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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步入地狱 16、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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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大烟鬼子和丑八怪窝瓜不得不把小女人送到乡里的卫生院。丑八怪窝瓜到邻居家借了一辆架子车,架子车上铺着被子,丑八怪窝瓜和大烟鬼子两个人一个抬头,一个抬脚,好不容易把小女人抬到车上,再盖上一床被子,丑八怪窝瓜在前头拉着架子车,大烟鬼子在后边跟着,也是为了防止小女人路上跳下来逃走。其实,这个时候的桃桃,恐怕连跳下架子车的力气都没有。桃桃是重感冒引起的急性肺炎,需要住院,打吊针消炎。挂了一上午的吊针,又打了几个小针,加上吃药,好不容易,桃桃不再感到冷,也不再感到热,高烧也退了下去。但是,他们带的钱不够,丑八怪倭瓜得回村子里弄钱。大烟鬼子叮嘱他快去快回,因为,她现在害怕的是这个小女人随时会跑掉。大烟鬼子十分紧张,虽然现在这个小女人只能在病床上躺着,吃喝拉撒都不能下床。但是,不能把她关起来,不能把她的脚拷起来,大烟鬼子就觉得心里没底。要是看不住这个小女人,让她下床跑掉,凭她一个七十多岁的老婆子,是无论如何也撵不上这个身高腿长的小女人的。所以,大烟鬼子心里非常紧张,还得装出若无其事的样子。因为,这种紧张不能让医生护士和其他病人以及他们的家属看出来。她不能让别人知道这是他们花钱买回来的媳妇。大烟鬼子心里非常难受,但也没有办法。看着这一家人的长相,医生护士还有其他病人极其家属都感到奇怪。虽然很多家庭成员长相丑俊不一,但没有人见过反差这么巨大的。漂亮的让人觉得不可思议,丑陋的奇丑无比;个高的高人一头,个矮的不到人肩膀。不少人看着他们这奇怪的一家,私下里嘀嘀咕咕。这一家子人现在是各怀鬼胎,他们可没有心情在乎别人的看法。当然,桃桃也是在心里盘算,这一次的大病,尤其是现在是身处乡里,而不是那个森严壁垒的穷山沟,她脚上没有锁链,也没有被关进小黑屋。这可是她逃跑的极好机会,千载难逢啊!她再也不愿意回到那个牢笼似的、地狱似的比猪窝狗窝还不如的地方。桃桃在心里琢磨着,怎么逃跑,什么时候逃跑。因为大病几天,她的身体现在相当虚弱,浑身没有一点劲。就她目前这种样子,恐怕根本就跑不过那个又瘦又小又老的大烟鬼子。所以,桃桃还得在病床上休息休息,好借机养养体力。她也知道,如果今天不跑,等着丑八怪回来,那逃跑的机会就会更加渺茫。可是,医生和护士根本就不让桃桃下床。而且,桃桃也知道,就是现在逃出去,估计也跑不出去多远,就会被大烟鬼子追上。她在没有把握逃走的情况下,是不敢轻举妄动的。可是,当天,丑八怪却没有来卫生院。桃桃估计,他是没有弄到钱。不然的话,他就是连滚带爬,也得赶回来。从她被卖过来的那一天起,丑八怪倭瓜和他那个丑恶的老娘大烟鬼子,这两个坏蛋,就干两件事,除了让丑八怪窝瓜强奸她,另外一件事就是看住桃桃,不让她逃跑。对于丑八怪倭瓜没有过来,桃桃顿时觉得心里很轻松。可大烟鬼子却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团团转。因为,她就是憋着不去厕所,一天最少也得去好几回。她非常害怕,这个小女人会趁她上厕所的这个时候,趁机跑掉。还有,就是夜里,不管多困,她也不敢睡觉。大烟鬼子毕竟是七十多岁的老人,她虽然不敢睡觉,但困意太大,她实在坚持不住的时候,也会打盹。她提心吊胆,夜里只能是抓住小女人的衣服,只要小女人一动弹,她就会惊醒。桃桃觉得身体实在太虚弱,腿软,如果这个时候逃出去,走不多远,就会被大烟鬼子抓住。没有把握跑掉,还是不要打草惊蛇。她躺在床上,脑袋瓜子却一刻也没有停止转动。她知道,必须得趁着在乡卫生院的时候逃走,不然,如果在再回到蛤蟆沟大烟鬼子的窑洞里,她是没有一丁点逃跑机会的。她必须得多吃饭,好有体力和精力。晚上天黑之前,丑八怪倭瓜还是回到了卫生院,桃桃心里非常不舒服。她十分厌恶丑八怪倭瓜,只好闭上眼睛装睡觉。桃桃还是在偷偷地听他们说话,却听不清楚说什么。不过,在丑八怪倭瓜和大烟鬼子偷偷嘀嘀咕咕以后,桃桃从大烟鬼子那张愁眉苦脸的倒霉相上,还有大烟鬼子悄悄地唉声叹气中,她知道,丑八怪回去没有借到钱。桃桃心里暗暗地高兴,看这两个丑陋的家伙怎么办吧。果然,第二天一大早,丑八怪又不见了踪影。桃桃知道,他肯定是又回去借钱去了。桃桃觉得,身体已经好了不少,今天就是逃跑的时候。医生和护士也让她下床活动活动。桃桃就故意多去几次厕所。每一次桃桃下床,大烟鬼子都如临大敌,非常紧张。她紧紧地搀扶着桃桃,实际上是抓住她,生怕她跑掉。桃桃想逃跑,但又害怕大烟鬼子大喊大叫,就像上一次那样所有人都拿着家伙把她抓回来。不谙世事的桃桃,根本就没有想到,这里不是那个买卖人口的偏僻小山村,她就是逃跑,大烟鬼子也不敢大喊大叫,就是大烟鬼子大喊大叫,也不会有人帮助她来抓自己。桃桃现在毕竟还是一个没有任何社会经验的小姑娘,这些,她根本就想不到。每当桃桃去厕所的时候,或者是大烟鬼子自己上厕所的时候,大烟鬼子就战战兢兢,提心吊胆。她非常担心,非常害怕,这个小女人会趁机跑掉。而且,又没有一个人能够帮助自己看住这个小女人。17桃桃终于等来了机会。傍晚的时候,她觉得大烟鬼子该去厕所了,因为大烟鬼子一个下午都没有去厕所,恐怕要憋坏了。别看大烟鬼子表面上轻松,她心里边不知道有多么担惊受怕。在蛤蟆沟的家里,这个让人厌恶的小女人,还千方百计地想逃跑,在这个地方,无法拴住这个倔犟的小女人,也无法锁住这个执拗的小女人,她肯定会想方设法地逃走。大烟鬼子根本就不敢掉以轻心。她上厕所的时候,恨不能把小女人牵在手上,或者别在裤腰带上。她也知道,那是不可能的。除了上厕所,她寸步不离地守着小女人。桃桃躺在病床上继续装睡,她一直在关注着大烟鬼子上厕所的情况。大烟鬼子只有上厕所的时候,才不得不离开。其余的时候,她是寸步不离的。显而易见,她是十分担心桃桃趁机逃走。桃桃知道,大烟鬼子轻易不敢去厕所,尤其是桃桃的病情减轻的情况下。如果能够尿在这个屋里,大烟鬼子肯定不会去厕所。但是她一个下午没有离开病房,她肯定憋了一大泡尿,桃桃知道,她憋不了多长时间了。大烟鬼子真的憋不住了,她憋尿憋得有点肚子疼。如果再过一会儿,她就有可能尿裤子。大烟鬼子看着小女人一直在睡,很长时间一段时间没有睁开眼睛,呼吸也很匀称,看样子睡得很沉。即使这样,她还是不放心。大烟鬼子趴在小女人的耳边,轻轻地喊了两声,看她是不是真的睡着,桃桃装着睡得很沉。大烟鬼子站起身来,就匆匆忙忙地跑上厕所。大烟鬼子刚刚离开病房门口,桃桃就麻利地下床,抓起旁边的衣服,冲了出去。旁边病床上的病人和家属,谁也没有太在意她。桃桃飞快地跑出病房,一溜烟地跑到街上。这时候,她还是感到身子发软,但她这个时候已经不能再犹豫,必须得尽快跑出去!她咬紧牙关,不顾一切地向前冲去。她知道,这个机会如果不跑,恐怕就再也没有机会了。跑出了卫生院的大门,桃桃迅速往仅有一条小街两边望望,看看哪一边的路短,然后左转,朝着街道尽头的那个方向拼命地跑去。大烟鬼子急急忙忙地上完厕所,一边提溜着裤子,一边往病房跑。她跑到门口往病床上一看,发现小女人不见了踪影,转头就往外边跑,几乎同时,哇地一声,嚎啕大哭。病房里外的人,都被大烟鬼子突如其来的哭声,吓了一跳。有几个看护病人的,没有事情可做的家属,跟着哭嚎着的大烟鬼子往外跑,想看看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大烟鬼子带着一帮子看热闹的人群,冲出卫生院的大门,往大街两头张望。大街上,人影稀少。小女人早已经跑得无影无踪。看着空荡荡的大街两头,大烟鬼子张着大嘴哇哇哭着,她不知道该往哪个方向追赶那个可恶的小女人。形象猥琐的大烟鬼子,坐在地上,号啕大哭,呼天抢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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