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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妒意恣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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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一点点的过去,很快到了年关,今年的深冬格外的冷,雪一场接着一场。这天柳若竹穿着厚厚的冬衣,同小梅小莲一起来到弘文馆。馆内柳若兰一脸愤怒的看着柳若竹,柳若馨平静的翻着手里的书。柳若竹像往常一样礼貌问好,柳若馨微笑点头,柳若兰不但没有回应,还在一边阴阳怪气的道:“惺惺作态。”

柳若兰之所以如此,那就得从昨日说起。昨日凌晨天色开始阴沉,不久就下起了大雪,到了清晨雪就没过了脚踝,个个宫院里、大道上随处可见忙碌的侍女太监,拿着笤帚和铁掀清理着道路。天慢慢放亮,各宫的主子都开始起身,柳若竹顺着宫人开出来的小道缓缓走出寝殿。每日的课业因为临渊的到来,也都变得有生气很多,每日时间都在悄无声息的溜走,课业结束大家往往还沉浸其中。“好了,今日就到这里,明日再见。”

“先生辛苦。”

众人对着临渊道。大家开始都在收拾书案。柳若竹也收拾了一下书案,在小梅小莲的陪伴下走出了书社,到了弘文馆门口,一片不大的没有被清理干净的雪,由于人来人往的行人踩踏,变成了一块光滑的冰,独自泛着暗淡的光。柳若竹在前面走着,柳若兰在后面三步并作两步走,刚刚出门,柳若兰被前面的柳若竹挡在了前面。她见柳若竹走的如此慢,心底开始不耐烦起来,柳若兰猛地一推。柳若竹一只脚刚刚抬起,柳若兰这一推,恰巧踩在那块冰上,柳若竹心猛地一提,身子不受控制地向后仰,柳若竹挥舞着手臂尽量找回平衡,害怕的失声大叫:“啊!”

柳若兰没想到会把人推倒,一时间花容失色,试图伸手去抓,却扑了个空,柳若竹的身子慢慢向后倒去。小梅小莲想要上去搀扶,奈何刚才被三公主推倒了后面,无法及时赶到,后面一个着急的声音传来:“竹儿。”

就在柳若竹快要倒下的时候,被一人拦腰撑起,柳若竹紧闭双眼,等了好久身体也没有传来疼痛感,柳若竹睁开眼对上临渊有些担忧的眼神,是先生救了她。临渊见她没事,把她扶正慢慢放开她的腰身,担忧的神色和复杂的眼神,让柳若兰嫉妒心泛滥,那一声“竹儿”她听的无比真切,林先生喜欢六丫头吗?柳若兰猜测一定是柳若竹勾引了临渊,之前就感觉这丫头看先生的眼神不对,现在更加觉得这丫头胆大,越想柳若兰越生气,轻哼一声,大步离开了书馆。不远处柳若馨把一切尽收眼底,林先生明明在自己后面,六丫头就叫了一声,林先生竟能瞬间把人接住,这已经不是轻功所能做到的了,能做到瞬移的会是普通人吗?柳若馨对临渊的身份开始猜测。见人无事,临渊看了一眼角落里的滑冰,眼底怒意一闪而过,转头看向错愕在原地柳若兰,一双眸子好似能喷出火。柳若兰从未见过临渊如此动怒,临渊的眼底隐隐能见到杀意,柳若兰在心底安慰自己,一定是错觉,可身体还是控制不住颤栗,紧张的吞咽着口水。柳若馨看到如此表现的临渊也不由得心底一惊,临渊这是?柳若馨突然蹦出一个大胆的猜测,随即就被她否定了,临渊这样优秀又出众的人,怎会看上六丫头。临渊意识到自己太过紧张,慢慢的恢复平静,温文尔雅带着笑意的看着柳若竹道:“下次小心。”

转身离开。众人皆是一惊,难道刚才是自己的错觉?临渊如沐春风的笑意,再次让大家沦陷,好像刚才那个冷眉怒眼的一幕是大家的错觉。柳若兰因为昨日的事,怎么看柳若竹都不顺眼,柳若兰想着怎么让柳若竹出丑。随意的看了一眼手里的书本,灵机一动,六丫头没有接受过启蒙,课业一定也是跟不上的,如果先生所问问题,她都答不上来,岂不是在先生面前出糗,让先生知道她是个不学无术之人,柳若兰一边想着一边盘算着对策。柳若馨看着一脸精明的柳若兰,柳若馨知她所想,若有似无的笑了笑,继续看书,只要她不和自己作对,随她怎么折腾,自己也乐得自在。临渊正在授课,像往常一样提问:“吴王好剑客,百姓多疮瘢。楚王好细腰,宫中多饿死。谁能说一下这其中的道理?”

柳若兰自告奋勇站起身来,大家都以为她要回答的时候,她却一脸狡黠的说:“先生,六皇妹到这里这么久了,您还没有问过她的课业,不如就让六皇妹回答。”

大家纷纷看向柳若竹,柳若竹不知柳若兰意欲何为?但这题昨日先生教过她,她还是挺有自信的。柳若竹从容不迫的看着临渊,等着他的定论。“那六公主就替大家解惑,如何?”

询问的语气给足了柳若竹体面,这一举动又让柳若兰无比气愤,先生之前问别人都是不容拒绝的语气,今日这征求别人意见的语气还是第一次,让她怎能不气!柳若竹镇定自若的站起身子,淡定的回答道:“这是一首讽刺帝王为一己私欲,不管他人死活;同时也讽刺了一些附炎趋势,只知投其所好没有下线的去讨好别人的佞臣的诗。此诗告诫后世君主不可因一己好恶,而骄奢淫逸,要心怀大义和天下,要学会礼贤下士;同时也告诫大臣,不可因君主好恶,就没有底线的投其所好,要学会辨是非、进忠言、为国、为民做实事,才是为臣之道。”

临渊满意的点点头,一番精彩的言论震惊了所有人。不是因为大家不会,而是因为回答的如此流利自信的人,是从未接受过启蒙的柳若竹。大家看她的目光从不屑到惊讶,再到欣赏,这位六公主还真是聪慧过人。柳若兰知道自己弄巧成拙,气愤不已,却也说不上一句反驳的话。就这样,柳若竹的表现在皇宫不胫而走,很快就传到了皇帝耳中。皇帝得知以后,既心疼又欣慰,亏了这孩子十几年,从未接受过正式的教育,没想到短短两个月就有如此进步,看了眼一旁的太监,叹息道:“这些年六丫头过的如何?”

太监一听面色凝重的道:“六公主这些年过的还算平静,除了待遇比不上其他公主之外,其他还算过得去。”

知皇帝只是缓解心里的愧疚,太监避重就轻的道。“给她添置些冬衣,还有给她送去些补品,那丫头太瘦了。”

“是,陛下。”

太监领了旨意,就去置办赏给六公主的物品,一波接着一波的六公主消息不胫而走,六公主不再是以前默默无闻的小人物,侍女见到无一不行礼问安,巴结讨好。柳若兰看着柳若竹越来越耀眼,心底更加不是滋味,嫉妒心作祟,使她有些迷失。柳若馨看着暴跳如雷的柳若兰,眼神忽的一亮,慢慢走近凉亭,径直坐下道:“三皇姐这是怎么了?谁惹你生气?”

“你来做什么?”

柳若兰没好气的问道。“刚巧路过,就看到皇姐在这里剪枯树枝,我来看看皇姐,它惹了三皇姐?”

柳若馨看了看石桌上光秃秃的盆景和杂乱的枯树枝,询问着柳若兰。“要你管,我剪一颗盆景也需要你的同意不成?”

即傲娇又嫌弃的道。柳若馨笑笑:“三皇姐哪来的这么大的火啊?你看脸上都长皱纹了。”

柳若兰慌乱的摸了摸自己的脸,自己这么娇嫩的脸,怎么会长皱纹,而且今日她涂了很厚的脂粉,她怎会看得出来。柳若兰斜了她一眼:“你是来看我笑话的吗?”

“怎会,我就是来看看皇姐,皇姐这样聪慧过人,走到哪里都这么耀眼,让我忍不住想要和皇姐你亲近。”

柳若兰被她三两句说的心花怒放,在她还在沾沾自喜时,柳若馨又眉开眼笑的夸了起来:“六皇妹也很聪明,没想到从来没有接受过启蒙的她,短短时间竟会这么出色,以后肯定能更加出色,说不定比你我更加出色。”

语气尽是炫耀与羡慕,看她这副模样,柳若兰更加恼怒几分,又是她又是她,怎么哪都有她?自从冬狩回来,处处都被那丫头压过一头。她又想起昨日临渊那担忧的神色,还有那声无意中叫出声的竹儿,柳若兰眼里恨不能喷出火来。柳若馨嘴角勾笑,继续道:“六皇妹也是个争气的可心人,也不枉林先生一番苦心。”

柳若兰疑惑的看着她,恹恹道:“跟林先生什么关系?”

柳若馨惊讶的看着柳若兰:“六皇妹的课业不是林先生求来的?难道是我理解错了?可我记得围猎的最后一夜,是林先生的话才让六皇妹有了读书的机会。”

柳若馨的话半真半假,临渊的话确实让皇帝重视了柳若竹,不过有一半也是出自皇帝的愧疚。柳若兰心头一震,仔细想想确实如此,可是没道理啊,六丫头没有五丫头漂亮,也没有自己端庄,林先生那时注意她作甚?一定是六丫头不知廉耻的勾引林先生,一定是这样。柳若馨见她严眼中溢满的恨意,嘴角微微上扬,还真是易怒,柳若馨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站起身来对柳若兰道:“五皇姐,母后那里还有事,我就先行一步了。”

说完也不管她答不答应,转身便离开了。柳若兰也没有理柳若馨,看着眼前的盆景,顿感觉得碍眼极了,柳若兰手一挥,盆景应声掉在地上,四分五裂开来。柳若馨顿了顿继续向前走。柳若兰把小吟叫过来:“小吟。”

小吟有些怯懦的道:“公主。”

见她这副唯唯诺诺的样子更加来气:“靠近一点,我会吃了你不成!”

小吟不敢不从,靠着柳若兰更近了一些,柳若兰吼道:“附耳过来。”

吓得小吟一颤,随后乖巧的附耳上去,柳若兰说的话让小吟的瞳孔越放越大。随后慌乱的跪在地上,瑟瑟发抖道:“公…主,这可是杀头的大罪,请公主收回成命。”

看着不争气的小吟,柳若兰虽然生气,脸上却换上了温和的笑意,安慰道:“小吟,你别紧张,你不说我不说怎么会有人知道呢?再说了,我只是给她一个教训而已,又没有想要她的命,怎么就是杀头大罪了。”

“可是…”“小吟,你母亲的病需要很多钱吧。”

柳若兰抓着小吟的手,边说边把镯子移到小吟的手上。小吟看着手上通透的翡翠镯子,心里的想法一点一点的开始改变,柳若兰知道起了效果,嘴角扬起一个得逞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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