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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2、番外罗奇(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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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面对丧尸,也同样是手脚发软,脑袋一片空白。罗奇没有说话,看着那快递员胡乱的飞舞着手脚,可围着他的那些人却丝毫没有后退,反拽住他的胳膊一口咬了下去,紧接着一个孩子飞扑而上,咬住了他的喉咙,生生撕咬下一块肉来。那快递员被扑倒在地,腿还在不断的踢着,可很快动作越来越无力,渐渐便再也不动弹,待那些人离开他的时候,身上已经被吃掉大半,脸上,手上到处是啃咬过的痕迹,胸腔也是空荡荡的,只剩些许肠子零散的落在一旁。罗建国看到这一幕,不可能还以为是在拍电影,可如果不是电影,那是什么?难道真如那男人喊的,是鬼?是怪物?不!不!肯定只是生病!他哆哆嗦嗦地摸了摸口袋,掏出根烟来,吸了好几口后,才发现自己点的烟屁股那一头,正准备将烟丢在地上,可随即就想到沈青看见会发牢骚。“沈青!沈青?小奇你妈呢?”

罗建国这会才意识到一直没看到沈青,大喊着老婆的名字,慌乱地朝着屋子中张望。就在这时,卧室突然传来的抓挠的声响,以及怪异的喘息声。起初罗建国不愿相信儿子的那套关于丧尸的说法,坚持沈青只是生病,若不是当时罗奇拼命拽着不让他开门,事后又将门锁了,钥匙藏起来,或许他们父子俩活不到遇见齐冉的那一天。在抓挠声响起没多久后,楼里开始不时地传出惨叫声,后来他们才知道,很多人家都不知道自己的亲人变成了丧尸,眼见亲人昏迷倒地,只当对方是身体不适,结果有些被变成丧尸的亲人当场啃食,有些虽然逃出来了,可被咬之后,也变成了丧尸……罗奇第一次杀的丧尸,就是从楼上逃跑下来的敲他们家门的邻居,前一秒还坐在他家沙发上的大活人,突然就倒地不起,等醒来的时候,就变得跟楼下的怪物一样。头两天,他还希望能从电视或网上获取一些有用的消息。而网络上倒能看到些末世,丧尸的言论,电视却什么也没有,当天的新闻都没有播出,甚至只能收到几个台,罗奇试着给寝室的同学打电话,却一直是不在服务区。网络上迟迟没见有用的消息,只有幸存者的各种猜测,甚至还冒出一些相约自杀的消极言论,罗奇不敢继续看下去,怕自己的情绪会被那些消极的言论影响,他关掉网页,只觉得整个世界好像突然陷入瘫痪之中。以前他总嫌妈太唠叨,把她的声音当成噪音,可真到听不到的时候,罗奇才发现自己是有多想念她的那些唠叨。罗奇看他闷头抽烟的父亲,什么也没问,似乎沉默成了彼此仅有的反应。每天他只说两个字‘吃饭’,然后罗建国就会哦上一声。他父亲一辈子没进过厨房,而罗奇倒比他强那么一点,起码还知道怎么煮方便面,以及味道有些怪的蛋炒饭,到了后来他甚至可以做出几道不难吃的菜。罗奇记得以前父母斗嘴的时候,沈青说若将来老了,她走在前头,罗建国的好日子也就到头了,现在看来似乎还真是这样,即便没楼下那些丧尸,可妈不在了,他父子俩连顿普通的家常饭都吃不上。房间里不时能听到打火机的声音,罗奇看着他一根接一根地点烟,整个客厅变得烟熏火燎一般,脑子里不知怎么竟浮现出沈青满脸怒容地样子,如果妈还在,这个时候,她一定会扯着嗓门冲吼‘抽死算了’。屋子里稀松平常的家具以及摆设,平时只是一个物件,就好比杯子只是杯子,但现在每一样都承载着沈青的痕迹,并且画面还无比的清晰。家里吃的还有不少,她每逢超市打折,就会乱七八糟的买一堆。之前罗奇在厨房翻了翻,家里的米不算多,但也有五十来斤,冰箱的冷冻柜倒塞得满满当当的,炸的肉丸子,冰冻的鸡胸肉,五花肉,猪里脊,甚至还有她夏天做的酸豆角。想起曾经笑话妈像老鼠搬家一样,老往家里屯东西,现在倒亏她有这习惯,省着吃的话,估计他们父子俩还是能吃上一段时间的。可有些人家里却支撑不住了,他们都是些不怎么在家开火的小年轻,这几天靠着家中数量不多的方便面,或是一点零食果腹,本来家里就没什么吃的,若平时一天的量都不够,能支撑三天,对当时的人来说,已经是到了极限。他们只能厚着脸皮挨家挨户的敲门,希望能借点吃的。那时候的人还比较单纯,也拉不下那个脸不借,所以一开始倒还有人借,就连罗奇也给了他们一些冰箱里的存货。不知是因为他们中有人觉醒了异能的关系,还是他们也明白问人借不是长久之计,开始商量着要下楼,并且还挨家挨户的敲门作动员。看见那人掌心冒出火焰,楼里的住户只觉得很神奇,但却没几个响应的人,毕竟很多人家里还没断粮,而且他们也没有这样能喷火的能力,自觉没那个必要冒险,还有些根本没有长远的打算,坚信会等到政府的救援……罗奇倒是想去,可罗建国却不同意,虽然他口口声声说那些人只是生了病,可罗建国还是害怕儿子被那些怪物抓伤或咬伤之后也会变成怪物。这个时候的罗奇还没真正的经历过末世,只是凭着书上写的,坚信丧尸会进化,食物也会因此越发难获取,毕竟现在楼里已经有人觉醒异能了,这和书里写的不是一样吗?别看目前似乎家里吃的很多,可要是一停电,冰箱里的东西根本放不了几天。这也是为什么他会拿冰箱里的东西给他们的原因,更别说将来还可能停水。他已经杀过一次丧尸了,并没有那么害怕,而且只是在楼下,这几天他在阳台观察过,丧尸的速度很慢。就如这些人说的,只要自己不慌,即便杀不死它们,要躲开根本不是难事。为了让罗建国同意,他还特地将自己全副武装了一番,虽然只是套了件棉衣,戴了双帆布手套。楼下的丧尸并不是很多,靠近小超市的丧尸,算上那个被啃得无法站立的快递员丧尸,也不过五、六只。他们都很小心,没敢发出半点声音,先将靠近小超市的那几只引来杀了,才开始拿东西,因为没了那几只丧尸,邻近那一栋楼里的人,也跑来拿东西。一开始还算和谐,甚至有人还提出要加入他们,可有些人则纯粹的只想捡漏,当时大家的处世观念依旧停留在末世前,对上这样的人,虽然出力的他们心里不舒服,可也只是嘴上说那么几句。但随着超市被搬空,附近被收刮一空,口角之争也升级到了动手,没有了法律与规章制度的约束,加上异能者之间的拉帮结派,争斗也越演愈烈,或许人一旦突破了自己的道德底线,就会步步放纵。互相利用,算计,抛弃,死人的事时有发生……好在罗奇加入他们的时间比较早,又敢动手杀丧尸,而且平时也不怎么多说话,倒勉强给他们父子俩争得一席之地。后来得知W市有了幸存者基地,罗奇虽然也知道去那更安全,却不敢莽撞说要离开,也不敢同这些人一起上路。趁早他们犹豫不决的时候,他故作遮遮掩掩地让他们知道沈青的存在。罗奇唾弃着这个世界,唾弃他们算计,利用他人,可他何尝不是这样,并且被利用的还是自己那个变成丧尸的母亲,但他却不得不这么做。周围的人变得面目全非,对待以前的邻居也越来越狠,欺负女人,苛刻老人孩子的食物,可他们也怕!怕别人比他们更狠。像罗奇这样的心慈手软的人,反倒更让他们放心,同时也给他们一种不堪大用的感觉。他提出要和罗建国一起留下,并没引起他们的怀疑,甚至不少人还带着一种幸灾乐祸,看傻子一样的眼神在看他。第一次看见黄小小的时候,罗奇是嫉妒的。她毫无防备地自我介绍,热情地拿出自己的食物,笑着招呼他们一起吃,似乎不管外面的世界变成怎样,都无法影响到她分毫。和她一起的短发女人,却截然不同,看似专心致志地吃着饼干,但罗奇能感觉到,她在观察他们父子俩。短发女人的一只手,始终是垂着的,靴子上插着把匕首,触手可及,显然她并不相信他们。在黄小小招待他们吃东西的时候,短发女人只是微微皱了下眉头,却没有制止她。他不知道她们是什么关系,但能看出她很包容那个傻乎乎的黄小小,既然能容忍一个这样的笨蛋待在自己身边,想必人应该不坏吧?就在他寻思着要不要和她们一同离开的时候,李丽比他先开口了,他没想到当初为了猫不顾一切的李丽,竟然会将家里的猫都吃掉。李丽是在楼里的人离开后,才打开房门的。最开始那些人敲门借吃的,她因为不想借,又不好意思拒绝,就索性没有出声,而后来她又拉不下脸去占人便宜,也庆幸她没有占人便宜的心思,这才躲过了那些争端。那女人同意带他们离开,他还来不及高兴,却紧跟着就听到她说让自己杀了沈青。这让他意外的同时,更多的是恼怒。为什么那个黄小小可以被保护得那么好,思维还停留在末世前,他却要以这样的方式证明自己。他不敢对黄小小怎样,他知道齐冉在乎她,可还是忍不住去挖苦她,嘲笑她。齐冉很厉害,却并不聪明,每次他嘲笑黄小小的时候,她都以为他们俩是在斗嘴。黄小小就像个炮仗,随便撩拨一下,就会气得跳脚,嘴巴说不过,就会恼羞成怒的挥拳打他,偏偏她身高是硬伤,只要一说矮,她就无力还嘴。那天被追打得烦了,就拽住了她的两只手,原本还气势汹汹的她,突然就成了哑巴,身体还微微抖了一下。他清楚的看到她的眼神带着恐惧,后来他才知道,原来黄小小也是戴着面具的,她把所有的噩梦都掩藏在笑容之下。或许就是那个时候起,他对她的感觉开始变了,先是同情,继而是关注……他不知道黄小小有没有发现他的表里不一,但对于同样是戴着面具的两个人来说,无疑是般配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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