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媳妇？温书晴低头看向在自己面前的猥琐妇人，心里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该不会……“奶奶！您咋来了？这到底是咋回事啊！”

二蛋听到动静急急忙忙从屋里跑出来，看到二人纠缠在一起，还以为又出了什么事，急得抓耳挠腮。“咋回事？你后娘想弄死我！没看我都被折腾成什么样了吗？你个小兔崽子也不知道过来帮忙，一大家子没一个让我省心的！”

刘美芳是成柏继母，为人虚伪好面子，知道成柏残疾之后没少虐待这一家老小，现在受了委屈，更不可能轻易罢休，扯着破锣嗓子直喊疼。“娘，您这说的是什么话，赶紧进来，进来再说。”

温书晴怕她再这样闹下去会把全村的人都引过来看笑话，忙伸出手将刘美芬拽进院子，顺便还把门上的插销给挂上了。“您也别怪儿媳，最近山贼那么多，我一看有人过来鬼鬼祟祟的过来我家院子，压根就没多想，只想把人捉住了再说，娘您也是，来了怎么就不知道叫一声。”

照温书晴的话，这事还是她做错了？刘美芳疼得呲牙咧嘴，半条胳膊还晃荡着，压根没多想，半晌才反应过来不对劲。“温书晴你刚才骂谁呢？成柏是我儿子，他家就是我家，我回自己家怎么了？难道还非得让我放着鞭炮敲锣打鼓的通知你们才行是不是？”

“娘，您要这么说可就见外了啊！咱们都是一家人，用不着这么客气，有事直接说就成。”

温书晴怎么可能承认自己是故意的，狐狸尾巴摇了摇，手再次抚上刘美芳脱臼的胳膊。趁其不备，一巴掌将关节推回原位。“咔吧——”就在胳膊被温书晴强行接上的同一瞬间，院子里再次传来刘美芳杀猪般的叫声。二蛋吓了一跳，忙捂住耳朵躲到温书晴身后。“哎呦我的天！你这贱人故意的是不是？怎么也不跟我说一声就动手？”

刘美芳看胳膊被接好了，心中又惊又喜，当即化疼痛为力量准备好好教育教育温书晴。然而话还没说几句，就被温书晴的糊弄大法顶了回去。“娘，脱臼可不是小事，越早恢复越好，我不跟您说也是怕您知道了害怕，您看现在不是没什么事了吗？正好您坐着歇歇，我让二蛋去给您倒杯水，去去火。”

说罢，温书晴转头朝二蛋使了个眼色，示意他将今天白天剩的那点井水端来。二蛋心领神会，点点头便回屋了。“少在这儿给我装样子，你心里想的什么我都知道，不就是觉得我亏待了你们家吗？所以才想着法的报复我，简直就是个毒妇！”

刘美芳活了几十年，精力估计全都用在学习怎么骂人上了，骂了几分钟都不带重样的，愣是将自己说出一身汗，挥着袖子眼巴巴的等着二蛋将水送来。一转头，才发现温书晴根本没听，眼神虚飘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唯一的听众都这么不给力，刘美芳更是气不打一处来，要不是心里还惦记着温书晴最近得来的那点东西，她早就撂挑子走人了。“我跟你说话呢你到底听了没有？还有我今个听人说你从杨知青那里得了不少好东西，到底真的假的？怎么也不知道往家里送点。”

听到刘美芳这么说，温书晴瞬间明了。她就知道这个杀千刀的疯婆子不会无缘无故找上门来，原来是在这儿等着呢。正好，温书晴也想借着这个机会跟刘美芳说清楚。“确实是真的，我晌午的时候还准备过去找娘呢，忙着忙着就给忘了，也怪我，家里事情太多，现在才把东西从别人那儿拿回来。”

别人？刘美芳倒也精明，一下子就注意到温书晴话里的重点，含笑问道：“家里就这情况，你忙点也正常，不过你那东西是从哪儿来的？我跟你说偷鸡摸狗的事情咱家人可不能干啊。”

温书晴感受到刘美芳突如其来的善意，差点没忍住破功。“那肯定不会，我家又不是没有，缺啥少啥再让我妈给我寄点就是了。”

“自己家寄的？怎么可能？你不是……”这下轮到刘美芳傻眼了，她明明记得温书晴是个普通农户的女儿，而且生性懒散，从小疏于管教，连最基本的家务活都不擅长，这才做主让成柏娶回了家。反正她那个小儿子注定也不会有什么出息，坏苗配坏种才不算浪费。怎么现在摇身一变，成了好人家的女儿了？可惜时光无法倒流，温书晴和成柏已经是一家人了，任凭刘美芳将自己的肠子悔青也不会有任何改变。“不是什么？”

温书晴见刘美芳的表情一会儿后悔一会儿生气，知道她肯定已经明白了，心情大好，原本困倦的双眼也渐渐有了光亮。“没有没有，是我糊涂了随便说说而已，你别往心里去。”

刘美芳搓搓手，逼着自己挤出几分笑意，想要以此和温书晴拉近关系，却不知从一开始她就是对方眼中的跳梁小丑，再怎么努力也不会有任何改变。“奶奶，喝水。”

正说着，二蛋端着一个装满水的破瓷碗从屋里走了出来。借着月光，温书晴甚至能够看到碗底沉淀的脏灰，在她来之前，家里一直喝的都是这个，刘美芳这个当奶奶的不可能不知道，如今用来给长辈正合适。“哎呦，这碗里的是什么东西，这是给牲口喝的吧？赶紧拿走拿走，我可不喝这种东西！”

刘美芳也看到了碗里的东西，刚要发作，只听一旁的温书晴拔高音调捏着鼻子喊道。“就是，什么味儿啊？”

两人之间隔了八丈远，刘美芳寻思再怎么着温书晴也不会被水里的味儿熏着才对，再说了，这水应该也没味啊？刘美芳被温书晴弄得有些恍惚，还特地伸着脖子趴到碗边闻了闻，脏是脏了点，但确实没有异味。一转头，才发现温书晴的目光竟是落在了自己身上。温书晴压下笑意，嗡声说道：“娘，不是水，好像是从你身上传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