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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小别离(记仇的丁似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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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年伊始,嫩绿悄悄取代枯黄,蛰伏一整个寒冬的树木悄悄抽芽,三月的第一天,2013年春期开始。而新学期的第一个消息就是:文理分班,预计在下周一。“分班的具体安排等教务处排好名单就会发下来。”

班主任站在讲台上,用下课前几分钟给大家公布了这则消息,“好好珍惜你们最后作为同班同学的一周。”

对于文理分科老师们年年都要经历在,早已司空见惯,校园青春偶像剧里哭哭啼啼离别不舍的画面并没有上演。消息刚刚公布,班内就响起激烈的讨论声,有人在庆幸文理分班,不用面对万恶的寒假作业未完成的苦痛;有人在叹息,刚刚相熟过后便是分道扬镳。但总有为数不多的人想要留下些什么,他们陆陆续续把后面照片墙上的照片薅个精光,连带着墙灰粘在照片背后,留住短短几个月仅有的点点回忆,是他们坚持的仪式感。丁似白静静走到公告栏前,一张张照片被撕下来带走,已经没什么可选的。没有一张照片既有小朋友又有她啊。年末那场一起看的大雪,如果当时拍个合照就好啦,起码有个纪念。不死心的目光来来回回好几遍,甚至踩着凳子清清楚楚找完最上面的所有照片,才终于在右上角的角落见到一张班级联谊赛前纪念照。12年,没有P图,没有特效,手机原相机镜头里的少年们青涩模糊。照片中小朋友站在第二排望着镜头,嘴角扬起小小的幅度,干干净净,帅气明朗。往上再好几步台阶,丁似白盘腿背坐在唯一一排看对面高三的学生体育课打乒乓球,仅仅半个背影,还刚刚好被最后一排的大高个儿的头给挡住。要不是衣服上青绿色的带子,她也发现不了。估计也正是因为这样,她才阴差阳错没被摄影师发现,跟小朋友意外同框,变成唯一她能保存的合照。趁没人注意悄悄藏进衣服口袋,假装什么都没发生,最后还记得把踩脏的凳子擦干净。做贼心虚的丁似白回到座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照片塞进笔记本夹层,再压好几本教材。嘴上说着随遇而安,却依旧仍不住留下些什么。刚藏好照片,陈梧就从后门口径直走来自然地坐了丁似白的位置,早一会儿,她撕照片的行径就会被当事人发现。好险好险,丁似白不动声色移动角度用手压着高高摞起的教材。陆姝还跟她一班是预料之中的事,倒是权悦看起来分外苦恼,“小白,陆姝,你们怎么不选理科啊,这样咱们还是同学,多好啊,你们看看现在,四散离落地。”

权悦一脸愁苦,手左搭着陆姝,右搭着丁似白,语气中全是不舍。陆姝故意抬杠,“那你怎么不选文科?就要别人来迎合你,不能你迁就别人啊,道理呢?”

遇到分歧往往希望别人改变选择来迁就你,却下不了决心去改变自己,谁又活该?谁又应该?人生哪能事事顺意。权悦哽住,像泄了气的皮球般失落,无话可说。“陆姝~”没人搭理他。陈梧伸手翻捡丁似白桌面那堆乱七八糟的课内课外书,表情要多嫌弃有多嫌弃。丁似白扭身错开权悦搭在右肩的手,无奈笑道:“要不要嫌弃得这么明显?我的书怎么惹着你啦?”

《十年》呢,多好的书啊。“嫌弃字。”

序言前的空白页丁似白写了几句胡话,字迹其实算工整。陈梧继续往后翻手里的《十年》,想知道什么书让她一天到晚翻来翻去,也就没注意到丁似白丰富的表情变化。是她幻听了吗,嫌弃字?陈梧小朋友怕不是对自己有误解吧?自己那手狗爬字儿你好意思嫌弃谁。丁似白觉得自己听见的是天大的玩笑,起身从他桌上翻出他的作业本后拍手招呼陆姝跟权悦,“来来来,陈小朋友嫌弃我的字难看,对比在这儿,你们说。”

人证俱全,她倒要看看是谁该嫌弃谁。······贸然开口好像要得罪人诶,陆姝跟权悦面面相觑,而且到最后遭殃的肯定是他俩,所以选择谨慎闭嘴。陈梧很满意陆姝跟权悦的识时务,但有个称呼他觉得有必要重视,盯着惊讶的丁似白缓缓问道:“小朋友?”

你十六七岁,我二十六七岁,有问题吗?当然,丁似白没敢说,话到嘴边变成:“称呼而已嘛,诶?人好像走得差不多了,我们,也走吧。”

那点模糊的氛围被眼下即将到来的分别驱散。尽管早就做了心理建设,也早就清楚地知道总有一天会分别,在真正面对的时候,还是无法避免由此带来的失落与不舍。即使那么近,甚至抬头就能看到对方的教室,可若不刻意出现,也很难再相遇。“丁似白。”

陈梧脱口而出叫了一声她的名字。那场大雪后,他的衣服口袋里从天而降的牛轧糖,糖壳上有手写的:愿你热爱世界 也热爱自己。写的人尽力维持字迹工整,但还是有些歪歪扭扭,笨拙而真诚。他清清楚楚记得,丁似白曾经递给妹妹过相同的牛轧糖,一样蹩脚的手写字。所以陈梧坚信那颗糖是丁似白趁他不注意塞进他口袋的。“啊?”

突如其来的声音把丁似白吓一大跳。权悦跟陆姝打打闹闹偶尔会吵她,每次她虚晃地伸手要打都是做做样子,从没认真,只会无奈念叨两句,“你们俩,烦人。”

陈梧又叫一遍,“丁似白。”

她和谁说话都认真盯着对方,有时小声附和,偶尔笑弯眉眼;唯独跟自己说话,看似友好亲近,却总有化不开的距离,又像透过自己在看别人。很不一样,具体哪儿不一样,他又说不上来。“怎么啦?”

丁似白把询问的视线从书本转移到因为坐着比她矮两三分的少年身上。微微低头对上陈梧微抬的目光,眉眼弯弯,轻声细语。叫住丁似白要说什么呢?他自己也不知道,只好随便问道:“你在哪个班?”

“九班啊,说第三遍啦小朋友。”

怎么又问。过了一会儿,陆姝催促他们快走,怕待会儿赶不上午饭。丁似白点点头,将书页折角标记,开始自顾自地搬书。陆姝忙着去占位置,权悦充当苦力帮她搬东西。丁似白抱着自己的书,慢悠悠和少年走在后面,少年慢,她就慢,也不催促。因为她竟然清楚地记得那时候分班也是走在陈梧后头,不知道是即将分别带来的冲动,还是那几天多说过几句话带来的相熟错觉,她半开玩笑催促他:“走快点,怎么那么慢?”

少年当时就面露不快,生硬回击:“前面那么拥挤看不见?要走你走啊。”

那一瞬间,她觉得自己可笑,为什么要开这种朋友才能开的玩笑,自己只是个同学而已,远没到可以随意开玩笑的地步。少年更不知道的是,她当时只以为那是他们最后走得近些的机会,才鼓起勇气说了那一句话。结果却换来对方的嫌弃。同样的场景,同样的一前一后,她谨记教训。看看这个人,七八年前的事情,还记着仇。一学期的书,重得压手。陈梧侧身给人让路,见丁似白再神游天外,叫她:“丁似白,你在想什么?”

丁似白摇摇头,也没回答,怕开口就控制不住脾气。“你把书放过来,我给你拿。”

少年其实大多时候会乐于助人。她脱口而出:“不用,不重。”

在最爱撒娇的年纪,没有可以撒娇的人,独自成长,她已经习惯自己的事情自己做,所以不论有没有人帮,她都惯性回答:谢谢,不用。小朋友你别频繁对我示好,本来对你抵抗力就弱,她想。陈梧没有理会,径自伸手拿走她大半摞书,“呈什么强。”

丁似白被他突如其来的举动弄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愣在原地。“怎么走?”

丁似白机械式回答,“往右。”

她上一次实在太失败,喜欢得太久太执拗,最后对这个人,偶尔会变得不知如何是好。少年手长脚长走得飞快,背影清瘦,好多年没长胖过,天生的吧。陈梧抱着丁似白的教材往九班走,还不忘回头催促她:“走啊。”

曾经花尽心思制造巧遇,故意绕远路,下课做跑得最快的人去相逢。总爱张望窗外,借花树的借口,假装不经意看对面阳台的人啊,最后也没被记住。现在想来,那些举措多多少少有些幼稚。也或许,正是因为太刻意,才求而不得。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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