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

牧言承扬声，低沉的嗓音里裹挟着浓浓的欲。敲门声突然停止。黎音胡乱抹去嘴角边的痕迹，跳下水池往外走，“谁啊？”

她打开了电子猫眼，看到门外眉头微蹙的牧北宸。对方似乎是听到了脚步声，知道她就在门内，扬起了温和的笑。“燕大对面开了一家奶茶店，听学生们说很好喝，我给你们买了两杯。”

黎音回头看向厨房，牧言承背对着自己，手伸在裤兜里不知道在鼓捣什么。她犹豫了一秒，打开门。“你上课那么忙，还给我们带奶茶，谢谢了。”

黎音接过热乎乎的奶茶，笑着说，“不过小瑾不住我这了，你以后不用给她带。”

言下之意，牧北宸醉翁之意不在酒，在陈瑾。牧北宸看着她脸颊没有彻底退散的红晕，眼神有些复杂。他微微垂眸，调整好情绪后看向屋内，从这个角度正好能看到餐桌上的饭菜。“正在吃饭？”

“……刚要吃。”

黎音看向厨房，“牧言承，你二哥来了。”

牧言承走出来的时候，手上拿着碗筷，他平时就一张冷漠脸，这会儿心里不爽也没表现出来。“吃过了吗？”

“还没，我一个人好对付，随便弄点什么就行。”

牧言承把碗筷放在桌上，缓步走过来，手臂很自然的搭在黎音的腰上。说实话，两人独处的时候，牧言承并不会跟她粘在一起。如此宣誓主/权的动作，完全不是一对正在办理离婚手续的夫妻该有的举止。反而像是刚结婚的小两口，时刻都要秀恩爱。“吃过饭，我们有事要谈。”

这话像是跟牧北宸解释自己为什么会在这里，但仔细听就能听出‘慢走不送’的意思在里面。牧北宸的笑容明显僵了一下，“言承，有些话我不该说，既然你已经做了决定，我希望你善待黎音。毕竟你能醒过来，她功不可没。”

牧言承握着黎音的腰加重力度，黎音险些叫出声来，只能嗔怒的瞥他一眼。想赶人走你就明说啊，让自己唱白脸做坏人，她不干。黎音的小眼神把牧言承刚熄灭的火一下给扇呼起来了，男人褐色的眸子蓄着隐隐的火花。牧北宸这把狗粮吃的猝不及防。他刚要走，就听到黎音说，“你回去还要现做，不如就在我这将就一顿。”

牧北宸看向牧言承。牧言承还没开口，黎音已经从他怀里逃出去了，“你先坐，我去拿碗筷！”

牧言承只能放牧北宸进来，两人面对面坐下。黎音把碗筷递给牧北宸，想要在他那一侧坐下，被牧言承一记冷眼扫过去，乖乖的坐在原来的位置上。牧言承的腿一伸，贴着她的腿。牧北宸虽然在燕大代课，但也负责一些时域的工作，他跟牧言承聊几句工作，又跟黎音聊几句家常，一顿饭吃的还算融洽。牧言承忽然道，“有监控拍到杨晓蓉车祸的肇事者。”

牧北宸正帮黎音收碗筷，手中的碗险些滑落，“能锁定嫌疑人吗？”

牧言承起身去拿照片。黎音把碗筷送去厨房，出来后问道，“能给我看看吗？”

牧北宸把照片递给她。交管监控的清晰度比天网要清楚的多。开车的人身形单薄，黑色连帽卫衣，还戴了一顶棒球帽。帽檐压的很低，看不到司机的脸，但是从身形来看身高应该在165左右，体重不超过120斤。黎音盯着司机帽子上的logo，她应该在哪里见过，一时间又想不起来。牧北宸走后，黎音一边洗碗一边琢磨，忽然眼睛一亮。“牧言承，撞王美娟的司机是不是也戴着一定棒球帽！”

牧言承关闭扫地机，黎音又重复了一遍。黎音歪了歪头，“王美娟跟杨晓蓉应该没有联系，为什么撞她们的都是女人，都戴棒球帽！”

黎音觉得一条线已经在她脑袋里成型，只是中间还有断裂的地方，需要一个理由连贯起来。“你觉得杨晓蓉案的肇事者是女人？”

牧言承缓缓道。“……”黎音一怔。难道不是？她再次拿起照片。照片里没有明显的区分男女的地方，但她直觉上就是个女人。黎音坐在沙发里模仿照片里的姿态，“小武跟你的保镖开车，他们都很专业，车技娴熟也时刻保持警惕，但姿态上总有点慵懒的惬意。这个人，坐姿比较直，两手握方向盘的位置……我感觉是个女人。”

黎音抬头看牧言承，“警察怎么说？”

牧言承把照片抽出来，看了一会儿，再次交给黎音，“该车撞伤杨晓蓉逃逸后，很快就消失在监控里，警方推断，附近应该有接应的人。至于男女，不能下定论。”

黎音摸着照片里司机的脸，怎么也想不起在哪见过类似的帽子。又有人敲门，这次是牧言承去开的门。小武交给他两个袋子就走了。黎音还在琢磨照片，回过神发现牧言承正把袋子里的东西往外拿。一套他明天穿的衣服，一套睡衣。“你什么意思？”

“洗澡。”

牧言承丢下一句，拎着浴袍去浴室。黎音快速追上去，堵在门口，“想洗回九江里洗去！”

“还要谈事。”

“现在谈，谈完你回去洗！”

牧言承往前凑，一把捞住黎音的腰，“我不介意边洗边谈。”

你，休想！黎音只觉得脚下一空，就被横抱起来。牧言承对她这里很是嫌弃，嫌弃浴室太小，嫌弃浴缸太小。能不小吗，两个人挤在一起，水都放不了多少。经过黎音强烈的建议，最后两人一人一头躺着。热气氤氲，黎音把泡泡抛高了吹散，细碎的泡泡落下来浮在水面上，遮挡了不少尴尬。“牧菁蕾也被车撞了？”

黎音问完，斜睨对面一眼。牧言承闭着眼，手肘后撑着，热水才到他的腹部，水面因为黎音的搅动高高低低，时不时就露出腹肌的线条。“嗯。”

他哼了一声。“她没怀疑我？”

黎音嗤笑，“在化妆间里被我摆了一道，按照她的尿/性，应该会赖在我头上才对。”

“你怎么知道没有。”

“那就说，撞她的人也是个女司机了。”

黎音清澈的眼睛闪过了一抹凌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