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娘，你这是什么包子啊?”“叉烧包”我看屉笼里包子褶儿很眼熟，越看越像香港三集片《人肉叉烧包》里的包子。老板娘回答时还有一点儿娇羞，也许是面前这个人穿着警服的缘故。“包子馅儿是什么肉啊?”“叉烧肉”说着老板娘就装好两个包子和一小杯豆浆，我走出店门拿出一个滚烫的包子，两半掰开，露出了黑乎乎的肉渣，我只吃了几口面皮，觉得隐隐恶心，就把包子连同塑料袋一起扔进了路旁边的垃圾桶。前天看到警队小王手里的一款大屏MP4不错，就伸手去抢，借来玩几天。里面下载了好多电影和有趣的短片，什么《精武门》、《功夫熊猫》、《哈利波特与凤凰社》，还有一部昨晚睡前看了的《人肉叉烧包》“还是赶快给人还了吧”我两口喝完豆浆瞄准垃圾桶投掷，不中。“北京欢迎你，像音乐感动你，流动中的魅力充满着朝气~”一首歌放完了， 车已经开到了警局门口，大门左侧新挂了一副鲜红的横幅，写着"喜迎奥运，大干一百天”的标语。“队长，快点儿，二楼会议室，要开会了”“等等小王，你的MP4!"刑警队的所有人都到齐了，大家都关闭手机，翻开工作笔记准备记录案情。“这里，长江外滩，夹江大桥桥墩下”会议主持在投影中展示事发地点地图位置，原来是今天早晨五点有市民在长江外滩钓鱼时发现桥墩下一个黄色行李箱内散发着恶臭，随即报警，派出所警员拉好隔离带后却引来桥上大量行人驻足围观，不得已在拍摄现场照片后将行李箱运回警局法医处，现场目前仍有警察看守。“这是现场照片，行李箱直立在桥墩下，拉链被拉下一部分，报案市民称自己并未触碰过行李箱，内部是一颗已经高度腐烂的人头，死者为女性”会后我让警员把现场照片拷贝到笔记本电脑中，立刻出警去案发现场。“纸上谈兵是没用的，还是要去现场仔细考察，不要错漏任何一个细节！从现在起叫我探长！”

“好的队长！”

大家半开玩笑地驱车去了长江江边，都很庆幸打开行李箱的不是自己。我们探查了现场，包括江边乱石滩，桥下的非主流涂鸦、流浪者睡过的痕迹，与这一区域的路况、住宅、地形等等。下午警局法医处，我们几个男刑警提前在人中下抹上冬青油，穿戴好防护措施，推门进入，听女法医韩雨杉的尸检分析。我们还没靠近死者头颅，只一眼，闻到恶臭味道后纷纷转身爬到洗手池旁呕吐起来。“死者年龄在21-26岁，尸体死亡时间是20天以前，死因包括机械性窒息，门牙缺失了一颗，死前受过殴打，从脖子切口看应该是被斧头连续劈砍，头发上提取到对苯二胺成分，面部也有微量滑石粉、高岭土和二氧化钛，这些也就是染发剂与粉底的成分，可能死者死前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再染过发，死亡前画过淡妆。死者头颅在水中浸泡过，提取到了磷氮污染物，就是江水污染主成分，这就是基本情况”我不由自主地回头看了一眼那颗已经糜烂的人头，转身又朝洗手池干呕。“尸检报告明天会写出来发给你们，你们可以回去了”“谢谢，谢谢”我们几个挤出了法医室的大门，回到办公室，个个脸色蜡黄，痛苦不堪，晚上都没有吃晚饭，有警员特意打电话给家里让千万别做肉菜。“老板，这是什么包子？”

“水晶包”第二天早晨在街边买早餐，照常询问老板包子是什么馅儿的。“冰糖和肥猪肉”“呕！”

听闻后我顿时胃里翻江倒海，不由自主地干呕了起来。“妈的！还让不让人做生意了！你他妈什么意思？”

我没有开口，而是掏出警官证给老板看，看他不说话了，我就开车直接去警局上班。“各位，基本情况已经了解了吧？大胆假设，小心求证，先说说你们的分析和对凶手的侧写”“我先说侧写吧”“好，文淼你先说”“男性，年龄在18-50岁，情杀的可能性很大，金陵本地人……”“好好好，停！你这说得范围也太大了，靳育欢，还是你来吧！”

“好的队长，我接文淼的分析，抛尸现场不在长江外滩，而是在西北上游，结合法医鉴定报告，尸体发现地点在桥下，而尸体被江水浸泡过，头颅重量5.3斤重，如果放置在空行李箱中是可以顺着江流漂浮到下游的，我现在猜测抛尸第一地点在长江上游西侧，因为尸体发现处为长江三岔口，江流被外滩、夹江、秦淮河分流，按照江流流向，理论上行李箱可以漂浮至外滩，可能靠岸后被拾荒者带上陆地，因打开拉链闻到腐臭或看到头颅而丢弃到此处，避免了长时间被江水浸泡，而凶手可能是夜间开车抛尸，为金陵本地居民，我建议立刻找到长江西岸可以停车的江滩进行考察，并且准备相同的行李箱与和人头重量相同的重物抛掷江中模拟漂流目的地，另外，凶手用斧头砍断死者头部，符合独居环境，并且有私人院落，为男性”我不禁鼓掌表示赞同，安排队里两人去交警大队调取最近一个月内长江西岸监控录像，两人去模拟抛尸，两人去警局人口管理部查询最近三个月内的人口失踪报告。“别敷衍了事啊你们，这件案子破了大家都能升职加薪，找不出抛尸的车辆，你们就等着发配到监狱里和死刑犯聊人生去吧！出发！”

金陵总是发生些奇案，从1981年的新街口公厕碎尸案，到1996年“119碎尸案”，再到如今，有不少案件作案手法与王爱婷案类似，但凶手均被抓获，没有漏网之鱼，审问过后得知都是模仿作案，可见那案子社会影响有多恶劣。“你怎么没跟着手下去现场，你最近可越来越懒了”“这些八零后挺聪明的，不用事事都让我出马，我也渐渐懒得动脑子了，以他们的聪明才智，这案子应该很快就能破案”“还是喝茶吗？”

“今天没上火，喝白开水就好”把警队的人全都派出去后，我还是和往常一样趁着闲暇时间在韩雨杉的办公室聊天。“忘了告诉你了，积案部门里那件96年的碎尸案有眉目了”“什么眉目？”

过去十年了，听到韩雨杉说这话我真的非常激动，忙问她有什么进展。这十年来我再也没有插手过这件案子，听梁浩说半年前苏云峰因肝硬化已经离世，而他的儿子苏博祎却没有回来参加葬礼，苏家的房子没人居住了。“在尸块中提取到了猪肉成分、微量木屑、还有猫毛，以及一些污染物”“猫毛什么颜色的？”

“黄色，白色，黑色”“杂毛子？”

“真笨，你不知道三花猫吗？说不定凶手养了三只猫崽子”猪肉应该是凶手在碎尸前刀具切过猪肉，木屑大概是案板上反复切割人肉时划下的，成因是人肉新鲜带筋或者分尸者之一腕力不强技术拙劣或刀具不够锋利，按尸检报告中“两种以上的刀法”、“介于专业与非专业之间”来假设:一种从前往后一刀切断，一种来回几次才能切断，这不就是家庭厨房环境吗？饭店总不会缺塑料袋吧？况且当年饭店可是重点搜查过的。我突然又动了潜入苏家屋子的念头，可十年过去了，家属楼内好些人大概已经退休在家，白天去怕打草惊蛇，还是带个手下晚上去比较好，后院的墙两个人搭个人梯就能爬上去。“哎，想什么呢？”

坐在对面的韩雨杉拍了一下我的肩膀，我回过神来。“啊？没有没有”“你不会还想着插手这件案子吧？”

“没有没有没有，我的手下都说你长得真好看，全警局只有你最好看”韩雨杉听到我莫名其妙夸了她一句，突然抿嘴羞笑了一下，接着把茶杯往桌子上轻轻一磕，待脸上桃红褪去方才说话。“你长得也帅呆了，酷毙了，简直无法比喻了”“那咱两生个孩子一定很漂亮”“说什么呢你！讨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