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音推门进来，“你干嘛！”

“黎宝救我！”

牧若隐奋力朝他伸手。黎音走近，看到那混在一起跟猪食一样的餐，有点理解洁癖症人的愤怒。“他还是个孩子！”

黎音把牧若隐解救出来，嗔怒的瞥他一眼，“以后不要把菜都混在一起，知道吗？”

牧若隐抿着唇，抱着她的腿，不肯道歉。“吃饭的时候你不吃，现在挑东捡西的，不吃拉到！”

黎音又吵了牧言承几句，一手端盘一手牵孩子，走了。牧若隐出门前回头看了他一眼，嘲讽的意味一闪而过。牧言承靠在椅子里，狭眸深邃冷沉，儿子鬼机灵，是好是坏呢。他的视线再次转移到电脑屏幕上。黎音坐在休息区的长椅里，头微微低着，一手挽着包，一手垂在凳子上。屏幕角落里的时间在变化，黎音的姿势却始终不变，直到工作人员上前叫醒她。倏地，画面闪烁，紧跟着错乱，像是电视机失去了信号。牧言承瞬间坐直了身子。有人正在企图黑进他的电脑。他迅速敏捷的敲打键盘，跟蓝色屏幕上出现的一排排编码做战斗。对方似乎可以预判他的预判，总是在防御的最后一瞬间，找到漏洞侵入。牧言承的目光愈发冷厉，鬓角微潮，屏幕代码飞一样，交锋足足有十分钟。黑屏了。砰！牧言承重重砸了一拳。一阵重重的呼吸后，他联系寒江：“还活着没，赶紧滚回来！”

“活是活着，回去困难。”

接电话的是骆抿欧。尽管寒江一身的旧伤，也能轻易的把骆抿欧碾压，就在他准备认输的时候，寒江忽然放开他，冲上了旁边的擂台。寒江逮住其中一个，疯狂输出。对方的人不少，但根本拦不住寒江，混乱中有人报了警。骆抿欧跟寒江都在派出所笔录。“是不是额头上有道疤。”

牧言承冷声询问。骆抿欧想了想，“没看清，拳拳到肉，打破相了都。他很多年没这么疯了……我不带他来就没事了。”

正说着，寒江从询问室出来，脸色冷硬，目光阴狠。他话也不说，从骆抿欧身边走过去。骆抿欧忙追上去，“能走了吧，老牧有事，叫咱们……”寒江看他一眼，眼中的戾气分分钟能把人撕碎，给罗密欧吓的一顿，“叫……叫回去。”

“走。”

寒江一身戾气，迈步就走。骆抿欧吁了一口气，快步跟上，及时挡住驾驶位：“我开！”

这人莫名一身火，别带着他飙车再。……寒江不正常，所有人都能看出来。一直跟他腻腻歪歪的洛妍也保持沉默，拉着黎音跟他保持距离。寒意跟骆抿欧一回来就去了书房，牧言承丢了根烟给他，然后让开了位置。寒江点燃烟，坐在椅子里，接手了键盘。他一阵操作，弹烟灰，继续操作。最后屏幕亮起了一个白色骷髅头，骷髅头的嘴里叼着一个人首龙身的烛龙。矫健威武的烛龙被咬的毫无反抗之力。寒江往后一滑椅子起身，把烟捻灭在烟缸里，又点燃一根走到窗边去抽。书房变得压抑，仿佛空气被抽干。这个挑衅的标志，是针对牧言承的。那枚黑色的扳指就是他的信物，上面雕刻着烛龙的造型。骆抿欧尝试着缓和气氛，“让他小胜一局而已，能笑到最后的才是王者。”

“……”牧言承死寂。“……”寒江冷眼。骆抿欧咳嗽一声，转移话题，“寒江，你今天揍的那人是谁？”

这个话题，顿时让充满火药味的书房里增添一抹浓重的汽油味。被寒江猩红的眼盯着，骆抿欧感觉自己要小命不保。“那个我想起个事……我先去处理一下！”

骆抿欧急速离开书房，呼吸到走廊里的新鲜空气才吁了一口气。他抬头，看到洛妍跟黎音站在楼梯口看着他。刚出虎口又入狼窝。“我回房拿东西，拿东西。”

洛妍小声在黎音耳边说，“他躲咱们。”

“看出来了。”

黎音。“我搞定他，你负责里面那个。”

洛妍分配完毕，朝骆抿欧的房间去。黎音站在书房门口，等了没一会儿，寒江开门出来。浓重的烟味飘出来，呛的黎音嗓子痒。寒江表情依旧凝重，仿佛没看到黎音的存在，低着头，揣着兜，回房后甩上门。黎音朝书房里看，牧言承站在落地窗前，手上夹着的烟凝了一段烟灰堪堪掉落。不知道他在想什么，看他高耸的背影感觉很压抑。黎音敲了敲门。牧言承似乎知道是她，掐灭了烟，抬手开窗，“别进来。”

窗一开，冷风瞬间灌了进来。牧言承关闭电脑，把烟灰缸里满满的烟蒂倒入垃圾桶，然后边解外套纽扣边往外走。走到门口的时候，他把衣服脱下搭在臂弯里，牵住黎音的手回房。“别站门口，有风。”

牧言承似乎很疲惫，回房后就坐在沙发里，闭目靠着。黎音冲了枸杞决明子放在桌上，然后绕到他身后。他肩胛的肌肉紧绷着，像捏在铁板上，“我给你捏捏？”

牧言承拍了拍她的手，在她的按摩中逐渐放松。“言承……”黎音轻轻叫他。“嗯。”

牧言承嗓音闷闷的应道。“你愿意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

牧言承把她拉到怀里，脸埋在她的颈窝里抱着，热热的呼吸砸在黎音的心头，他一句话也不说。黎音抚着他的头发，轻轻捏捏他耳垂。两人抱了一会儿，牧言承才轻声道，“如果我是个loser，你会离开吗？”

“不会。”

黎音斩钉截铁的回答，“这个世界没有完美，任何人都有弱势的一面。你不是loser，即便有一场仗输了，也是我的英雄。你在我心里是最好，是我最想要的。”

黎音捧起他的脸，轻轻的吻他的额头。“我不只是你的妻子，我也是你的树洞。好的，不好的，我都愿意倾听。”

牧言承闭着眼，浓密的睫毛抖动。他手卡着黎音的腰，把她往怀里带了带，仰头吮她的唇。女孩勾住他的脖颈，手指拢着他的头发摩-挲。牧言承需要发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