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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在看戏中,锅从天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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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云宫中,沈宁坐在床榻上,慕卿坐在沈宁的腿上。沈宁将自己搭在她身上的外衣和慕卿身上的衣服全都拉下,只剩一件洁白却布满口子的里衣还穿在慕卿身上。沈宁将慕卿的两条手用自己的一只手托着抬起,内力一震,衣袖粉碎,两条满是划痕的手臂就露了出来,手臂上的划痕还淌着血。沈宁放下她的手,拿起一早就备好的金疮药瓶,打开瓶盖,就用柔荑点药,抹在慕卿手臂的划痕上,沈宁动作轻柔,似是生怕弄疼了慕卿。慕卿的头靠在沈宁怀里,轻闭双眼,鼻息间,都是沈宁身上的香气。沈宁不悦道:“蠢丫头,竟拿自己的命去与人打斗。”

慕卿小声辩解了一句,“谁让他们骂你辱你的。”

“再敢顶嘴,本座就亲自用天蚕丝把你的嘴缝上。”

慕卿下意识想去咬唇,沈宁冷声道:“不许咬唇!”

慕卿只好将唇抿了抿,说话间,沈宁已经给慕卿的手臂上涂好了药。沈宁将慕卿靠在自己身上的头推开了一点距离,指尖隔着衣服,沿着慕卿后背的脊梁骨一路向下划去。慕卿只觉那冰冷如铁的指尖触碰她时,似一根细针,划的她又痒又冷,不禁全身打了个寒颤。衣服被指尖划过的地方,直直裂开,慕卿洁白如玉的后背呈现在沈宁眼中。这后背羸弱单薄,瘦可见骨,白皙如玉,皮肤嫩滑。但美中不足是密密麻麻的青紫色伤痕和被割破皮肉的血痕,让沈宁的双眸变得复杂无比,仿若心中某一处柔软被人扎了一刀,疼痛不已。沈宁将眼中的情绪压下,他一手揽着慕卿的腰,耐着性子在慕卿的后背上药。沉默了好一会,温和的声音从慕卿头顶传来。“到底是因为什么,值得你这般拼命?”

那声音低沉无奈,小到只有慕卿和沈宁两人能听清。慕卿不看着沈宁的眼睛,胆子自然也大了些。慕卿笑道:“因为千岁爷啊!”

沈宁听到答案的瞬间,心里一暖,有一秒的呆滞,上药的手停在空中,抖了抖后,立刻恢复了正常。沈宁笑的一脸邪魅,“小丫头,净会花言巧语,哄本座开心。”

慕卿刚准备转身去看沈宁的脸,沈宁伸出指尖,按在慕卿的伤口处,轻轻一戳。“嘶~”慕卿倒吸一口凉气,眼眶立马红了一圈,求饶道:“千岁爷,您手劲轻点,疼~”沈宁瞟了慕卿一眼,没好气道:“疼就别动!”

慕卿听后,只能乖巧的低着头,静静坐好。上完药后,已是申时。皇家猎场前,已搭好了坐席。文臣坐轿,武官骑马,至于后宫里,除了皇后与圣上一起坐着辇车外,其余后宫妃子一人一个轿子,被抬了上来。侯梦菁的轿子旁边,是她的贴身婢子——云儿。侯梦菁是和兴十年入宫,彼时她才只有十五岁。而云儿就是那个时候与她一道入宫的。云儿算是侯梦菁入宫时的陪嫁丫头,也是她的心腹。侯梦菁掀开轿窗上的布帘,云儿立刻凑上前。侯梦菁小声问道:“事情都安排好了?”

“娘娘放心,一切安排妥当!”

“可曾派人通知过二皇子?”

“已经派去了。”

侯梦菁将布帘放下,云儿退到轿后,跟着轿子一块行走。待众人到了猎场后,所有人才下轿的下轿,下马的下马。大家走到猎场前,萧征大手一挥,帝王雄霸之气尽显,众人参拜道:“臣等拜见圣上,吾皇万岁,万万岁!”

萧征道:“众爱卿免礼,平身吧!”

众人异口同声,“谢圣上!”

语毕,都站起身来。众人坐上了坐席。萧征也坐上了软椅,邓芷欣和侯梦菁坐在萧征左右两边。萧韫刚坐到坐席上,一个奴才端着一个托盘走来,托盘上放着一壶清茶。奴才来到萧韫身旁,单膝下跪,将托盘放到桌上后,趁着给萧韫倒茶的空闲,偷偷从袖中拿出一张条,纸条上的字直接映入萧韫的瞳孔。上面写着两字:扫慕!待确定萧韫看到纸条上的字后,奴才立马收回纸条,退了下去。所有人都在猎场里关注着比赛,猎场外空无一人。萧韫起身,一人偷偷来到了猎场外。萧韫沉声道:“软赫!”

软赫是萧韫的贴身影卫,随时随地都会保护萧韫的安全。只见眨眼功夫,软赫来到了萧韫身后。软赫单膝跪地,恭敬道:“主子!”

萧韫命令道:“去浮沉客栈里,找些人伪装一下。扫除障碍,诛杀慕卿!”

软赫行了一礼,“诺!”

语毕,便退下。浮沉客栈,帝京排名第一的客栈,是萧韫创立的。里面是养人才的地方,只要是天下有才能或武功高强之人,都可以来浮沉客栈签下生死契和终身契。只要他们答应终身为浮沉客栈效命,便可得到浮沉客栈的照拂,衣食住行,浮沉客栈一手承包。软赫走进客栈里后,掌柜看了一眼,立马亲自上去招呼道:“客官,几位啊?”

掌柜名叫黄山,受萧韫信赖,才提拔他来这掌管浮沉客栈的。黄山虽身材微胖,长相一般,可却是个处事圆滑,有眼力见的人。他身为浮沉客栈的掌柜,总是能把事情打理的游刃有余,井井有条。他也是个忠心为主的,他待萧韫诚恳忠厚,也很得萧韫器重。软赫拿出一张纸条,黄山立刻接过,打开看了一眼,才笑的一脸忠厚道:“好嘞好嘞,客官,这酒我一定按时给您送到府上去。”

软赫听到满意的答案后,才转身离去。申时三刻,一个辇塌被抬到了猎场外停下。沈宁搂着慕卿的腰从辇塌上飞身而下。空中,沈宁一身红衣似血,在太阳的照耀下,光彩夺目,红的刺眼。待慕卿和沈宁落入地面后,沈宁才牵着慕卿的手往赛场里走去。猎场前,萧征坐在软椅上,一个奴才走了上来,行了一礼,恭敬道:“圣上,千岁爷和千岁爷夫人来了。”

萧征点头,“让他们进来吧!”

语毕,一个奴才带着慕卿和沈宁走了进来。两人站在皇帝面前,远远望去,真像一对金童玉女。慕卿刚准备下跪时,沈宁握住了慕卿的手腕后,先一步开口道:“圣上,臣妻方才在摔跤场上摔坏了膝盖,便不能行跪拜大礼,还请圣上见谅。”

萧征表面笑的大度,心里却是怒气填胸。但萧征依旧拿出一国之君的宽容心,“无妨!沈卿既然来了,就快落座吧!”

“诺!”

语毕,便牵着慕卿的手走到了一旁一个不起眼的角落席坐坐下。萧征旁边的侯梦卿看到沈宁对慕卿关怀备至,心中醋意大发,酸的要死。要知道,沈宁对他从来都是在床上交欢时,才会轻言细语几句,但穿上衣服后,沈宁就立刻变得翻脸不认人。但再怎么吃醋,她也不能表现出来,只能隐忍不发。沈宁和慕卿坐到坐席后,慕卿看到桌上有葡萄,刚准备伸手去剥一个,却被沈宁握住了手腕。沈宁狭长的凤眸里是满满的笑意,他调侃道:“小馋猫,是想帮本座以身试毒吗?”

慕卿有些不可思议,小声道:“这些瓜果烈酒都有毒?”

沈宁歪头看他,眼里的笑只曾不减,“不然呢?”

“那这毒,是圣上下的?”

沈宁反问道:“除了圣上,你觉得还会有谁敢在皇宫的膳食里下毒?”

难怪沈宁一般都不吃皇室摆在他面前的东西,原来是因为有毒。沈宁武功高强,又在督厂自立为王,虽是暗地里的,但圣上早就不能忍耐,圣上要杀他也不足为奇。只是令慕卿不明白的是,沈宁九岁入宫,十岁便上了战场,征战五年里,战功赫赫,从无败绩。十五岁回宫,统领东西两厂。沈宁是一个可怕的存在,美艳温柔时是毒药枯骨,嗜杀成性时是恶鬼索命,野心勃勃时是杀尽天下。就是这么一个可怕的存在,圣上想杀的心已不是一次两次,可为什么杀了他这么多次还不成功呢?按理来说,现在的沈宁是不好杀,可他刚从战场回来时,羽翼未丰,他的价值都留在了战场上,价值一旦用完,他就是弃子了。既是弃子,为何不杀,非要等到现在羽翼丰满,成为一个心腹大患呢?“小脑袋里在想什么呢?想的这般出神?”

沈宁的声音打断了慕卿的想法,慕卿后知后觉,“啊?什么?”

沈宁掩唇笑道:“小丫头,本座是在问你……”沈宁凑到慕卿耳边,轻声哈气道:“想什么呢?”

慕卿只觉耳中有点发痒,湿湿乎乎的。慕卿低下头,刚准备咬唇,沈宁又伸手点住慕卿的唇瓣,慕卿低头,嗫嚅道:“想千岁爷!”

沈宁笑意更甚,“想本座?……”沈宁声音顿了顿,语气变得娇媚,还特意在她耳边,轻轻叹出,“的身子?”

沈宁故意将“身子”两字加长了音调,慕卿只觉得这话被他一说,轻飘飘的,魂都要跟着这话飘起走了。慕卿心里暗骂,真是个妖孽,天天就知道勾引我!慕卿轻轻咳了咳,想让自己显得不那么尴尬。她回归正题道:“千岁爷,这膳食里,下的是什么毒啊?”

沈宁轻哼,“鬼丫头,又想套本座的话!”

沈宁轻叹气,“也没什么毒。”

沈宁轻描淡写道:“就是人人都跟你一样,觊觎本座的身子啰!”

一句话让慕卿茅塞顿开,瞬间如醍醐灌顶般开了窍。难怪圣上不杀他,原来圣上一早就缠上了沈宁的身子。慕卿在心底暗骂道,狗皇帝,敢惦记我的男人,我慕卿不杀你,誓不罢休。慕卿低着头,不自觉问了一句,声音低沉而伤感,“所以,您真是自愿的,是吗?”

沈宁盯着慕卿的眸子,眼中越发深沉。慕卿叹了一口气,露出一个勉强的笑,“不重要了,反正不管怎样的您,在慕卿心中,都是最好的!”

两人聊着聊着,骑射比赛在不知不觉中便开始了。首先出场的是大漠西域二皇子穆安泽,威武将军杜尔升,还有十位勇士。蕴国出场的是大皇子萧旭,三皇子萧笙,身后是十个侍卫。今年按规矩,本该让萧韫出场,但萧韫以身子不适为由拒绝了。所以才换成萧旭。比赛规则是在一个时辰内,谁猎到的猎物多,谁就获胜。超时回来就算输。今年蕴国的彩头是黄金万两和一把金刀匕首。这金刀匕首雕龙刻凤,手柄和刀鞘上用纯金打造,艳阳下,金光闪烁,精美绝伦。而大漠西域的彩头还是和以往一样,白银万两,绫罗绸缎万匹。就在众人准备开始比赛时,侯梦菁却阻止道:“等等!”

侯梦菁目光看向萧笙,谄笑道:“圣上,年年都是这样千篇一律的比赛,没半点新意,实在是太无趣。不如今年,咱们玩点有趣的。”

萧征看着侯梦菁那张妖娆万千的脸,嘴角的笑便不住往上扬起。萧征笑的一脸温柔,生怕唐突佳人,惹面前的美佳人不快。“爱妃想玩点什么新花样?”

侯梦菁想了想,才道:“不如把彩头换成城池吧?”

此话一出,朝臣震怒,纷纷急着上前谏言道:“娘娘万万不可,城池一事,可大可小,若将彩头换成城池,那岂不是太过儿戏了吗?”

“若换成城池,赢了固然是好,可输了呢?那我蕴国百万儿郎辛辛苦苦,用血肉之躯打下来的城池,他们的心血岂不是要付诸东流?”

“不仅如此,输了城池,那遭殃的可是我蕴国百姓啊!”

“娘娘此举会激怒百姓,民间苦不堪言,自会有人奋起反抗。到时,社稷江山危矣。还请圣上三思啊……”……诸如此类的谏言越来越多,侯梦菁添油加醋的反驳道:“笑话,圣上是天子,难道还怕百姓?帝王一怒,伏尸千里,血流成河!他们是不要命了吗?”

一个文臣辩驳道:“那娘娘可知百姓之怒?夫专诸之刺王僚也,彗星袭月;聂政之刺韩傀也,白虹贯日;要离之刺庆忌也,仓鹰击于殿上。此三子者,皆布衣之士也,怀怒未发,休祲降于天,与臣而将四矣。若士必怒,伏尸二人,流血五步,天下缟素。所以圣上,还请三思啊!”

此话一出,众朝臣齐刷刷跪在地上,行跪拜大礼,异口同声道:“请圣上三思!”

穆迪惹听后,只觉这是个为国争光的好机会。大漠西域本就只有十个郡,人口也不过三十万。若此次比赛能赢得一郡,既是为大漠百姓造福,而自己也可以因此功劳离国王之位再进一步。一举两得!穆迪惹心里打定主意后,走上前谏言道:“圣上,小王觉得皇贵妃娘娘的提议甚是不错。年年的彩头都是如出一辙,一成不变,确实是太无趣。不如,就听娘娘的,我们这边割让一郡,蕴国也割让一郡!”

站在马旁的穆安泽听后连忙走上来,拉住穆迪惹的手,小声呵斥道:“大哥,你疯了吗?中原潜龙伏虎,个个都不简单。你看一个小女子都能徒手将扎莫里的脑袋摘下来,你现在还要割让一郡,万一输了……”穆安泽顿了顿,他不敢想象万一输了,他的父皇该有多伤心,子民该有多难过,穆安泽哽咽了几下,“大哥,我们真的没有城池再输的起了!”

穆迪惹小声警告道:“要不是看在你还要比赛的份上,我早就将你拖出去打死了。你一个废物,还敢对我指手画脚。”

穆迪惹冷哼一声,看着自己带来的士兵命令道:“来人,把他带下去。”

语毕,两个士兵走了过来,穆安泽轻叹气,但也只能无奈的随着士兵愤然离去。侯梦菁见自己说不过这帮食古不化的朝臣,又听见穆迪惹在一旁煽风点火,她便向萧征撒娇卖俏道:“圣上,您看,西域大皇子都这般说了,您就答应了吧。好不好嘛?臣妾心里是有人选的,这个人她一定可以赢回来的。”

一直不露声色的萧征终于表态,他饶有兴趣的问道:“不知是谁?能得爱妃的举荐?”

侯梦菁指了指坐在一旁看戏的慕卿,声音坚定道:“本宫的人选就是千岁爷的娇妻,慕卿!这场比赛不需要任何人上场,慕卿本事大,一人就能赢下比赛。”

一句话让慕卿一脸懵,慕卿表示自己,好像啥也没干吧?自己不过看个戏,怎么就被选中了呢?真是人要倒霉呀,喝凉水都塞牙缝!不过,慕卿也明白,侯梦菁此举是要把他往死里整。赢了也就罢了,可万一输了,便是杀头的死罪!慕卿起身走上前,行了一礼,“圣上,此等重任,慕卿担当不起,还请圣上另泽人选。”

穆迪惹等的不耐烦了,说道:“中原素来都是礼仪之邦,大度仁义都是各国对你们的称赞。今日只是拿一郡当做筹码而已,你们又不是输不起。还是说你们的大度仁义,礼仪之邦的美称都是装出来?演给我们这些小国看的,又或者,你们中原根本就不像传闻中的那样,人才济济,藏龙卧虎,你们中原人所有的一切皆是浪得虚名呢?”

皇家威严被如此挑衅,萧征可受不了这一激将。为了扬起蕴国国威,萧征大袖一挥,命令道:“慕卿!”

慕卿知道,叫自己绝没好事,可谁让他是皇帝呢,慕卿也不得不给他几分薄面。慕卿行了一礼,“臣女在!”

“朕命你参加骑射比赛,此次比赛只能赢不能输。若输了,提头来见!”

慕卿轻叹一口气,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啊!唉~慕卿无奈道:“诺,臣女遵旨!”

语毕,慕卿就身不由己,不情不愿的参加了骑射比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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