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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七草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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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草村便是上次药王谷一行人回来时经过的村子,上次来时还是喜气洋洋,村民们脸上满是喜悦与热情。此次再来,家家户户紧闭房门,渺无人烟,反倒是药王谷弟子平日在此行医的小屋子挤满了人,里面地上躺着的都是感染了病的病患,他们害怕自己不知何时就会死去,一个个都不肯离开这里。地砖寒凉,药王谷弟子们也只能拿草席,上面铺了几层软布,让病人们躺下,然后拿帘子分开众人。一开始是傍晚时分,一个村民来寻医,他刚刚做完农活,头上冒着汗,身上的衣服也湿漉漉的,像刚洗过一样,坐下来说:“我最近也不知怎的,总是感觉没什么精神,还昏昏欲睡的。今天在田里啊,困得我栽倒吃了一嘴泥。但是就这我还没醒,还是老李他给我拍醒的,他们都说要不是看我还有呼吸,都以为我死了呢。”

“您们给看看,我这是得了什么病啊?”弟子本以为他是体虚,一边诊脉一边安慰道:“兴许是最近累着了吧。嗯?”这个弟子说着说着,眉头一皱,又不确定地诊了一会儿,沉吟片刻后,他唤来其他弟子:“杨柳,你过来一下,给他看看脉。”

村民一下子心就提了起来,大气也不敢出,战战兢兢地看着两人。一旁的杨柳道:“你离这么近,非要指使我。”

说着,却也给村民看了脉,面色也开始复杂起来,“这……怎么会这样?”村民都快吓死了:“二位祖宗,就别跟我在这里猜谜了,有什么事你告诉我,就是绝症我也好早去准备后世啊!”

杨柳和锦树面面相觑,犹豫片刻杨柳还是告诉他:“您没病。”

“哎呀,刚才你们都那样了、那样表情了,就别骗我了。”

锦树说:“您真没病,但是你五脏六腑都虚弱亏空的不成样子,简直就像七八十岁的凡人一样。”

村民错愕:“可,可我今年才三十五啊!”

二人也百思不得其解,只得先记下,说等晚上他们回谷的时候去询问一下前辈,让他先抓些养身的方子回去,先休息几天。村民只得点点头,唉声叹气地走了。谁知道他转身才走了两步,突感自己心脏纠痛,肺部也呼吸不上来,咳嗽了几下后,浑身冒着冷汗打颤,摇晃几下竟倒在地上。二人吓了一跳,过去查看,发现村民已经死了,且竟是老死的。出了这么一遭事,几人一商量,打算先把尸体留在这儿,也不等晚上了,现在就去谷里喊前辈过来。但是村民的死讯还是得通知他的家人一下,他的家正好住在村口,所以二人便同往。听闻噩耗,他的妻子竟顿时跌倒在地,哭地泣不成声,抓着锦树的衣角:“我早就跟他说,去找大夫看看,可他偏偏仗着身体好,拖到现在,留下我们孤儿寡母,该怎么办啊……”锦树为难的扶起她:“夫人,您先起来。莫要伤心……嗯!”

他扶起她时碰到她的手腕,刹那间心惊肉跳,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夫人也呆呆地望着两人,杨柳问:“怎么了?”锦树沉默不语,过了一会儿,他大步走进屋子,屋子里是村民年幼的儿子,才六七岁,他也翻过他的手腕开始诊脉。“遭了!他们的脉象都是如同先前那人一般老化虚弱。”

然而这只是个开始,他们给那个村民的左邻右舍,常接触的亲朋好友都看过了一遍,他们都开始有了这个状况。其中,甚至还有前一日才来看过病,当时的脉象还是正常人,仅仅过了一日,就都变成七八十岁的老年人了。这个村子一共就这么点大,他们索性给所有村民都排查了一遍,结果不出所料。他们本以为村民们是吃了什么不该吃的东西,谁知就连他们也开始出现体虚的脉象。他们平日辟谷,无需进食也无需饮水,唯一接触的也只有村民,他们这才意识到这或许是传染病,然而为时已晚。他们也不敢随意走动,一直等到来接班的弟子才告诉他们此事,然而就是这短短几个时辰,众人皆已瘫倒在地垂垂老矣,全身无力无法起身。来接班的弟子派了一个弟子回去找谷主,其余的都留下来帮忙照顾那些病人。观月巡和都秋云都赶了过来,几人诊脉过后都是察觉不出原因,观月巡愁眉紧锁,看向都秋云,可都秋云也只能遗憾地摇摇头,他也从来没见过这种状况。倒是白玉京听见最初的状况是感觉身体疲惫,昏昏欲睡,眉头一跳。趁无人注意时,她避开所有人,悄悄领着观月巡到了一边,让他替自己看看,观月巡听闻后,心里一惊,急急忙忙抓着她的手腕。过了一会儿后,白玉京问:“怎么样了?”观月巡跟她说:“你的脉象非常平稳,并无像其他人那样生病的迹象。”

白玉京“嗯”了一声后问:“你能有办法查出一个人是否曾经中毒吗?”“这方面不是我的专长,或许都师兄会有办法。”

观月巡正欲抬脚去找都秋云,白玉京却拽住他:“算了,既然我没受伤,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接连几日,即使观月巡日夜不息的查找资料,几人也一无所获,但好在众人修为越是高深之人越是不容易感染这种病状,他们靠着传输修为给村民,得以让他们存活,但还是陆续有人死去。白玉京对医术的了解不如他们,在治疗上也帮不上忙去,却又不好在这危机关头离去,看着他们如此,自己内心也分外焦急。这天,她刚为几个病人传功结束,每日的传功也让她消耗不少修为,离开时竟有些眼花,晃悠了几下眼看就要摔倒,一双手扶住了她:“小心。”

待她定了定神,重新恢复视线后,看见扶住她的正是都秋云:“白姑娘要保重身体啊。”

“我无事,”她站直了身体,都秋云也放开了手,“况且我的辛苦哪里比得上你们呢。”

“我知道白姑娘天性善良,为人义气,在这时也未抛弃我们不顾。”

说到这,他的面容出现一丝痛苦和纠结,犹豫再三后,他撩开衣摆跪在地上。“等下,你这是做什么?!”

白玉京错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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