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嘴角扯出一个惨淡的笑容。她摇了摇头，费力的想要发出声音。“额……呵呵……”“我不需要你还钱了，你以后还能过自己的生活不是吗？”

阮茹曦劝道：“你现在跳下去，乔白薇只会更开心对不对？”

“呃呃。”

小媚摇了摇头，她指着楼外，一脸坚决。阮茹曦觉得她一定没有那么坚定。不然会选一个没有人的地方跳下去了。“回来吧，我带你去吃好吃的。”

阮茹曦深吸一口气道：“你住院这么长时间，吃的都是些寡淡的东西，太亏待自己了。”

小媚仍旧不动。她掏了掏口袋，从里面掏出来一个小册子。放在脚边。这个动作太像放遗书了。阮茹曦顿觉不妙。“我知道这里有一家甜品店很好吃，还有烤肉店，怎么样？”

阮茹曦一步一步靠近：“没有人陪我吃饭我会吃不下的！”

“嘿。”

小媚的眼神似乎有些眷恋。她也在犹豫。然而就在阮茹曦即将靠近把她拉回来的时候，站在边缘的她竟然纵身一跃。这么大的人突然在她眼前消失，阮茹曦惊出了一身冷汗。“小媚！”

她喊道：“小媚！”

为什么要这么突然？此时楼下响起了嘈杂的议论声，救护车声，以及警车的声音。阮茹曦走到楼边往下看，只看到了小媚趴在地上的样子。小小一团，血却流了一地。这种高度，显然没有生还的机会了。“你为什么这么傻？”

阮茹曦颤抖着捡起小媚留下的小册子。如她所料，里面是她留下来的遗言。“茹曦姐，谢谢你。”

“一开始我作为乔白薇的手下，对你做了很多不好的事情。虽然这是我的工作，可我仍旧违背了良心，是我的不对，我不找借口。”

“你不要自责，选择现在死是我深思熟虑过的。我知道作为一个哑巴生活会多么艰辛，乔白薇毁了我一辈子。”

“她入狱对我来说也高兴不起来，她的人生那么平顺，这对她来说只不过是小小的惩罚而已，我要用我自己的手段惩罚她。”

“这是她最看重的美容院，是她的骄傲，也是她的经济来源，她的社会身份象征，如果我死在这里，一定是对她事业的重大打击。”

“我要变成厉鬼盘旋在这里！”

看完之后，阮茹曦深深叹息。她真的没想到，小媚喂了报复竟然能做出这么冲动的事情。终究是用了自己的能力报复乔白薇了。可是，终究没有什么赢家。收下册子，阮茹曦下楼。“怎么好端端的想不开啊？”

王警官蹲在地上，怔怔的看着眼前被染红的裹尸布。为了审案，他见过几次黄冬媚。姑娘长的不错，人也没有什么大毛病，就是出了意外之后整个人提不起精气神来。他还以为她以后不会留在秦城呢，没想到竟然会这样。“王警官，你看这个。”

阮茹曦把册子递过去：“这是刚才小媚给我的，跳楼的具体原因她写了。”

“哎呦，辛苦你了。”

接过册子，王警官皱着眉头阅读。“啧，这姑娘太傻。”

他说：“别说我办案这么多年就没遇到过鬼神之类的，就算这个世界上真的有，她就能变成厉鬼啊？”

“如果真是这么简单，那我岂不是要被厉鬼缠身了？”

他嘴上虽是嘲讽，眼里全是惋惜。一个女孩儿，为了这么虚无缥缈的事情放弃生命，他这个做警察的，接受不了。“我觉得还有一种可能。”

阮茹曦说：“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阮氏……源锦婳从阮氏大楼跳下去的事情。”

“记得，红衣女鬼呗！”

王警官疑惑道：“不会是学她吧？不是，这是什么好事儿就学？”

“那红衣女鬼事件根本就是营销，只有傻子才信呢！”

他不屑道：“我说实话，这么多年办案，全国死者穿红衣的不少，凶手还不是逍遥法外，需要警方抓捕？如果真的那么灵验，那些凶手早就应该暴毙了！”

嫉恶如仇的他完全不信什么“厉鬼索命”什么“报应”这种话。不然凶手怎么一个赛一个活的自在呢？如果可以，他真的希望这个可以有。这样谁还敢犯罪啊？“不，我想她是在报复。”

阮茹曦说：“关于阮氏的谣言都是乔白薇一手运作的，小媚也参与其中，我想她可能觉得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是最好的报复。”

所以，她才会选择惨烈的死在这里。王警官沉默了一会儿。“你说的也有可能。”

他自嘲道：“没有能力的小人物，报复起来只能拼尽一切。”

这种伤害对于乔白薇的杀伤力未可知。但是对于小媚而言，她确实已经牺牲了一切。“人既然走了，那就算了。”

他问：“阮女士，你知道她家人的联系方式吗？我通知一下他们。”

“这个。”

阮茹曦说：“只不过当时我通知过，没有人愿意来这里看她。”

“啧，我试试。”

他先是打通了小媚爸爸的电话。“那个，是黄冬媚的直系亲属吗？”

他问：“她跳楼自杀了，你方不方便来秦城一趟？”

“跳楼？”

男人唾骂了一声：“怎么回事？有没有人赔钱？”

“啊……？”

王警官一愣。“赔钱？她这是自杀，保不齐还要赔别人钱。”

话音刚落，对面直接挂断。“……”他打了一圈，根本没有人愿意过来收尸。“呵呵。”

王警官挂断电话，狠狠的啐了一声。“我他妈就没见过这么无情无义的！”

他骂道“真他妈离谱！”

阮茹曦拧了拧眉心。当时她也听过类似的话。只要涉及花钱的事儿，他们绝对不会来。“我能收尸吗？”

阮茹曦说：“我们两个也算相识了一场……”王警官拍了拍她的肩膀。“谢谢，她能认识你也算她生命里最大的幸运了。”

他说：“我跟上面批一下，应该可以。”

“好。”

“唉……等等？”

王警官看了一眼街角。这个位置能够看到熟食店。此时店外挤满了人，看起来是在闹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