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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铁骨铮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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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清扬的如此强硬态度,使孔智松和燕国所有军将都感到惊讶和大为不解,这个人难道是铜浇铁铸的不成,怎么有那么硬的骨头啊。他们以前所看到的,大多是卑躬屈膝乞求活命的齐国来使,还从来没见过敢于这样顶撞燕军统帅的大齐使节。他们见蒋清扬的态度这样坚定和凛然难犯,都非常惊奇和钦佩。孔智松想,再和蒋清扬谈下去也不会有好结果,就对他们说:“现在,我想派出你们齐朝的降将程鹏飞,让他陪同吴坚他们几人返回临安,去见你们齐国的杨太后,听听你们齐朝朝廷的意见。蒋丞相今晚暂时留在这儿安歇。等他们回来,咱们再来商议。只有事情完全商量好了,你才可回去。”

这是孔智松绞尽脑汁想出来的一条毒计,这是对付大齐国的一条奸计,因为他太了解大齐朝廷的情况了。目前在大齐国的朝廷上下,能够坚持抵抗燕军的,也只有蒋清扬先少数几个人了,如果将他扣留起来,主战派没有了主心骨,就闹腾不起来。吴坚等坚持投降的人一回去,必然会加紧投降活动,杨太后没有了主战派的撑腰,她除了投降一条路,就没有任何别的主意和选择了。如果他不扣下蒋清扬,如果将放回南朝,蒋清扬回去就会竭力反对当权的投降派,很有可能再率领义军起来抵抗他们大燕的军队,会凭空给他们军队的入侵增添更多的麻烦。蒋清扬看出他的丑恶用意,于是声色俱厉地大声质问他:“我是作为大庆国出使燕国的特使的身份,为商议齐燕双方大事而来,现在他们几位副使到是回去了,为何你要扣留下我?”

孔智松装出一副笑脸,语气温和地说:“你是你们齐国的重要大臣,此次出使活动的责任相当重大。既然我们今天说的这些事,还没有拟出个头绪来,那咱们就要再好好地商量商量下,你就暂且留下来吧!”

“我是贵为一个大国的使臣啊,你们怎么可以胡乱将我扣留起来,”蒋清扬大声抗议说。“蒋大人,你想清楚,扣留出使的大臣这种事,并不是从我燕国开始的吧”,孔智松有些冷笑着说。听到孔智松如此说,蒋清扬一时理屈词穷,无话可说。孔智松的冷笑是意有所指的,这样的先例实在是大齐国自己开的,自己当然就怪不得人家燕国有样学样。想当初,在大齐的国力还没有疲弱不堪的时候,那时的大燕还不十分强盛。当时有燕国派出来的使者前来临安出使大齐。趾高气扬而又愚昧无知的吴仁杏,为了宣扬所谓的大国文治武功,居然破天荒地扣留下他们燕国出使的使者,长达半月之久才将他们一行放还燕国。当然,这次燕国起兵讨伐齐国的时候,燕文帝在讨伐诏书里,最冠冕堂皇的一句话,就是打奸相吴仁杏,讨回扣留燕国使者的公道。“还有你的这位属下,也一起留下来吧”,孔智松抬起手指,指了指侍立在蒋清扬身后,居然也站而不跪的我。不容蒋清扬再次出言申辩些什么,孔智松就派手下人来,把我的蒋清扬伯伯两人带走软禁起来了。几乎就在一夜之间,没有想到的是,临安城内外的形势,竟然会发生了如此巨大变化。吴坚等几位齐国使者,在几位降将的押送下,神色惊惶失措地逃返临安,他们慌忙地向太后禀报,蒋清扬已经被北朝统帅扣留的消息。一时,朝廷上下,在朝堂里等候消息的众人,从太后到各位大臣,都乱成了一锅粥,他们已经完全没有了主张。经过一番混乱的喧嚣,渐渐安静了下来的他们,都可怜巴巴地把目光投向杨太后,看看她还能怎么办。朝臣中已经没有可以利用的人了,投降的投降,逃跑的逃跑,剩下的都是些无关紧要的人物了。现在临安城已经被燕国大军团团包围,他们都认定了战、守、走均已不可能,只有向燕国投降这一条路可以走了。杨太后微微闭上双目,一行浑浊的泪水从闭上的双目无声地流淌而下。大齐国三百年来的祖宗基业,这次算是真正的完蛋了,再没有谁能够挽救了,投降吧。杨太后沉默了许久,才涩声指使吴余庆,“你去写正式降表吧。一切相关事宜,都由你全权作主。去吧,去吧!”

吴余庆被杨太后任命为右丞相,取代了蒋清扬的职位,准备与燕朝正式签订投降协议。二十一日,大齐国朝廷正式派出吴坚、吴余庆等人作为出使代表,带着降表来到燕军大营。同行的还有襄阳叛将吕文焕的侄儿吕师孟等几人。在燕军大营,在燕军将士们充满鄙视的目光注视下,他们卑躬屈膝地向趾高气扬的孔智松递交了正式降表。从大齐太祖皇帝齐旷印,带领齐氏大军浴血奋战,历经千辛万苦,打下大齐国万里锦绣河山开始,到现在刚好立国三百多年。三百多年的祖宗基业,就这样断送在这帮不肖子孙手里,而且断送得如此狼狈与不堪。面无表情地端坐中军大帐中的孔智松,在接受了大齐的正式降表后,心情很是畅快,能够兵不血刃地进入临安城,彻底断送大齐国的祖宗基业,这对于他来说,是很值得骄傲的一件大事。得意之余,他派人去请蒋清扬进入中军大帐,他要让这位忠介狷狂的人看看南人投降的丑态。蒋清扬得到消息,带着柳我一起赶来中军大帐时,投降仪式已然快要结束,心满意足的孔智松正准备打发吴余庆等人离去。蒋清扬一进大帐,见到如此卑躬屈膝的投降情景,心中不由得涌起万丈怒火。孔智松知道蒋清扬的桀骜不驯,心里已经决定扣留他下他,让他根本就不可能回到临安。蒋清扬本来想随这次前来的使团回到临安去,他还想当面质问杨太后的,现在连回到临安都已经变得遥不可及了,更不想什么质问了。于是,蒋清扬就把满腔怒火的矛头,转向前来燕军大营中递交降书的一行卖国贼。他指着吴余庆破口大骂,骂他卖国求荣,骂他认贼作父:“吴余庆,你这个奸贼,你用脑子好好地想一想,大齐国并没有因为你的父亲的专权误国而亏待你,还给你加官进爵,让你连升数级。”

“而你却自甘下流,居然引狼入室,把我大齐的锦绣河山白白地奉献给贪婪无耻的燕国人,将来你怎么有脸见先帝和大齐国列祖列宗于地下……”刚刚才骂完替死鬼吴余庆,转头又骂燕国统帅孔智松不守信用。“孔智松,你这个卑鄙无耻的小人,没有想到你竟然是如此言而无信的小人,靠这种下三滥的欺诈手段,你即使是得了临安城,我千千万万原大齐国子民也饶不了你们。你等着,我蒋清扬就是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带走,赶快把他带走,”孔智松见蒋清扬这样不管不顾地折辱于他,心中怒气翻涌,但他又不能当真杀了蒋清扬以泄愤,所以他只得铁青着脸吩咐下人将蒋清扬带出中军大营。孔智松没办法,就决定派出原先镇守襄阳的降将吕文焕,以及这次随使团前来的吕师孟叔侄二人,让他们两个人以故人之情去劝蒋清扬,让蒋清扬放弃自己心中的执念,早点投降北燕国。孔智松他心里也是相当矛盾的,他既希望蒋清扬早日投降,他好早点免去这个麻烦,同时,他又不愿意蒋清扬就这么轻易地就放弃了他的信条,如果是这样,蒋清扬就不是他所欣赏和看中的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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