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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6 身演大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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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桐沉吟一下便点头答应了,其实,面对刘真人与道玄二人,吴桐想走也没那么容易。但刚才吴桐展示非同一般的修为也是令人吃惊,由于综合了云梦道与巫神道两大流派功法,此时节吴桐所不足的只不过是时间积累,所显示出的修为境界令刘真人也佩服。三人落在山顶,早有一人候在那儿,却是当年跟随道玄的支谦,上前与吴桐见过礼,吴桐对他点点头,三人分头坐下。刘真人再次提起吴门所立吴王一事,道玄也是多方解释,一时吴桐无语。这吴王生性残忍,但吴桐也明白,自己在云梦一带所立的各方势力,论治理能力,都不如吴王。沉默好久,吴桐答应不为难吴王uj。但要他支持,也需再等等。刘真人也是清楚吴王为人,也不是全然满意,众人议定,便准备各自散去。这俗务牵扯过久,纵使对入神境的真人也是烦恼之事。刘真人若不是为吴门着想,也不会放下修行来作此事。见正事已毕,四人皆放下心来。此前支谦已在山顶巨石上清扫出一片,摆了一几与四个蒲团。此时他手边炉火正红,已准备好为三人煎茶。支谦是此中高手,在俗世素有茶仙这名。见支谦出手,吴桐也是大有兴趣,不知这茶仙有何特别之处。这时一轮明月从东升起,天地一片银白。支谦煮茶却不用一丝修真者的手段,用小扇将茶釜中的水摧开。听得釜中水沸三过,将沸水注入一大的汤瓶中。此前已布了四只茶碗,却是俗人用饭的那种黑釉大碗,碗中松散丢着一团茶粉。支谦一手高举汤瓶将沸水注入茶碗,一手用一只竹条将茶粉打散。四碗一一冲好,一字摆在面前。三人隔着桌,皆嗅到散开茶味,是一股草木清香。作为东家,支谦先自饮了,众人也才分别取一碗。吴桐看着手中的大碗与鼻中的草木清香,心中有些触动。f近几年他多在俗世行走,这大碗见得多了,俗人用他吃饭喝药点灯盛油。但嗅着碗中如初春草木萌发时的香味时,吴桐感动不已。云梦道中修真者自比神仙,所为依然不是蝇营狗苟。这俗世中只值一文的大碗中,吴桐却嗅出出尘化仙的感觉。一时坐在山顶,看着明月下的湖水,心潮彭拜。不经意间,会心一笑。这时道玄举杯道:“当年听过吴师弟在汉阳诛杀张良臣时,我便有了结交之意。解苍生于倒悬本就是修真人的本心。我等却是只算计了自己的小道,与吴师弟相比,这道心污秽。有愧祖师当年立道本意。“刘真人接话道:”当年中原道门却是同一祖师,灵宝真人。吴门开山祖师也曾讲:避世只算得自了汉,我等愚昧”吴桐举手示意:“吴桐当年是先师大风先生从战乱流民中收养,此时间再见饿殍遍地,如束手旁观吴桐听过也点头,举杯饮了。汉阳张良臣本是简家所立,平定一方后却横征暴敛。简家因有贡奉,不以为意。吴桐直接出手诛杀时,世俗只以为张良臣祭天时被雷劈死,这也引起简家与吴桐对立。刘真人也举杯道:“世俗多污秽,吴师侄能出山救世,我也是敬佩。当年小有过节,请不要在意。”

原来吴桐在俗世这五年,多有营求。在各大城中拥立城主数十人,但此类小人成事后,多行不义,后来吴桐也是诛杀无道者无数,因而在俗世救世之举中是多败少成。此时节正在灰心时,听过这二人所言,心想这在往日只泛泛之交的修真者,甚至存有过节的,此时对吴桐所为居然赞赏有加,不免心中也是一宽。支谦这才举杯,请三人用茶。四人聊到月正当头,便各自散了。吴桐单独与支谦一瓶丹药,支谦正欲推却,道玄却讲:“吴师弟的一片心意,接下便是,愿你也能有这般启发他人道心的感悟。”

支谦听过心中感叹,经历了众多修真界中相互算计与党同伐异。这一日却见真人的真道心,当年也是曾有争斗的,此日从入世却悟得出世的意思。吴桐告辞,举手之间,转瞬便消失在虚空。吴门三人立在山顶相互看了一眼,都是高修。吴桐修为的确入神境,但行止之间却多有越境的意思。就刚才在虚空中往来,化虚境真人可信手而为,但道玄与支谦却是不能。支谦与二人告辞,御风向东而去。刘真人与道玄转向南,回吴门而去。自此有了吴门出面,中原渐渐安定。虽有小的征伐,也算是太平。此时吴桐需要返回八公山,澄江这时正要破境。自入世以来,吴桐在八公山桃源少有出现,但澄江的事却不由得他不出现。来到紫芝崖,却见已起名吴剑的小弥勒正守在清修洞前。见吴桐出现,刚十二岁的吴剑泪水立时流下。吴桐问过,方知澄江前一日已破境成功,此时正在洞中炼制丹药,原来是沈娘子身染重疾。见吴桐进洞,澄江推身而起,急急让吴桐去炼制大还丹,自己炼制两次皆不成。吴桐有些赧然,这几年自己一向忙于俗世事务,却没用为亲人存下多少丹药。沈娘子因无法修炼,在这桃源中生活当是不易。当即先炼制成一炉,三人急急下山,来到村中。桃源村中多是石板垒就房舍,居东一处大院便是陈宫一家所在。吴剑几步冲进去,只声叫大娘。吴桐与澄江跟进,见面色灰败的沈娘子依在陈宫怀中,气息极弱。吴桐上前,轻将剑指贴在沈娘子额头,几息之下收回。回身对澄江一笑:“有我在,不妨事。”

人陈宫大儿子陈是手中取过水来,用手捻化丹药。递与陈宫,小心喂沈娘子服下。不一时,沈娘子脸色转变有了血色,沉沉睡去。众人依次退出,吴剑依依不舍。吴剑虽是吴家小儿,却多是沈娘子教养。陈宫留下一仆妇看护,与众人退出。来到正屋,陈宫问起吴桐俗世事可有进展,吴桐点头。陈宫忽然提起,前一月,简真人派长生来桃源,因云梦山中无主。简真人只得返山主事,长生传话邀陈吴二人也返山。吴桐想过,此时节,云梦周边战乱渐息。云梦后山无劲敌,却也是个去处。陈宫问起沈娘子病情,吴桐看着陈宫道:“有我丹药,自然无事。”

陈宫与他相处二十多年,如何不知此话语的意思。心中大为悲伤,吴桐只得抱着陈宫安慰。修真之人寿命长于俗人,陈宫这姻缘也是苦,澄江在一边也是伤感。第二日沈娘子醒转,陈宫与吴剑及陈是在侧看护,吴桐各处寻找灵药,炼制丹药,澄江在境界稳固后去云梦道拜访简真人,一边查看云梦道中能否存身。吴桐得了丹炉峰的丹药传承,又兼取了巫神道白山真人的记忆,这丹药自是极好,沈娘子日渐康复,众人心中渐安。一月后,澄江回转。这云梦道后山自雨农真人失踪,巫神道多来此处骚扰,两派交手不断。简真人招吴陈二人返回也是助力,吴桐想过,只得自己去走一趟北原,有些事,他了断才是最好。吴桐再次出现在毒龙寺时才知道,现今,毒龙寺的掌教是龙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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