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看来，有国安局的介入，通禅湖的诡异事件估计不简单，道观河观音阁也有考古队盯着，我们没有相关许可不能贸然行动，暂时作壁上观吧。”

李先生喜欢喝大红袍，煮了茶分给凌风一小杯，这都是工夫茶具来的，一小杯一口喝完还没过瘾。听师父讲，这种茶属于福建地区武夷岩茶，七泡有余香。凌风自然也很喜欢这种口感，连连点头。既是对师父的回答也是对茶叶的称赞。“你正好利用这段时间抓紧学习风水堪舆、洛数八卦，认真研读《通灵真经》，增加灵力。”

李先生吩咐道。“是！师父，徒弟争取早日完成理论知识的学习！”

凌风说完就去房间仔细阅读师傅给他的《十六字阴阳风水秘术》。这舍得当铺啊，地面三层，还有个很大的地下室，仿明清建筑风格，有徽派的马头墙，位于天街水墨清华别墅区。来店里当东西是有行规的，也是接受国内金融法规允许和监管的，要与小额贷款公司区分开来，质押贷款只是业务的次要，古董收藏估价、交易中介是主要。那李先生自然是鉴宝高手，这不用怀疑了。平时李先生住1楼，1楼是个复式结构，前厅就是当铺交易区，后面就是起居室，地下室通道由李先生房前过，地下室估计就是典押物和收藏品储存室了。凌风住2楼，3楼是书房，还有一个小房间，周瑜非偶尔过来聚聚住一晚。平时的中饭、晚饭就是凌风代劳了，在农村长大，能炒几个家常菜，厨艺勉强还说得过去。就这样普通手艺，周瑜非也是极度称赞，每次过来都说享口福了。早餐就上天街小巷的馆子去买，热干面糊米酒面窝生煎包豆皮油条糯米鸡烧麦米粉馄饨白米粥应有尽有，别忘了汉城可是“早餐之都”！什么样的早点买不到？比自己做省事多了！若不是以前在广东开过老乡的五菱神车，练过手，这驾照肯定是没这么容易拿到手了。也多亏这一个月来，师父对自己的关照，让自己专心去练车，中餐晚了的话叫个外卖，晚上等凌风学车回来再弄，当然凌风这一手家常菜正对师父的胃口，隔三差五的再煲个汤啥的，师父已经很满足了。可怜师父以前的日子莫不是都靠外卖度过的？看着干净的厨房，怎么也缺少个女主啊！当然这个个人私事凌风从不问起，时间到了，他想师父自然会告诉他的。只是便宜了周瑜非这妹子，每个周末都来蹭吃蹭喝，还不带买一把菜的。农历五月端阳一过，这天气渐渐热起来了，尤其汉城格外明显，午饭后使人不禁有点困乏，有些睡意。李先生到后房休息去了。周瑜非也上3楼去了，也许觉得李凌风这个人太没劲了，也不爱打游戏，也不爱打牌，话也少，情商又不高，平时除了看店、看书而外，就知道去湖边画画，你说他画的画好吧，也没见得过什么官方大奖，你说他籍籍无名吧，他那十里八乡的村民都叫他李画家。有点孤芳自赏假清高。当然这是周瑜非的感觉，起码她觉得这个新来的师兄有那么一点点的木讷。“你要是困了，就上楼去睡会午觉吧！我来看店。”

周瑜非下楼了，一屁股坐在柜台侧边的电脑桌前，打开电脑，戴上耳机，不用看了，不是抢滩登陆就是‘CS’反恐了。也难怪她玩得起劲，可能与职业有关吧？又或者她身性大大咧咧、争强好胜。虽说她平时话也不多，那也是话不投机半句多的高冷，不像凌风这样沉默寡言的清泊高傲。总之感觉凌风有些文绉绉。本来还真的有点困，结果她一下楼，又把凌风的瞌睡赶跑了。凌风打了个呵欠，说还行，便又垂首看手上那本《通灵真经》。“中午看书，记忆力不好吧？”

周瑜非摘掉耳机，瞥了他一眼说道。“没你脑子好使，多看看熟悉熟悉。”

凌风也不回头的回答她。“也难得你能够静得下心来，我就不行，不打游戏容易犯困。”

便又戴上耳机，继续游戏。这时柜台前探出个脑袋，中分发型。“老板，当个东西，看这个值多少钱？！”

凌风抬眼望去，两颗龅牙，其中一颗还是金黄色的，仔细一看，还是镶上去的假牙。金牙摊开手掌，是一串铜钱手链。凌风扫了一眼，什么“通宝”，有啥贵重的，就随口说道：“你这铜钱也太普通点了吧？值不了多少钱的。”

“老板，这可不是一般的铜钱，这是‘天启通宝’！当十一两钱！您瞧仔细了。”

说着把铜钱正反面亮给凌风看。周瑜非也凑过来了，看了一眼，有点惊讶的问道“当十铜钱？莫不是《盗墓笔记》里阿宁同款？”

疑惑的眼神看着金牙。凌风一会看看铜钱，一会看看周瑜非，心想：还是你识货，这货跟顺治通宝有什么分别吗？“还是这位美女老板娘慧眼啊！不过我手上的是天启年间当十一两钱，可比当十铜钱贵多了去了！”

金牙朝周瑜非竖起大拇指，有点得意的语气继续说道：“一共七枚，绝对孤品，绝无仅有！市面上找不出第八枚。”

金牙直起腰干，似乎有了点讨价的资本。“先生！我不是老板娘！你觉得值多少钱？说个价吧！”

周瑜非正欲杏眼圆瞪复又忍住，觉得自己的神色不宜过多流露，就开门见山直奔主题问道。一旁的凌风脑子还在思索，我们两就这么像夫妻档吗？还是金牙眼拙把我们年纪说大了。金牙略显尴尬的轻轻打了自己脸匣一下说道“眼拙眼拙！”

，便又伸出一个巴掌，五个手指张开，在周瑜非和李凌风面前左右各停顿了一下。“多少？五百？”

凌风并不了解天启通宝和当十一两钱，也只能往少的价钱说，谁错了也不影响交易，保险起见。说完还看了看周瑜非，见她不露声色，就放下心来。“哎哟喂，老板说笑了，五万一枚！不瞒您说，只有往上走的！”

金牙立马大声说道，夸张的语调。“我看品相也一般，这样，你先沙发上坐一下，我叫我们老板下来看看！”

周瑜非示意金牙等一下，就转身上楼去了。凌风虽说对铜钱不稀奇，但对当十一两钱还是第一次见，心里发虚，也不敢随便表态。于是照例泡了一杯信阳毛尖茶，端到金牙面前。金牙起身双手迎接，微微前倾，点了点头，说了声“谢谢！”

这哥们看着江湖气，接茶却不失绅士范。牛仔裤，花衬衣，领口解开两个纽扣，露出大金链子，左手戴着腕表，右手戴上刚才那串铜钱，腰系一条大头皮带，脚蹬一双鳄鱼纹尖头皮鞋，又有点迪克牛仔摇滚风。“这位先生贵姓？你且说说五万一枚的价值在哪？希望你能说出一点含金量的东西来。”

李先生掂起手链仔细看了看铜钱的正反面问道。“免贵姓金，名相玉，这7枚当十一两钱是我们祖上流传下来的传家宝，正宗的天启通宝，市面上不多见了，我也是搞古玩的，对古董收藏也有那么点感兴趣。”

金牙的意思是他可不是信口雌黄，漫天要价。“金先生，可能要让你失望了！在我看来，你这当十一两钱顶多五十块一枚！我柜台前就雕刻着它，就是因为它一两重，足秤，只多不少，寓意做生意要讲诚信！”

顿了顿，李先生喝了口茶，金牙一怔，显然李先生讲出了当十一两钱的特点，也是一语双关。“你这是明代的‘天启通宝’铜钱，背文除有‘一两’二字外，圆孔上面还有一个‘十’字，读起来就是‘十一两’，表示面值当十、重一两，其脱胎于元代的至正钱。这种纪重的钱为京师所铸，其他各省铸币，只铸局名和纪值。“天启通宝”是明朝熹宗皇帝朱由校执政期间铸造的，有50多个版别。单是币背面的文字，就有很多种，有纪局名、地名的户、工、高、浙、福、云、密、镇、府、院、新；纪重的有一钱、一钱一分、一钱二分等。天启钱有折二钱，但铸得不多。当十钱种类却很多，大小、轻重不一。另外还有一种元朝‘天启通宝’，直径3.4厘米，元至正十一年徐寿辉起义，攻占蕲水，建立政权，国号天完，年号治平。1356年，徐寿辉迁都汉阳（今湖北武汉），1358年，改年号为天启，铸‘天启通宝’铜钱，由于天启作为年号的时间很短，铸钱不多，保存下来的更少，故此钱极为珍贵。”

李先生一口气讲完，凌风和周瑜非是听得津津有味，大开眼界。金牙张大嘴巴瞠目结舌，不过他还不死心继续问道：“何以见得我这就不是元朝的‘天启通宝’？”

“区别这两种“天启通宝”，钱币界将其分别称为徐天启和明天启。要点是：1.徐天启的繁楷体“啓”字第一二笔相连，成“卢”状，而明天启的“啓”字第一二笔不相连。2.徐天启的钱廓薄而明天启的钱廓宽。3.徐天启钱有楷书篆书背均无文字，而明天启的背面均有文字图案。另外徐天启罕见而明天启常见，因此二者的价位差距极大。元“天启通宝”楷书折二光背价格在1万元左右，而明天启通宝背十一两因存世量大，目前市场上的参考价格一般为30元至40元人民币。你这直径4.8了，还是背字十一两钱，妥妥的明天启，大路货啊，不值钱。”

说完李先生又喝了一口茶，犀利而又不失微笑的眼神看向金牙。“不会吧？老板，50块一枚？是我看走眼了还是您搞错了？我这可比当十铜钱老值钱了！”

说急了金牙一口东北腔带出来了。“不相信？问‘度娘’去吧！”

李先生又幽了一默，心态年轻啊，真是活到老学到老，年轻人的好榜样。“度娘？”

金牙疑惑地又看向周瑜非，显然不情愿这个价格交易。“让你查百度！上网查——！”

这回周瑜非真的不那么客气了，瞪了金牙一眼。一旁的凌风忍不住快要笑出声来。“不好意思不好意思，老板您思维有点跳跃，我有点跟不上节奏。您只出这个价，50元一枚？”

金牙重新伸出五个手指向李先生问道。“对！五十！”

李先生说完给金牙茶杯续上开水。“那还好不是5枚咯！”

金牙喝了口茶自嘲的说道，将铜钱手链收回，显然，他接受不了这个价格，可行情，也就这样了。“你要是手上有元朝背无字的‘天启通宝’，我就给你五万一枚！”

李先生问金牙道，显然是不好折了他的颜面，找个台阶给他下。“行，我回老家再找找看，若不是急用钱，我可舍不得把这些宝贝当给你！”

金先生说完并没有离去的意思。喝了口茶愣了一会，又走到柜台前，从挎包里搜出一个红色绒面首饰盒，打开盒子，取出一样东西，递给李先生。“老板，那这个呢，请您掌掌眼！”

金牙沉住底气，单眼皮小眼睛闪过一道金光。凌风凑过去一看，是块玉石吧，是一个动物模样扭头嘴巴含着如意的形状，心想这个还差不多，如果是块好玉，那可能就值点钱了，俗话说‘黄金有价玉无价’，就看师父如何鉴别了。“玉麒麟？嗯，嘴含如意，形态可掬，上古神兽啊，不过这种摆件或吊坠，近代仿品比较多。”

李先生用手触摸了摸，又用放大镜看了看。一旁的周瑜非也凑了过来，她从没见过这种模样的玉，见到过的以玉佩玉坠居多。也睁大了眼睛仔细观察起来。李凌风则是惊讶于师父道出的“玉麒麟”三字，他又回想起爷爷在梦中告诉他的——去找花木兰，去找红玉麒麟，传说中的麒麟，就长这模样吗？可惜它不是红色的！好奇于这块嘴含如意的白玉麒麟的模样形状，凌风也要将它看个仔细，他心里有个疑问：爷爷讲的红玉麒麟会是个什么模样呢？“这可是我们金家祖宗辈的传家宝，传到我这辈整整十八代！如果不是等急用钱，我才舍不得呢！平时都是放在香案上供着的呢！”

金牙一本正经的说话，凌风和周瑜非像听单口相声，听起来咋就觉得这么好笑呢。“你想要多少钱？玉是真玉，但是不是块好玉，钱说话。”

李先生看着金牙的眼睛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