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音冷冷的看着她。王美娟知道自己瞒不住了。她哼哼唧唧的，声音小的跟嗡子哼哼。“大点声！”

“我说，我把你儿子的遗骸卖给研究所了。”

王美娟提高声音，闭着眼一口气说完。之后便如释重负一半驮着背耸着肩。黎音耳朵嗡嗡的。脑袋一片空白。王美娟没听到声音，诧异的看向黎音，发现她的眼底是翻涌着的熊熊怒火。啪！一记响亮的耳光打在王美娟脸上。“你还是不是人！”

“……”王美娟侧着脸，擦了一下嘴角边的血，半晌才道，“我不是人，你打吧。”

黎音扬起巴掌，迟迟没有落下。王美娟以为她心软了，叹气道。“我老公嫌弃我生了个脑瘫儿，抛下我们走了，我要养家糊口啊！高薪我拿不到，只能在医院里打杂！”

“疯人院里都是疯子！被人玩了也不知道！幸运的或许能生下来，可医院怕担责任要悄悄处理掉，这种事见不得光的事总要有人干！”

“我啊，我干！活着的卖给偏远地区的人收养，死了的卖给人做研究！”

王美娟忽然笑了起来，眼睛里闪着泪。“报应吧，我干了太多缺德的事，报应在我儿子身上，电热毯着火，把他给活活烧死了！”

她抓住黎音的手，朝着自己脸上打。“你打，你用力打！你出了这口气，我也不用再躲着你。你打吧！”

黎音忽然发力，一把将王美娟推倒在地，骑在她的身上，左右开弓一连串的耳贴子。打的王美娟嗷嗷惨叫，引来了小区的保安，嚷着要报警。“别报，别报！”

王美娟脸肿了，说话含含糊糊，“我自愿的。”

“有病吧！”

“听说她儿子是个脑瘫，她脑袋肯定也有问题。”

黎音打累了，坐在一边喘气。王美娟以为自己挨了一顿胖揍这事就算翻篇了，没想到黎音忽然问她。“哪家研究所。”

“？”

“我问你哪家研究所，地址在哪里。”

“我不知道啊。”

王美娟爬起来，“一手交钱一手交货，别的不问，这是规矩。”

黎音一记冷眼扫过来，王美娟下意识的抬手捂脸。“这都过去四五年了，你让我想想。你看我这样，要不让我先回去，想到了明天告诉你。”

“就在这想。”

黎音的手机忽然响了，她拿出来接听。是快捷酒店的前台打来的。喝醉的库管跑出来找黎音，醉倒在大堂里，谁劝也不回去。“我这就回去。”

黎音挂了电话，看向王美娟，“你刚才说的话，我都录音了，如果你敢躲着我，我就去报警。”

“不会不会！”

王美娟再三保证，黎音才拦了出租车回去。这些见不得光的事都告诉自己了，她应该没有躲的必要。一辆面包车跟黎音乘坐的出租车擦肩而过，当王美娟消失在黎音的视野中后，面包车突然加速。王美娟快走到小区门口的时候，感觉牙活了。她停下来，用手摸了摸。忽然一道刺目的灯照在她脸上，还不等她反应过来，一股大力就把她撞的飞了起来。王美娟重重的落在地上，她歪着头，模糊的视线看到面包车调转方向。朝着自己加速驶来，视野一片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