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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小浪难阻顺风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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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大多数正走鸿运的人一样,栾羽笙自顾意气风发,趾高气扬,对这些潜在危险却毫不觉察。自接任“建材公司”的经理,心里感念着郦青云的知遇之恩,下决心要把建材公司管理好,把秘书的本职工作做得更好,才不辜负郦青云厚望。心里也还想着要借助这个机会,学点儿经营之道为商的学问,使自己将来也能成为龙滨商界的名流,进而实现自己更大的抱负。虽然,此时的他尚不清楚自己的“远大抱负”该是个什么样的基准,但他认为,苏湘曾给他讲起的那个民营企业家,倒不失为自己一个可供参照的标杆。假如将来自己发了大财,一定也要弄个什么XXXX什么XXXX当当!如果条件、XXXXXXXXXXXX允许,弄个什么XXXXXXXXXXXXXX干干也不是不可以的!历朝历代不是都有花钱XXXXXXX的先例吗?这么一想,相比之下,郦青云虽有资产数十亿,但却不肯“施舍”给各路宣传媒介那些“文丐”一枚小钱,这就未免小家子气了。假使自己日后能有幸积累下些许资产,自己一定要充分发挥它的作用,决不会当那种“守财奴”的。因为他的心里揣有这么许多的想法,或者说是宏图计划,一心扑在公司的经营管理和习学经济之道上,哪里会考虑到会有人正在暗中预谋算计他呢?这一天清早上班,栾羽笙见总公司这边没什么事,便踅身出来,驾车来到建材公司。他刚进办公室还没坐稳,他的那位副经理就神色张惶地闯进来:“栾经理,出了大事啦!你快拿个主意吧……”这位副经理姓田,四十多岁的年纪,业务上是把硬手,很懂得经营之道,办事也极稳妥。向来说话慢条斯理,象是抻面筋,一副“火上房不着忙”的性子。今儿一见把他急成这副慌促样儿,全没了往日那种牛筋的抻劲儿,栾羽笙不禁也是一怔,忙问:“出了什么事?把你急成这样儿?”

“出了大事啦!”

田副经理急急地说,“栾经理,我们前段时间卖的那批水泥的事,不知咋搞的给税务局知道了。他们今儿一大早儿就派来人,说我们有隐匿销售的XX行为,除了补交税款,还要对我们给予罚款处理……”栾羽笙知道,田副经理所说的那批几十吨水泥的事,原是公司过户时盘过来的“压库货”,当时做了报废处理,便没有正式入账。后来清仓倒库时,栾羽笙见那批水泥并没有“结石损号”,便和副经理一商量,经请示郦青云同意,按“进价”卖给了一家建筑工程队铺水泥路面用了——田经理说的就是这码事。可是,有关这件事的细情只有他和郦青云,田经理三个人清楚,公司里也没登记入账,可税务局怎么会摸得那么准呢?这岂不是出了鬼了吗!栾羽笙表面虽然镇静如常,心里却暗暗吃惊。如果这样连补缴税款外带上交罚款,这不是“一枪俩眼儿”吗?经济损失惨重不说,自己刚上任就闹出这么大个乱子,丢人现眼栽面子又显得庸碌无能,这可就不是金钱所能挽回的了,自己今后这个经理还怎么干?栾羽笙越想越急,一时也没想出什么解决的办法,坐在那儿紧皱着眉头直嘬牙花子。田经理在一旁忍不住着急,又说:“栾经理,你看这样行不行,我们是不是先给总经理汇报一声儿?要不,这么大的事咱们可担当不起啊!”

栾羽笙盯了他一眼,摇摇头说:“我看不必吧?事事都要向郦总请示汇报让她拿主意,那还要我们这班人干什么?岂不显得我们太无能了吗?”

“那,那你说,我们该怎么办?”

栾羽笙闷着头想了想,忽然说:“我看这么着。你马上去那家工程队,跟他们老总说一下,请他们先别把这笔帐入帐。如果入了账了,也要马上设法剔出,‘空挂’它一段时间。我这里马上找人去税务局那面安排一下。只要咱们购销两家账面儿没有体现,税务那边再拖沓一下不往深里究查,我看这事儿,也就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了。”

“好,我这就去办。”

田经理点点头,说,“我估计工程队那边能帮这忙,都是关系户吗,他们要能帮忙遮盖一下这事就好办了,所怕的就是税务那边……”“这你不必担心,我知道应该怎么做。你先去办你的事去吧。”

田经理走后,栾羽笙才长长地吐了一口气。今天这个事实在来得太突然了,从整个情形看,准是公司内部出了内鬼有人告密!否则税务局怎么会摸得这么准呢?可是,这个“内奸”会是谁呢?自己刚才说不必事事向郦青云汇报,那只是自己对下属必须表现的态度,籍以展示自己的领导风度。其实,这么大块事不给总经理说声儿,那就会显见着自己太“目无领导”了。关键的是自己要拿出处理意见和办法,这才是一个分公司经理应有的工作作派。当天晚上,栾羽笙便去香园别墅向郦青云做了汇报。郦青云听完,只是不置可否地一笑,说:“你只试着办吧,不必事事来请示我,我认为你的处理办法是可行的。实在‘压’不下去,我们就是拿出个十几万儿八千的罚款,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不过,这事怎么跑到税务耳朵里去的?倒是让人觉着有些蹊跷。”

“我怀疑,我们公司里肯定出了内鬼。”

栾羽笙认真地说,“而且这个人可能还不是个一般的工作人员,否则不会掌握我们这个秘密的。”

“你说得很有道理。”

郦青云赞赏地看了他一眼,笑着说,“那么这个事就交给你去办啦。不过,我们要尽量慎重些,既要把这个害群之马查出来,还不要搞得大家人心惶惶,那样儿就不好了。”

郦青云的赞许,使恋羽笙更增添了几分信心。这足以证明郦青云对他采取的处理办法很赏识,同时也是对自己工作能力的肯定。他回到建材公司后,立即召集全体员工开了个会,要求大家尽心尽力为公司做事,干好本职工作,告诫大家不要听信谣言,也不要传播谣言。更不要做有损公司利益的事。他之所以有这番做势,原因是税务局来查“偷税漏税”的事,怕给员工们都知道了,一时间闹得人心不定。他此举的目的就是想借此整顿一下员工的思想,稳定一下局势,消除员工们的顾虑。至于那个“泄密”的事件,他只虚晃一枪,给人造成了一种他已不想再追究下去的假象。而实质上,他对于如何处理这个事件早已成竹在胸。另外,通过这次事件也使他发现,郦青云为他安排的这个副职在经营上虽是把好手,只是过于老成持重,处理事务谨小慎微,社会智识胆略不足,只会按上头的意旨做事,没有独立开拓意识。这种人让他“守摊理财”再好不过,讲究“权谋机变”百无一能,其他一些员工里虽有几个聪明干练,敢做敢为的,可惜心性浮躁,智谋不足,难以委以重托。自己要想把这个公司管理好,将来能够置身立足龙滨商界,寻求更大的发展,亟需要一个有社会活动能力,有现代商业头脑,对龙滨商界事务比较熟悉,智识谋略机敏超人的人物来做自己的佐辅,否则,自己将成为现代商战中的聋子,瞎子,别说想成一个商界实业人物,恐怕要当好一个守摊儿吃饭的小商贩都很难。他决定马上去找方巧慧。对于方巧慧其人,通过几次接触,他觉得这个女人很有头脑,智谋胆识不凡,而且在龙滨商界久经战阵,郦青云来龙滨创业之初的成功,很大程度上取决于她的策划与佐助。她现在市中心黄金地段经营着一家集餐饮娱乐于一体的“蓝天商务宾馆”,这种人客迎八方,财通六路,交际广泛,信息灵通,而且政、商、税、警等各部门都能玩得转,黑白两道交得宽,自己若是就此事去找她请教一下,肯定会得到她的指点迷津。这天下班后,栾羽笙没顾得上回家吃饭,就开车直奔“蓝天商务宾馆”。在龙滨,“蓝天商务宾馆”可称得上一流的餐饮娱乐场所,是达官显贵巨商富贾和一些款爷儿富姐儿的享乐窝,当然也是方巧慧的收钱敛财的“聚宝盆”。栾羽笙早听陆一平给他介绍过。这里原来是龙滨市的一家集体性质的招待所。前些年因经营不善,连年亏损,已经到了资不抵债的地步,最后只得对外拍卖。此时正值郦青云在龙滨创业已基业大成,方巧慧做为她龙滨创业的重要“股肱之臣”,立下了许多汗马功劳。郦青云为了答谢她这位“辅陛大员”,听方巧慧说有意把它买下来自己开基创业,便主动借给她二百万资金把它买了下来。方巧慧正是借着郦青云这股“强劲东风”,经过几年的奋力拼搏,竟也成为了龙滨市的“十大富姐”之一。栾羽笙来到“蓝天商务宾馆”,到服务台前一说是来“觐见”方巧慧的,立时有人迎上来,殷勤地将他领到二楼的总经理办公室。方巧慧一见是栾羽笙,一张俏脸立时笑成了盛开的桃花:“哟!栾经理,今儿这是刮的什么风儿呀?怎么把你给吹这儿来啦?”

“东西南北风,方姐是红中。”

栾羽笙呵呵一笑,说,“小弟这个‘白板’是无事不登三宝殿,今儿遇着了点儿为难事,特地来向方姐讨教……”“我说呢!”

方巧慧一脸娇嗔地笑着说,“你若是没事,是不会舍得贵足踏我这贱地的。我还寻思你得意高升了,早把方姐给忘了呢!”

“这话可冤枉死小弟啦!”

栾羽笙脸红了红,看看办公室里的人都退了出去,便坐到方巧慧老板台对面的椅子上,还顺手把椅子往前拉了拉,小声地笑着说,“方姐对我有知遇举荐之恩,时时刻刻铭心感之,小弟就是忘了自己姓啥,也不会忘了方姐你啊!”

他嘴上这么说,心里也为几个月未见方巧慧感到有些愧疚。“你这话还算有点儿良心。”

方巧慧笑了笑,说,“不过,你荣升经理之后,这长时间连喜酒也不请我吃一杯,这大概算不上是‘感恩图报’吧?”

“唉,别提了!”

栾羽笙故意布上一脸愁云,打了个唉声说,“不是因为当了这个倒霉的经理,咋会现在给小人推进陷阱里!小弟现在已是‘黔驴计穷’了,所以才来‘拜谒山门’求方姐救我一命的。”

“哈,说的这么吓人?跟真事似的。”

方巧慧见他一副苦瓜脸儿,看着不觉好笑,说,“可不知是遇到什么样的大事呀?说说看,要是我能帮上忙,一定会尽力帮你的——‘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嘛。”

“这儿说,怕是不大方便呢?”

栾羽笙一脸的神秘兮兮。方巧慧见他这副样子,也料着可能事态不小,想了想说:“好吧,我先出去安排一下,然后咱们到我家去谈吧。”

方巧慧说完,站起身出去。过了一会儿才又踅回身来,说:“走吧,羽笙,这里都安排妥当了,我们家去谈吧。”

栾羽笙跟着方巧慧离开“蓝天商务宾馆”,坐车直接来到方巧慧家中。走进客厅一看,却见早有一桌酒菜摆在那了。栾羽笙见这情景,心下不觉一怔,问道:“怎么,方姐这儿有客人?”

方巧慧一笑,说:“是啊!一位非常重要又极难请到的客人!”

栾羽笙愣了一下,不好意思地说:“真不巧,打扰方姐了。那,那我还是明天再来吧。”

说完,转身就要往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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