门卫让他来找我录人脸,他总是推脱。我摁了门内的开门键,挥了挥手,说:“来吧。”

他的母亲十分不好意思地说:“他一直没录,进出门挺不方便的……”她的口音有点重,后来的话,我都没听清。这个男孩子全程没有说过话,只是等我录人脸,拍上他的脸后,我问道:“叫什么名字?”

他甚至没有看我一眼,就径直走了回去。我又问他的母亲:“叫什么名字啊?”

“章XUN文……”她说。我问:“哪个章?”

“立早章。”

“哪个XUN?”

“哪个XUN?哎?你进来一下,告诉人家你叫什么名字!”

他的母亲对着门内的儿子喊道。“不是叫章飞吗?”

他的儿子说道。“不是,身份证上的名字。”

那位母亲解释道。“存牛奶的存嘛!”

他的口音也很重。我思考了半天,存牛奶是什么,忽然想通了,是“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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