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我不易容，如此站在诸位面前……”赫连青谷站在众人面前，敞开手臂转了一圈。“不说我是周国十一皇子，在场的大宁重臣们，请问你们有谁认得我？”

众人都是无言。毕竟，宁周两国断交二十年，谁会认得周国的十一皇子？“你们不认识我，”赫连青谷指向舒颜，“可严书就认得！”

“试问，他是如何识的我的呢？”

他阴阴一笑。孟临攥紧了拳头。赫连青谷这是吃定他不会说出释放周国太子的事，所以才如此嫁祸严书么？当初悄悄软禁赫连青川没向皇兄禀报，他有自己的考量，这和严书没有关系。如今赫连青谷逼到如此地步，孟临自然不会让严书背锅。“皇上……”他向前一步，正待说出过去隐瞒没报的事情，舒颜却抢先到他前面。“皇上，没错，臣的确很熟悉周国的十一皇子。”

孟弘瞪着眼睛还在等她的后话，不过舒颜只说了这一句话，就再没继续往下说下去。“严书，你……这是承认了？”

不知道为什么，刚刚知道严书是细作时，他很生气，恨不得立刻杀了他。但是现在听严书说两人很熟悉，甚至隔着伪装都能认出来，他反倒不信了。两个人，一个在周国，一个在宁国，又不是面对面传递消息，怎么可能熟悉成这个样子。又想到严书一向诡计多端，孟弘心中忽然有了些什么期待。“看吧，大宁皇帝，严书他已经承认了。”

赫连青谷一阵得意。他其实是期盼着严书说出护宁关外森林发生的事的。因为他执意要杀严书，违反了赫连兰心对孟临的承诺。当时，太子也是被说服了的。可是万万没想到，他们才回京城没多久，就传来孟临率兵攻打到谷城的消息。赫连青川从探子传回的消息里得知，正是因为赫连青谷杀了护送他的人，惹怒了孟临，如此才孤注一掷。这下，赫连青川对赫连青谷发了火。丢失谷城，父皇震怒，也同时向几个儿子传达命令，必须要把城池拿回来。父皇的态度大有谁把城池谁拿回来，谁就继任大统的意思。如此，赫连青川责令赫连青谷用尽一切办法解决。赫连青谷不得已，才伪装成使臣，跟着路昭一起来了宁国。眼见在和谈桌上怎么也谈不出结果，不死心的赫连青谷想到北郡王和严书的暧昧传闻，便想揭露严书身份来给皇室以重创。但是不想，路昭揭露严书，严书竟然揭露了他的身份。眼见换回谷城无望，赫连青谷索性一不做二不休，改主意想逼着北郡王和严书两人，把赫连青川曾经被羁押的事情说出来。如此，赫连青川肯定会被父皇夺去储君之位，到时候他就不会再受刁难，顺便也可以加入夺嫡之战。只是，他的如意算盘再一次打空。舒颜笑了。“十一皇子，您就真的不好奇，我到底是怎么和你熟成这个样子吗？”

见舒颜眼神奇特，赫连青谷一怔。是啊，他们只见过两面而已，他乔装之后，近侍都认不出来，严书到底是怎么认出他来的？舒颜摇头叹息，“赫连青谷，还是回到我的问题上吧……”她看着他的眼神充满可怜，“周国连连兵败，你却永远信任躲在北郡大营的厨子阿牛，是吗？”

“什么阿牛？”

赫连青谷起初还不承认，“什么阿猫的阿狗的，我不认识你说的人。”

“阿牛，周国人，二十年前周国细作留在北郡的后代，和周国皇室有些渊源。”

“因为厨艺不错，他掩饰身份送入军营……”对于阿牛的来历，舒颜侃侃而谈。“你们在北郡的细作网，总是借着往军营送食材的间隙，把北郡的消息传递给他，然后再由他传递给护宁关外的你……”听到这里，赫连青谷猛然睁圆了眼睛。“你，你……为什么……”知道的这么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