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权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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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之蓁刚入李国公府,就听见一阵不堪入耳的吼骂声。李国公府的奴婢见到苏之蓁来势汹汹,纷纷不敢上前阻拦,只能往后退了再退。苏之蓁循声而去,来到一间庭院。只见江玉泽倒在地上,李妤湉裹着白布的手一边打着江玉泽的身子,一边怒骂道:“贱人,竟想串通外人来害我,我今日不打死你这个贱人……”说着还用脚踹江玉泽那瘦弱单薄的身子。江玉泽虽是柔弱不堪,但他却紧咬唇瓣,一声不吭,就连眼眶都不曾红过。他紧蹙秀眉,面色苍白,豆大的汗珠从他额角沁出。李妤湉蹲下身,动手去强行扒拉江玉泽的衣服,江玉泽拼命挣扎。捧在心尖上的人自己都怕摔了磕了,却给李妤湉这般糟蹋。苏之蓁双眼杀气腾腾,心中的怒火油然而起,顿时烧的她理智全无。苏之蓁手下运起内力,一个移形换影移到李妤湉身后,猛地一掌打去,李妤湉手无缚鸡之力,又无内力傍身,只一掌就将李妤湉打落的扑倒在地。李妤湉嘴里吐出一大口鲜血,她此刻只觉骨头散架了。心肝脾肺肾好像都碎了,一阵排山倒海的剧烈疼痛在肚子里翻涌着,他冷汗直流,身心俱裂的疼让他面色惨白。李妤湉的眸光转向苏之蓁的那一刻,李妤湉只见苏之蓁腥红双眸里透着瘆人的寒光,冻的她全身颤抖。李妤湉一开口,喉间又涌起甜腥味,一口血喷涌而出。苏之蓁冷冷道:“李妤湉,你活够了吗?”

此话一出,李妤湉吓的手脚并用,在地上滚爬,她不想死在这,想离开这是非之地。苏之蓁手下运行内力,江玉泽忍着一身伤痛,从地上强行爬起。他伸手握住苏之蓁运行内力的手,苏之蓁冷冷命令道:“让开!”

江玉泽哽咽了几下,才阻止道:“不要,殿下你不能杀他,杀了他,众朝臣就更有理由弹劾你了。陛下本就对你不满,你杀了他,陛下就有理由责难你了。”

苏之蓁早已被气昏了头,怒吼道:“滚开!”

江玉泽明白,此刻苏之蓁已失去了理智。江玉泽不得不去用自己的柔弱来平息苏之蓁的怒火。江玉泽眼眶一红,几滴泪掉落下来,他委屈道:“之蓁!”

江玉泽不愧是苏之蓁的软肋,他一哭一喊,苏之蓁心都要融化了,腥红的双眼立刻退了色,理智也恢复了几分。苏之蓁轻叹气,“不杀她也可以,你与本殿回宸王府,本殿就放过他。”

苏之蓁话音刚落,李星佳的声音传入苏之蓁和江玉泽耳中,“今日我看谁敢走?”

李星佳急匆匆跑进院中,看见倒在地上,半死不活的李妤湉,麻溜跑到李妤湉身边,哭泣哀嚎道:“儿啊,你怎么了呀?儿啊,是谁打的你呀?”

李妤湉疼得说不出话,只能伸手指向苏之蓁,李星佳双眼通红,她仇视着苏之蓁,言语带刺道:“宸王殿下,你就算是一国殿下,你也不能随意进入朝堂命官的府邸行凶,你目无王法,就不怕下官去陛下那参你一本吗?”

苏之蓁嗤之以鼻,“无所谓,李大人尽管去上奏,现在都可以。只是本殿时间宝贵,就不陪诸位在这唠嗑了。”

苏之蓁说着,伸手将江玉泽一把打横抱起,“哦对了,忘记说了,从今以后,江玉泽不会再回李国公府,若李国公不服,尽管去宸王府。要是怕了,就去陛下那告本殿也一样,本殿,随时奉陪!”

苏之蓁语毕,转身离去,临走前还不忘吩咐奇容,将她安排在李国公府的人都一并带走。李星佳看着苏之蓁潇洒离去的背影,双眼笑意深沉。苏之蓁,你的好日子要到头了!马车缓缓前行,苏之蓁坐在马车里,一边给江玉泽上药,一边关心道:“你受苦了,不过你能告诉我,李妤湉为什么要那么打你吗?”

江玉泽不想苏之蓁担心,扯谎道:“她只是习惯对我施暴而已。”

苏之蓁轻叹气,眸色暗沉了几分,“你为何事事都要瞒我?你为何不能对我说实话?”

江玉泽抬头去看苏之蓁的双眸,暗沉伤感,仿若星辰失了灿烂,不再耀眼。江玉泽握住苏之蓁的手,两人手指的温度在彼此的掌心来回流动。苏之蓁却觉得不够,便将手与江玉泽的手十指相扣,苏之蓁紧了紧江玉泽的手,好似是要把这只手紧紧握劳,不愿再放开。苏之蓁再次问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说出来好不好?”

江玉泽见苏之蓁迫不及待想知道,也就不再隐瞒。实话实说道:“殿下不是想知道小公爷的房间是否有暗道吗?于是我买通了两房妾室,让他们去勾引小公爷,我好趁这时间独自去她房中,寻找密道。”

苏之蓁心中已是悲痛欲绝,她单手将江玉泽拥进怀中,江玉泽温顺的靠在苏之蓁胸口。苏之蓁轻声道:“对不起,我就不该让奇容去问你,我只是想确定一下,能更好办事。可我从始至终都没想过要去利用你,我还让奇容去跟你说了,这事让你别管,你为何不听?”

江玉泽温柔笑着安慰道:“没事,都过去了。玉泽只是不明白,殿下做事从来都不是冲动的人,这一次为何行事高调?你公然去李国公中将我抢回,这会引起朝堂上许多人对你上奏弹劾,这样陛下也有了理由责罚你。殿下,你是不是另有打算?”

苏之蓁冷哼一声,“本殿做事从来放荡不羁,没理由,没打算,就想要你。”

江玉泽被逗的笑出声,但还是温柔责怪道:“孩子话!殿下,你闹得再过分,也该有个度。要懂得适可而止。不过,我猜殿下也不是没有打算之人,殿下只做有九分胜算的事,所以,不管殿下怎么做,玉泽都会配合。”

苏之蓁不解,“为何是九分?不是十分?”

“谋事在人,成事在天。还有一分交给天!”

“可本殿不信天,只信自己!”

江玉泽糖舌蜜口的哄劝道:“好,我的殿下最厉害了!殿下,不论何时,玉泽都是殿下最为坚硬的后盾。殿下若是累了,就来玉泽这歇一歇。”

苏之蓁轻叹气,她轻轻闭眼,感受怀中的温香软玉。玉泽,你明明还爱着我,当年为什么不与我一起走?罢了,花有重开日,人无再少年!一转眼都已经六年了,蓦然回首,白驹过隙,多少春花秋月,在时光长河的流逝中悄悄成了过往。谁都回不到过去,旧事重提也毫无意义。昏暗的牢房中,一片阴气沉沉。因为苏之蓁向来不将人关进牢房,而是直接杀人,所以宸王府的牢房里一直都是空无一人。看守牢房的狱卒见到苏之蓁到来,立马迎上去行礼道:“小的拜见宸王殿下!”

苏之蓁命令道:“带本殿去青禾的牢房。”

狱卒应道:“是!”

来到青禾的牢房,狱卒将门打开,苏之蓁摆摆手,狱卒识趣的退下。青禾坐在草垛上,衣冠整齐,还有酒喝,看来日子过得不错。苏之蓁走进牢房,青禾见了,下跪行礼道:“奴拜见宸王殿下!”

苏之蓁对坐在牢房的木椅上,青禾跪在苏之蓁面前,苏之蓁淡淡道:“说吧!”

青禾行了一礼,“殿下,奴是李国公派来的人,目的就是要让奴诬陷驸马。让殿下亲手杀了他。”

“本殿杀了他,侯爷就会蠢蠢欲动,上奏弹劾本殿,江,李两位国公也就能一起上奏弹劾。这样,不管陛下处不处置本殿,会不会将过错引到侯爷身上,江李两位国公都能全身而退。”

青禾微微点头,“不错,奴是公子身边的贴身小厮,李国公就是看中了这一点,还笃定殿下与公子情比金坚的情分,才派奴过来。这一次,李国公是报复,因为殿下请了两位宫官,还让他们以兄妹之名光明正大住在李国公府。安插他们在李国公家当细作。”

“所以,李家要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是!”

苏之蓁轻叹气,“李国公这心胸还真是狭隘呢~不过,本殿不明白,玉泽待你那么好,你为何要背叛他?”

青禾轻轻叹气,满眼都是不甘,“殿下,像我们这种人,活在世界的最底层,任何人都能踩踏我们。殿下,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将苍生当蝼蚁!奴被李国公以性命威胁。奴只是想活而已,奴又做错什么了呢?”

蝼蚁尚且偷生,好死不如赖活!青禾只是想好好活着,做错什么了呢?苏之蓁的目光落在青禾那张微微有些灰尘的脸上,一双漆黑的眼里全是辛酸。他心里是对生活的不甘,不甘命运摆布,不甘人生不公!不甘他为何生来就是男子?若是个女子,是不是也不会落到这步田地?可他从未想过,若这世间男女平等,又会是何光景?苏之蓁微微开口,“本殿放你一条生路。但从此你不能再在玉泽身旁伺候,本殿会让你脱离奴籍,变作平民,还会给你一笔钱。让你能在燕国好好生活。”

青禾行了一记大礼,感动到痛哭流涕,“奴谢殿下不杀之恩,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苏之蓁没有理会,只是转身离去。子时三刻,夜黑风高,营帐中还亮着一盏红彤彤的烛火,火光跳动,时而微弱,时而明亮。帐外,一女兵面色慌张,她急匆匆跑到营帐里,见到挑灯夜读的文楠,行了一礼,赶忙禀报道:“大人不好了,红衣铁骑被人暗杀,无一存活,大人带来的兵也死伤无数。红衣铁骑住的营帐也燃起熊熊大火,火势蔓延,快到大人的营帐了。”

文楠心头一紧,但还是镇定的放下手中书籍,问道:“兵还有多少人?”

女兵实话实说道:“加上小的,总共不过十人。”

文楠知道,一定是军营出现了内鬼。不然,不可能悄无声息的一下死了这么多人,就连铁骑也被暗杀。文楠正色道:“你从营帐后面偷偷溜出帐外,八百里加急,去给宸王殿下送信,把今晚发生的事一字不漏的告诉殿下。切记,别被任何人看到。”

女兵行了一礼,“是!”

女兵语毕,转身离去,出了营帐,便隐于黑暗。文楠走出帐外,第一个就去了花诺的营帐里。可掀开帐帘,只见一个身穿夜行衣的人坐在花诺床榻上。文楠质问道:“你是什么人,竟敢私闯军营?”

黑衣人不屑道:“我就当,你这是最后的遗言了。”

黑衣人眼神一沉,手下运用内力,一掌打向文楠,文楠不会武功,也没内力傍身,硬生生挨了一掌,一下往后退了数步,最后一个重心不稳,摔倒在地。文楠捂着受伤的胸口,剧烈咳嗽着,每咳嗽一下,只觉心肺都在裂开,火辣辣的疼,鲜血也是不住往嘴里流出。有两个从前营过来的女兵见到倒地重伤的文楠,立刻跑过去,将她扶起,关心道:“大人,大人没事吧……”文楠疼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她只是微微摇头,已示回答。黑衣人从营帐走出,两个女兵见了,立刻将文楠护在身后,小声嘱咐道:“这有我们,大人快走!”

文楠虽不是贪生怕死之人,但他清楚,此次有人故意在害她。若她保不了朱崖一郡百姓安危,那他带来的所有人,包括她自己都得枉死。因为他们不是战死沙场,便是为给天下百姓一个交代而殉葬。若真只是战死沙场或殉葬,文楠倒也死的其所。只是,这明显就是一场冤案,有人在故意算计她,所以,她此刻只能先保命,只有回了帝都,将冤屈洗刷干净,她才能为死去的铁骑和女兵沉冤得雪。文楠哽咽了几下,忍着胸口的痛,嗓音沙哑道:“你们小心!”

文楠语毕,便转身离去。黑夜渐渐退出,黎明到来,天上下起倾盆大雨,淋湿了大地,熄灭了那场焚烧罪恶的猛烈大火。营帐里,雨水流过之处,皆是断壁残垣,满目苍凉。这一晚,文楠也不知跑了多久才晕倒在地。她是被一阵急促的声音叫醒的,再醒来时,只见自己躺在河岸边,身旁是一个头发疯散,穿着军装的女兵。女兵见着文楠醒了,大喜道:“大人你醒了,太好了!”

文楠咳嗽了几声,胸口还在隐隐作痛,但她还是哑着嗓子问道:“我这是在哪?”

女兵见着漫天倾盆大雨,关心道:“大人,这漫天都是雨,我们先进旁边的破庙避避雨吧!”

文楠微微点头,“好!”

女兵将文楠扶起,两人相互帮扶的走进了离河边不远的破庙中,暂坐歇脚。破庙虽年久失修,破破烂烂,堆满灰尘,但好在可以遮挡风雨,庙里还有可用的干柴,没有被潮湿。女兵堆起了一堆干柴,用钻木取火的方式,将干柴燃起。女兵关心道:“大人,您衣服都湿透了,脱下外衣烤烤火吧。”

文楠缓缓开口,“多谢!”

文楠脱下外衣,用木柴架着烤火,自己也离火堆近了些。温热的火光暖着身体,文楠顿时觉得全身寒气都退了不少。女兵双膝下跪,行了一记大礼,满是自责道:“大人,对不起,小的也是贪生畏死,所以才临阵脱逃,做了逃兵。昨晚,铁骑和女兵在无声无息中死了那么多人,小的也是害怕,所以才逃了,请大人治罪。”

文楠轻叹气,“无妨,怕死也是人之常情,本官不怪你,起来吧!”

女兵行了一礼,“谢大人。”

女兵站起身,文楠关心道:“你身上也湿透了,过来一起烤火吧。”

“是!”

女兵与文楠对坐火堆前,火焰光彩夺目,火光明亮耀眼。文楠正色道:“虽然你做了逃兵,本官也不怪你。但是,你得将功折过。宸王不日,就会亲临朱崖,你到时,帮本官给宸王送个信。”

女兵行了一礼,“是,谢大人!”

今日帝都的天气云鬼莫测,天空一会大雨,一会小雨,真是令人捉摸不透。大燕皇宫里,一颗栽种在角落,不起眼的芭蕉树,被雨打落的沙沙作响。旁边的游廊里,两个宫婢走在前面,身后跟着的是身穿朝服的李星佳。大殿中,苏嫣玥坐在软椅上,她端着茶杯吹冷杯中茶,抿了一口,才笑着看向与她对坐的谷媛,“这茶不错,你尝尝~”谷媛笑着应道:“好!”

谷媛刚端起茶杯,将茶水吹冷抿了一口后,门外才有宫婢走进来,向苏嫣玥禀报道:“陛下,李国公求见!”

苏嫣玥将手中茶杯放在一旁的桌上,“宣!”

宫婢行了一礼,退下后。良久,李星佳缓步走了进来。李星佳下跪行礼道:“臣,拜见陛下,陛下万岁万万岁!”

“起身回话!”

“谢陛下!”

李星佳刚站起身,苏嫣玥命令道:“来人,给李公爷赐坐。”

李星佳行了一礼,“谢陛下!”

一旁的宫婢将软椅拿上来放好,扶着李星佳坐下,待李星佳坐稳后,才纷纷退下。苏嫣玥问道:“李公爷此番进宫,有何事要禀?”

“回陛下,臣进宫,实在是因为宸王殿下,过太放肆了。她公然闯进臣的府邸行凶,在众目睽睽下,打伤臣的爱女,还强行带走玉泽。臣知道,殿下与玉泽相爱,但玉泽终归是嫁给了妤湉。臣是朝堂命官,是陛下手下的官员,她这么做,分明就是不把臣放在眼里,也不把国法放在眼里,更是藐视了陛下。”

李星佳越说越气,她从软椅上下来,双膝“砰”的一声跪倒在地,“臣恳求陛下,为臣讨一个公道啊!”

苏嫣玥一拍桌子,赫然而怒道:“真是岂有此理,青天白日,天子脚下,宸王竟敢如此放肆,当真是不把寡人放在眼里吗?”

谷媛从一旁的软椅上走下来,行了一礼,“陛下息怒,或许宸王,事出有因呢?”

李星佳怒火中烧,“有什么因?就算有因,也不该强闯李国公府,出手伤人。今日,宸王可以不经臣允许擅闯李国公府,来日,她就敢不经传召,擅闯皇宫了。此等恶行,若不严惩,臣心不服,若传遍满朝文武,臣相信,百官也不会服。”

谷媛轻笑一声,眼中渗出凌人之色,“李公爷,你这是在威胁天子吗?”

李星佳意识到自己说快了嘴,立马辩解道:“陛下,臣不是那个意思。臣也是因为爱女被宸王打的遍体鳞伤,臣心疼啊,所以才一时糊涂,口不择言,还请陛下勿要见怪。”

苏嫣玥安抚道:“无妨,毕竟是宸王有错在先,李公爷爱女心切,寡人也是可以理解的。”

李星佳行了一礼,“臣谢陛下体谅。”

苏嫣玥轻叹气,“李公爷,寡人现在还不能处置宸王。宸王造反之心已久,是寡人眼中的刺,寡人要除掉她,但不能急于一时。寡人需要李公爷,江公爷和侯爷陪寡人演一场戏……”苏嫣玥双眼一沉,杀气渐起,“寡人要让宸王身败名裂,惨死于最亲的人手上。”

不知过了多久,窗外的雨渐渐停了,阳光普照大地,李星佳也在宫婢的引领下退了下去。大殿中所有宫婢奴仆全部退下,现在只有谷媛和苏嫣玥二人。谷媛不解道:“陛下,你真要这么做?”

苏嫣玥微微点头,“是!”

“可你这么做,之蓁就真的要死无葬身之地了。”

谷媛哽咽了几下,秀眉轻蹙,不解道:“陛下,我们三人不是结拜的知己姐妹吗?你为什么要这样对待她?”

苏嫣玥正色道:“因为寡人是皇帝,皇权之上无私情,皇权之下无亲情。”

苏嫣玥眸色暗了几分,“与寡人做姐妹,真是苦了你们。谷媛,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谷媛漆黑的眸子深了又深,她沉思良久,眼中才露出森森寒光,但又不知在想些什么。她抿了抿唇,眼中有一瞬的凶狠,但很快隐下。谷媛缓了缓情绪,平静道:“宸王本就犯了国法,陛下依法治国,为了不失公允,将宸王公事公办,也在情在理。陛下,臣有些累了,先行告退。”

苏嫣玥微微点头,“去吧!”

谷媛刚离去,孟曦从里宫缓步走到宫内。轻声笑道:“玥儿演技真是越发好了,都能以假乱真。我若不是知道玥儿的性子,我都要信玥儿会真的把之蓁折腾到死无全尸了。”

苏嫣玥一见到孟曦,帝王架子全无,她佯装生气道:“师傅,你又笑话我!”

孟曦走到苏嫣玥面前,摸着她的头,宠溺道:“好好好,为师不笑你了。”

苏嫣玥拉着孟曦的手走到软椅边,孟曦坐下,苏嫣玥给孟曦沏了一杯茶递给孟曦,孟曦接过抿了一口。才缓缓开口,正色道:“玥儿,你与之蓁想结交谁,师傅不会管。但谷媛这人,你和之蓁必须与她绝交。”

苏嫣玥不解,“为什么?”

孟曦倚老卖老道:“因为为师活得久,走过的路比你吃过的盐都多。”

孟曦分析道:“谷媛此人言行举止里,皆透着一股傲气。为师在后面观察她,她虽有心替之蓁辩解,可后面说的那句话却让为师对他改变了想法。都说伴君如伴虎,若是正常人知道帝王为了保全大局连至亲至爱之人都能杀,那这人一定会选择明哲保身,可他没有,他选择了沉默。巨舰只缘因利往,扁舟亦是为名来。所以她沉默的原因是因为你能给她想要的东西,所以她还不能和你翻脸。”

苏嫣玥不解,辩驳道:“师傅,我觉得,您是不是把人心想的太坏了呀?或许她沉默,只是因为我们是知己姐妹呢?她舍不得这份来之不易的情谊。”

孟曦无奈的摇摇头,笑着解释道:“傻孩子,人心没你想的那么好。玥儿,师傅跟你说句实话,你其实并不是做皇帝的料。你们姐妹两中,之蓁更适合做帝王。慈不掌兵、义不经商、仁不当政、善不为官、情不立事。这些你做不到,但之蓁却能做到慈善有度,狠下心来时不仁不义,冷血无情。而为君者,就是要有这样的魄力与雄心。玥儿,我待你俩视如己出,从没有半点偏私之心。当年我就问过之蓁,问她可愿做皇帝?她摇头,说自己无心皇位,只想做个闲散之人。我见你是长女,所以将你推上皇位。这么些年,为了能让你过的安稳,没有后顾之忧,我帮你处理了你所有不敢处理的事情。玥儿,你身居高位,高处不胜寒,我也知你的辛苦与艰难。所以我不强迫你做不愿做之事。我真心把你和之蓁看做女儿,哪怕我现在为你们所做的一切,此后籍籍无名,无德无颂,不被后世所知,但只要你们的功绩能被后世流传千古,我便没有怨言。玥儿,我不会害你们,更不会掌权。但玥儿,为师从谷媛那双深幽的眸子里看的出来,那谷媛野心很大,你这般信任他,迟早会害了你自己,而她也说不定会利用你的信任,逐渐开始掌握权势。到那时,她会慢慢变作权臣。”

苏嫣玥轻蹙眉头,“权臣?”

孟曦微微点头,“无令而擅为,亏法以利私,耗国以便家,力能得其君,此乃权臣。若你一味信任谷媛,最后,无非是丛兰欲茂,秋风败之;王者欲明,馋人蔽之。”

以势交者,势尽则疏;以利合者,利尽则散。这道理苏嫣玥不是不懂,只是她太过善良,实在不愿相信谷媛只是因为利益而与她相交之人,利益一旦不复存在,谷媛就会无情翻脸,但孟曦的话又让苏嫣玥不得不心有动摇。一番指点让苏嫣玥沉思良久后,苏嫣玥才对孟曦行了一礼,“谢师傅指教,玥儿心里有数了。”

孟曦轻叹气,“玥儿,为师其实并不想干涉你,只是给你一个建议。若你和之蓁一心要与她做知己,为师也不阻拦你们。只是,若真有一日,她利用你,或是变作权臣,到时还请你和之蓁,不要手下留情。”

苏嫣玥微微点头,“好,玥儿谨记。”

孟曦又宠溺的摸了摸苏嫣玥的头,便起身离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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