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桂芳忍不住问叶檀：“嫂子，咱们真能自己赚钱？”

辞职了，那就剩下大哥那份儿工资在了，自己两人总不能坐吃山空的。其实，叶檀在丈夫第一次外出销售回来，跟她聊天那一晚上就有想法了。这次辞职也是一个契机。夫妻二人若是想在这北城闯出一片天地，在做家具这里分上一块蛋糕肯定是需要启动资金的。因此，叶檀早早就做好了计划。“桂芳，咱们一起去小学门口摆摊卖煎饼果子吧。”

现在叶檀手里头拿着之前陪嫁换回来的一千元加上陆安华两次给了自己一共五千，手上也有了六千块钱。但是这六千块钱若是想买些原材料做家具，可是杯水车薪。九零年代的物价虽然低，可机械设备尤其是缝家具皮子的缝纫机可不便宜。单单是买设备和材料就能把二人的存款全部清空。要是想做这门大生意，自己还是得先做点小生意赚点钱。上一世，叶檀曾在家具厂从女工做到了销售经理。她也曾经学过如何摊煎饼。她懂得引导丈夫，但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没有钱，如何能从零做起来呢？生意，首先要的就是本钱。“煎饼果子？就是我们之前上集市买来吃得那个..”陆桂芳想了一下，才想起来这个煎饼果子到底是什么。她不由有些忧虑：“这..这能卖得出去？”

叶檀也是经过一番深思熟虑才想到卖这个的。主要是自己需要照顾两个孩子，精力、时间有限。虽然现在有两个人，可以轮流出摊，但这个买卖就得长期站在那里守着客人来。而且煎饼果子摊是由小推车改装的，前面是三轮车头，后头拉上一个小推车。推车上再弄个挡风罩子开个玻璃窗，装上煤炉和平地煎饼锅就可以了。这个煎饼果子推车在二手市场那边有得卖。摊煎饼的面糊只要按照比例，用上老面加上杂粮粉和老面加上一点盐、倒入水就能调和成面糊。中间的薄脆可以在市场买馄饨皮，两片馄饨皮中间稍微刷点水，然后擀面杖擀到最薄，最薄，接着在上面划开两道口子。中火热油，炸到两面上色。把面糊用煎饼鏊子摊平，然后打上鸡蛋、加入各种酱料刷一刷再把薄脆和生菜放到饼子上，左右上下折叠成长方形，中间切开一刀。两块饼子装进袋子里就完成了。为了保险起见，二人买了一点材料就在屋里的煤炉堆上开始摊煎饼。“嫂子，这饼怎么这么香？”

当煎饼果子做好后，陆桂芳拿在手里看着眼前的饼口水直流。一口咬下去，更是眼前一亮，这饼竟然比之前在市集上买的还要好吃！“呜呜，太好吃了！”

看着小姑子一边直呼好吃，一边大口大口地吃着煎饼，叶檀终于放心了。软糯的饼皮夹着脆嫩的生菜加上薄脆的酥脆，一口咬下去口感丰富，层次分明，吃完了还想继续吃。晚上，陆安华交接回来，晚饭就是煎饼果子。“安华，我和桂芳不干了，打算弄个煎饼果子摊。”

叶檀开门见山，告知丈夫。原本还想跟丈夫说一说今天自己行侠仗义、帮助小姑子的事。可丈夫略微停顿，瞟了媳妇一眼，点点头就埋头继续啃煎饼。“你...你同意拉？”

这个反应把叶檀都给弄蒙了。突如其来的一个点头，把叶檀原本一肚子的话都堵住了，顿时有些手足无措。陆安华的黑瞳中倒映着媳妇呆若木鸡的样子，眼里露出了一丝宠溺。“嗯...”又是一个简单的回应。陆安华伸出手，好似摸一个洋娃娃一样，轻柔的抚了抚媳妇的头顶。叶檀就算再镇静也有些傻眼了。在线求教。怎么办？丈夫这么信任自己。第二天，背上孩子，两人就挤着公共汽车去了城南的旧货市场去购置东西。二人挑选了半天终于选好了，订下货便留了地址让人送上门去。这年代的人还是十分淳朴，办事牢靠。中午，两人随便吃了点东西，又赶紧到食材批发市场走了一圈，买了材料回来。“嫂子，咱们现在住的屋子小，这炸东西怕是不方便呀！”

陆桂芳有些担忧，二人不在陆根叔那里干了。虽然想搬走，可房子却不是一时半会就能找到的。第二天，陆根嫂就上门问叶檀收暂住的房租了。叶檀跟陆安华一块住，可是陆桂芳还住在员工宿舍，这床位费免不了。当时陆桂芳拦着大嫂，自己交了这床位费。这个大院里头，除了陆根叔租的一处，还有其他人家也租住在这里。在右边还有个公共厨房。叶檀考虑了一下，开口道：“要不我们租公共厨房吧，一次多炸点，先应对这两天。”

陆根嫂冷眼看着叶檀二人的动静，跟身边的侄女一起嘲笑：“生意哪里是这么容易就能做的？咱们呀，等着看好戏吧！”

这天凌晨五点，叶檀便和丈夫一起起身了。床上的两个孩子还在睡觉。扣扣...敲门声响起，陆桂芳早就站在了外面。两人做好了准备之后，叶檀和陆桂芳一人背上一个孩子，在背后裹上厚厚的毛毯搭上去，免得孩子冻着了。天未亮，两个人就推着车往大院门口走去。清晨，太阳即将升起。北阳小学门口，叶檀拉着煎饼果子摊等待着第一位客人光临。“嫂子，这小学门口能有人买吗？”

陆桂芳有些担心。叶檀之前买菜的时候经过这个北阳小学门口，一般家长或者孩子都会买个早餐上班、上学。最重要的是，这里还没有煎饼果子摊。而且朝阳小学旁边就是三十八中学，以及一个机关大院。叶檀的小推车并着其他的早餐小摊摆在一起。“给我来个煎饼果子加鸡蛋薄脆、不要葱。”

一个行色匆匆赶着来送孩子的家长径直来到摊子前面下单了。“好嘞！”

随即叶檀身手利落的为这位家长快速的摊好了一张煎饼。锅一热，便到上面糊迅速划开，等到面糊稍微定型就摊上一个鸡蛋抹开，撒上配料葱花生菜以及薄脆和甜面酱，卷起来切成两半。当叶檀摊煎饼的时候，杂粮煎饼的香气飘散开，十分诱人。于是慢慢地开始有了第二、第三个人排队。“给我打两个鸡蛋，喏，拿去。”

甚至有附近的人家自己拿着两个鸡蛋过来，要求多加个鸡蛋放进去。“这...这怎么收？”

陆桂芳有些傻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