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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听说我穿裙子的样子美丽动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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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修剪毛发指甲,像一个要嫁人的闺女,换穿了几件衣服,我怕自己的样子不够帅、不够酷、不够拉风,我在意是否配得上万雨姬甜美的外表。我把双手举起,在楚语面前晃了个身子,“咋样,够派头不?”

楚语自顾自的头也没抬,“绝对没问题啊,这可是我最帅最贵的衣服了,你可别给我弄脏了。”

“我再梳梳头吧,还是你帮我弄个发型?”

“不用了,你那小卷毛弄不弄都一样。”

手机响了三声又停了,我来到阳台,冲着楼下的万雨姬边蹦跶边挥手,又检查了一遍口袋里的钱包,便三步并做二步飞也似的跑到楼下,楼管刘大爷站在门口浇花,我冲他招手笑笑,他揉揉眼睛斜着眼看看我,显然为我如此的热情感到好奇。万雨姬打扮得漂漂亮亮,涂上了昨天的口红,手里还拿着一个袋子。我挺直身板,单手插在腰上,万雨姬很识趣地把胳膊伸进来。我问:“去哪儿?”

她牵着我就往前走,“跟我来就知道啦。”

我们来到一家欧式装饰的餐厅,门口摆着两排红红绿绿的大花篮,显然是刚开张不久,门庭若市客人不算少。几个顾客刚站起来,我就箭步跑上去占了位子坐下。乍一看才发现周围场面有些吓人,这家餐厅真是妖孽横行,许多男人穿着裙子就餐,却神态自如谈笑风生,好一家爱尔兰风格的餐厅。服务员热情地迎上来,万雨姬问:“你们这儿有什么特色?”

“您也看到了,我们是新店开张,如果有男士穿裙子到本店消费的话,所有费用打五折。”

这营销手段也算有点意思。我心想,这些男人连尊严都不要了吗,真是悲哀。万雨姬惊讶地问:“真的吗?五折?”

。服务员微笑地点点头。万雨姬扭过头来非常邪恶地上下打量着我,“你这辈子还没穿过裙子吧?”

我耸了耸肩,“你别看我,我可没裙子。”

万雨姬把手里的袋子递过来,说:“我有。”

天啊,都是套路。服务员在一旁看好戏,我死命地摇摇头把袋子推回去,“不行,绝对不行,你想都别想。”

万雨姬把头凑到我耳边,吹了一口气,一股暖流直窜进来,挠得我耳根痒痒,她低语道:“这裙子我早上跳舞刚换下来的,你喜欢吗,要不要试试?”

我咽了口水,没办法控制自己,接过袋子抬头问服务员:“那么请问,卫生间在哪里呢?”

来到厕所,这里简直就是更衣室。我拿出万雨姬的舞裙,一条白色丝质长裙,最下边还有镂空的花边,算不算蕾丝我不知道,反正透着布里面能看得一览无余。我偷偷地嗅了一口裙子,闻到一股淡淡的清香揉合着一丝汗渍的味道。旁边的哥们瞪大眼睛傻傻地看着我,我急忙说:“这个……呃……我不是变态。”

那哥们两眼忽闪忽闪的:“你女朋友对你真好。”

我疑惑不解问:“此话怎讲?”

“至少这条裙子漂亮又有料。”

他拿出自己的裙子说,“不像我这条牛仔超短裙!”

我差点笑岔了气,换上裙子,拍拍他和他道别:“加油,祝你约会顺利。”

我缓缓地向万雨姬走去,她看戏似得拍手叫好,拿出手机拍照,笑面盈盈打量着我:“不错,体态苗条、曲线柔美、卖相性感。看不出来,你腿还挺白。”

我动作轻盈,学着妇人双手放在后面,捋顺了裙子慢慢坐下,说:“那是,不是我吹,我这腿又细又白,腿毛也少,要是光看下半身你根本分不清我是男是女。”

“哈哈哈哈……你是小太监不成?”

万雨姬突然大笑起来,笑声如此嚣张回荡在整个餐厅,男男女女注视过来,万雨姬立马克制住,吐了吐舌头,“都怪你,害我出糗了。”

阴差阳错讲了个笑话,我点点头:“怪我怪我,女神啊,惩罚我吧。”

服务员傻了吧唧站了好一会儿终于按捺不住了,把菜单递过来说:“两位想吃点什么?”

我打开菜单,“你们这都有什么比较好吃?”

“我们这的东西都好吃,相对来说牛排比较经典,法式开胃汤也非常的正宗,饭后甜点您一定会喜欢……”服务员说个没完,估计能吹嘘一整天,我问万雨姬:“要不你点吧,这么高档的地方我也不常来。”

“你点。你喜欢什么就点什么,你点什么我就吃什么,甭跟我客气。”

我点点头,翻着菜单,看着花花绿绿的图片,也不管菜名,看到鲜艳诱人自己中意的菜就胡点一通:“这个牛排,要九分熟,你们这能烧九分熟的吗,反正熟点,别害姑娘不能消化咯,法式面包,听说这玩意特硬特难吃,我要尝尝,还有这个德国烤肠,你们这都是欧洲的啊,有没有亚洲的?日本料理韩国拌饭什么的,哦,这是西餐厅啊,那再来这个吧,哎,名字太拗口了,不就番茄蛋汤嘛……”我把菜单还给服务员:“你们这有冰淇淋吗?”

“有的,巧克力奇趣味、香草味、草莓沙拉味……”“我们就要草莓沙拉。”

我打断他,“第二个半价吗?”

服务员看一眼我的裙子,说:“你们点的所有东西都是半价的。”

“我给忘了,那么来俩。”

一道道菜陆续端上来,我切了一小块牛排放在嘴里,边嚼边看着四周,想学学别人怎么用刀叉的。远处有一桌男女,穿着打扮一模一样,外套、裙子、运动鞋、甚至是尼龙长袜和俏丽的短发,就像中间放了一面镜子。万雨姬顺着我的视线,问:“漂亮吗?”

我闭上眼故作细细品尝的样子说:“好吃。”

“想上去认识吗?”

我笑:“你在说什么啊?”

“光盯着看多没意思啊。我们舞蹈社的阿花和她弟弟,喜欢就上去呗,我引荐给你啊。”

万雨姬掐着手指,“我给你说说优点哈。人漂亮、声音甜,可爱得跟日本动画片里的女主似的,赤木晴子,舞跳得好还年轻,仔细想想特别符合你的口味?”

“这样就没意思了,除了你我还能喜欢谁?”

“那你脸红什么?”

我摸摸双颊问:“我脸红了吗?”

万雨姬噘嘴,“没红。但你伸手去摸,就说明你心里有鬼!”

“你别这样,这不像你。”

万雨姬塞了一块肉进嘴里,“他们吃完了,走了就没机会了啊。”

我侧目望去,他们结了账,往这边走来。万雨姬伸手正要打招呼,被我拦了下来。这会儿脸没红都被说红了,滚烫烫得着了火,感觉自己心底真有什么似的,我把头埋在菜里好像做了贼生怕被别人认出来,丑态百出。半晌我才抬头,透着玻璃看着他们远去。我一脸疑惑,“你们,怎么没打招呼?”

万雨姬耸耸肩摇摇头。我指着窗外,“该不会你在骗我吧,什么舞蹈社的阿花,你们根本不认识!”

万雨姬双手一摊,嬉皮笑脸道:“这怎么能叫骗呢,男人女人之间的事,能叫骗吗,叫考验。吾妻说要时刻提防你们这些男人。”

我瘫在椅子上,仰面感叹:“天,我的女朋友被一个女魔头控制了,我该如何拯救她啊。”

我们边聊边吃,吃完了菜继续点上,周围的人换了一波接着一波。哪个小伙又看上她了,秦天助最近如何忙着棒球队的练习,学校旁边的广场出现了一种以老年人为主、节奏活泼的流行舞蹈。聊着聊着,夜色落幕,霓虹亮了,我们吃饱喝足结账离开,我没问花了多少钱,反正我是吃撑了。我们沿着宽阔的马路比肩而行缓缓向前,两只人影在灯光下鲜活生动,随着身形移动,忽远忽近亦浓亦淡,我连裙子都没有换回去,裙摆被映在地上不断摇曳。“刚刚真是对不起了,吾妻说你们男人都喜欢朝三暮四的,要我好好考验你,但我知道你是喜欢我的。”

“没关系。”

万雨姬跑到路旁草丛里,蹲在那儿随手摘了一根狗尾巴草,麻溜地编了一个指环,“来,戴上。”

我戴上狗尾巴戒指说:“咱这就结婚啦?会不会太草率了?”

“想得美。快,咱俩拍个照。”

万雨姬拿出手机靠过来,显得无比开心,“笑一笑,茄——子——。哎,把手伸出来啦,把戒子拍进去,你干吗看着我,看前面啊。”

我把头转过去对着镜头伸出手指,万雨姬把头靠在我的肩膀上,释放出一股香味,刺激我微微一颤。我故作矜持,摆出一个普通的笑容,透露出一部分来自心底的喜悦和一些不自主的庄重……万雨姬眼骨碌一转,向前跑了几步,转过来大喊:“你别过来,就呆在那,对,在灯底下,再给你照几张全身的,把这裙子也拍进去。”

“你这姑娘怎么这么坏。”

我摆了一个妩媚的姿势,“要拍赶紧的,我今个可是豁出去了。”

万雨姬的手机“咔嚓咔嚓”响个不停。一阵风吹过,我灵机一闪,“猜猜这是谁?”

我双手压着裙子,屁股翘得老高。万雨姬笑得合不拢嘴,“我知道,那个谁,玛丽莲·梦露。”

“开心了吧?”

我把所有脑子里穿裙子的女性角色都模仿了一遍。“特开心,不吃饭看你穿着裙子就开心,要是十年后咱俩回忆起今天的事,讲给孩子听,是不是特有意思?”

万雨姬绘声绘色表演着,“宝宝啊,你爸爸读书的时候穿着裙子,风华绝代,大有迷倒万千少年之势。”

万雨姬要给我生孩子呢,我心里乐呵,嘴上却严肃地说:“这样不好,会对孩子的人生观、价值观产生不好的影响,我们做父母的要树立榜样。”

“哼,谁要给你生孩子啊,我逗你玩呢。”

我们边走边聊,很快到了宿舍,在楼下还你侬我侬地腻歪了一会,才依依不舍地互相道晚安。“查房了啊,违禁电器、不良书籍统统给我交出来。”

我走进宿舍大喊着,楚语坐在一旁看书,最近他一直在恶补英语。这个点阿智一般都在自习室,现在却躺在床上一声不吭。楚语问我:“咋这么早就回来啦?”

“嗯,就外面吃了个晚饭。”

“没干别的?”

楚语猥琐地笑。“没,纯吃饭。”

“这不能啊,出去的时候是男人,回来的时候是女人,还没干别的?得,还是万雨姬厉害,吃个饭能把咱哥们性别给改造啦。”

。我倒了杯开水,甩甩裙摆得意地问:“你说我有没有点女人的妩媚?刘大爷还以为我是女的呢,眼睛瞪得老大,整个人都看傻了。”

楚语上来撩起裙边,睥睨一视,“这回终于满足你那变态的女人梦了吧。阿智,你也这么觉得吧?是不是挺变态?”

阿智从床上有气无力地坐起来,睡眼惺忪地揉揉眼睛,扫了我一眼,冲着我笑笑。我对他说:“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啊,你今晚怎么没去自习?”

阿智起身倒了一杯水,说:“今天不想去,没劲。”

我好奇地问:“有意思,你是不是摊上什么大事了?比如说卖答案被老师发现了。”

阿智瞅我一眼,说:“我和苏烟分手了。”

他的回答有些唐突,我又问了一遍:“啥?”

此时,楚语拍案而起,“我就知道,我他妈就知道,这么早回来肯定有事发生,我就知道!”

“别咋咋呼呼的。”

我把楚语按回板凳上,问了第三遍,“你们分手了?”

“她说她不爱我了。”

阿智从口袋里拿出几百块钱,“这些钱对我来说也没用了,都还给你,你我兄弟一场,过去的事你别放在心上。”

我把钱推回去:“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苏烟说要分手?”

阿智点点头。“那你呢,你答应了?”

阿智跟啄木鸟似的又在点头。我呛他一句:“说分就分了?你就这么妥协了,认怂了?多好一姑娘,让响声丸那家伙给抢了?”

阿智甩开拖鞋又躺回床上,“本来无一物,我不想强求别人,这样也好,我一农村来的穷酸,何必呢?也许结局本就是这样,只是它现在发生了而已。”

楚语唾沫星子乱飞气呼呼地骂道:“你他妈真不是男人!”

阿智转了九十度,侧卧着对着墙,声音幽幽地从墙缝里传出来:“骂吧,骂吧,想骂就骂吧,我无所谓了。”

楚语喋喋不休骂了一阵,阿智也不搭腔不回话,楚语自觉没趣也便停了。三个人各自上了床,跟火车卧铺上的路人似的谁也不说话,那一晚,没有鼾声,整夜的宁静,走廊的灯光从副窗照射进来,只有人翻来覆去,震得铁床吱吱作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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