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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误入迷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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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架直升机伴随着巨大的轰鸣声飞到了一片原始丛林上空。初秋的早晨已掺杂着些许的寒意,机上的乘客不是别人,正是凌枫一行五人。他们的任务简单而又明确:在尽可能短的时间内走出这片雨林,最多不能超过五天。他们只携带了三天的口粮和饮用水。对于他们来说,所用的时间越长,死亡与他们的距离就越近。“迅速检查装备,预计三十秒之后进行索降。”

凌枫等人迅速清点着一切物品,当一切都确认无误后,便向驾驶员做了一个OK的手势。“十、九、八、七......三、二、一,快,下!下!下!”

驾驶员催促道。机舱的门被缓缓打开,绳索被迅速地扔了下去,由于螺旋桨转动而带起的巨大风浪虽然使他们呼吸起来略感困难,但这并没有对他们的动作产生丝毫的影响。二十秒后,直升机消失在湛蓝的天空中,一望无际的绿色将他们五人淹没,就如同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一套野外作战服,一顶头盔,一把匕首,一把手枪以及三十六发弹药、一个指南针外加口粮和水壶,这就是一个人全部的装备。“这么大的一片空地应该是人为原因造成的。”

凌枫蹲在一棵已经倒下树木旁说道。“何以见得?”

“这棵树位于根部的断裂处参差不齐,树干还有明显被攻击过的痕迹,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里曾经是一处战场。”

“火炮的杰作吗?”

上官自言自语道。“不,我不这么认为。不仅是断裂处,其他地方也太干净了,根本看不出弹片的毁伤痕迹。但如果是人为的,这又是何等恐怖的力量。到底是什么力量,能将这里摧毁的如此彻底,以至于到现在也没有恢复......”“我们的任务不是考古而是活着离开这里,至于其他的,等活下来以后再说吧。”

“走吧。”

凌枫起身回到了队伍的最前面,五年的训练似乎并没有将他从此前的泥沼中解脱出来,每每遇到事情时,凌枫总像是本能般的选择逃避,对于他个人来说,他的躲闪与其说是怯懦倒不如说是自我保护般的条件反射。欧阳和上官往往是他所寻求的最佳救星,而事实也正是如此。更加出人意料的是,五个人中能力最弱的凌枫反倒成为了这个小队的队长,虽然在表面上有一万个理由让外人看上去这队长的归属无可争议,但实际上其他四个人都有各自拒绝的理由,这个名号对于他们五个人来说如同一个烫手的山芋。尽管已经步入清秋时节,但对于热带那全年高温多雨的气候来说,已然模糊了季节的概念。还没等他们适应由于温度带的切换而导致的温差,太阳便将他的能量毫不吝啬地倾泻在这个星球上,酷热一如既往地降临在雨林的上空。不过身处林中的五人却没有感受到过分的炎热,这多亏林中到处都是巨大且茂盛的植物,一棵棵参天古树拔地而起,犹如一把把天然的遮阳伞,这使得阳光在很大程度上无法直射入丛林,因此林中的温度与外面相比自然是没有那么燥热。即便如此,为了防范林中的蚊虫与毒蛇,他们选择了类似丛林靴的特制军靴。五个人的手中都紧紧握着一根木棍,他们一边移动着,一边不停地敲打着。在这茂密的原始丛林中,一眼望去尽是不见边际的翠绿。在这绿色的海洋中,凶猛的野兽、剧毒的蛇虫以及致命的病毒数不胜数。凌枫一行人只是快速地向前穿行着,脚下的沙沙声与林中的虫鸣回荡在他们身边如同是大自然为他们演奏的交响乐。“怎么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凌枫显得有些不安。“不出所料,注意不要迷路,大家不要追求速度,一定要跟紧,其他人也要留意彼此,谁要是掉队了,千万别指望我们来找你。”

一向嘻嘻哈哈的欧阳也变得认真起来,这下所有人都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向前方缓慢前行。林雪见此情形不禁咬紧嘴唇默默地跟在最后面,豆大的汗珠从她的额头上快速滑落。可身处于仿佛天然迷宫的原始森林里,任凭他们肆意穿梭却也无法到达这绿色的尽头。更让他们感到雪上加霜的是随身携带的水与干粮越来越少,而任务完成之日却显得遥遥无期。“见鬼,真见鬼。”

凌枫暗暗骂道。多年以后,在那天下午发生的战斗中,凌枫再次回忆起这件事时,同样还是发出了这句感慨。当别人每每问起他当时真正想法时,他只是笑着摇了摇头,没人知道这个奇怪的人的真实想法。“我去前面看看,你们注意安全。”

“如果有情况,不要逞强,毕竟队长的实力我们还是知道的,哈哈哈。”

“这你大可放心,欧阳,如果有情况我会第一个把你推上去。”

凌枫也不甘示弱。在确认前方暂时无危险状况后,四人追上了在前方打探情况的凌枫。正午时分他们只是稍做休息,便继续马不停蹄的向前进发。现实条件不允许他们磨磨蹭蹭。终于,夜色伴随着凉爽悄然到来。五个人顾不上享受这美妙时刻,直至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将他们淹没,一行人这才停下脚步安营扎寨,篝火的火光将他们的脸映成了红色。“第一天就这么过去了,我们还能走出去吗?”

“队长还是一如既往的给我们增加任务难度啊,别那么悲观嘛,不是还有其他的装备吗?”

欧阳安慰道。“就算死在这里也不会有任何人知道,我还不想死啊......”“身为队长怎么一点队长的样子都没有,在没到最后一秒的时候,别轻言放弃,在平时也不要说那么多丧气话可以吗?”

苏晴忍不住呵斥道。凌枫听罢便直勾勾地盯着火焰不再作声,上官仍然是专心擦拭着手中的匕首而不发一言。空气又陷入了令人熟悉的尴尬,就在这时,营地里响起了甜美的歌声。凌枫意识到这是林雪的声音,他苦笑着摇了摇头。不一会儿,四个人就进入了梦乡,唯独凌枫不能入眠。对于他来说,这种天作被,地作床的生活早已再熟悉不过,可是这一次却不知为何难以入眠。虽然在与他人朝夕相处的过程中又常常给其他人添麻烦,但他们还是像家人一样包容着自己,这使他感受到了从未感受过的温暖。危险?死亡?这些看似很可怕的东西与伙伴相比又算得上什么呢?倘若后面没有那么多事情发生,这份美好也许就会继续持续下去的吧,不知道这种改变到底是幸运还是不幸。当第二天的太阳才刚刚升起,他们早已经收拾好行囊踏上征程。今天的雾气出奇的浓重,可见视距甚至不足五米,不得不说这给凌枫一行人的旅途又增加了新的挑战。在这种情况下,能看清脚下的路就已经是谢天谢地了,更别提还能有什么方向感。为了安全起见,凌枫一行人每隔三分钟就要停下来清点一次人数,在行进时每隔十秒钟就要呼唤彼此以确认其他人的位置及其状况。因为每个人心里都清楚,他们谁也承受不住懈怠的代价。他们不知道的是,这片雨林的雾气是任何人都不想遇到的,这片雨林的雾气消散时间有长有短,短则几个小时,长则可达一个星期。至于这场大雾到底什么时候才可以散去,这就要看他们五个人的运气了。“苏晴,你的情报上可没说会有大雾这一条,也没告诉我们指南针在这里也没有什么用处......”“计划赶不上变化,你们就将就一下,你是队长,不会连这点状况都搞不定吧。”

“这点状况......?”

凌枫有些无奈。“没想到我们的情报专家也有马失前蹄的时候,哈哈哈。”

“欧阳,如果现在可以的话,我真想撕烂你的嘴。”

五个人就这样你一言我一语的在林中探索着,不知不觉中又过去了一天的光景。他们发现自己每次行进都会回到出发时的原点,浓雾也丝毫没有退去的意思。无奈之下,凌枫一行人只好停下脚步等雾气散去后再继续行动。黑夜再一次如约而至,凌枫耷拉着脑袋依旧是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当众人睡去之后,他如同行尸走肉一般望着燃烧的火焰,心里不停地盘算着接下来的打算。“就这样到此为止了吗?”

凌枫一遍又一遍地盘问着自己。他将匕首从腿上抽出,用手轻轻地擦拭着刀刃,火焰在刀刃上兴奋地跳动着。直至若干年后,凌枫仍旧不否认那是他人生中最紧张的时刻,甚至于自行了断的念头也出现在那时的脑海中,直至后来都无法说清那时的心境。“怎么,还是怕了吗?”

“欧......欧阳,怎么还没睡?”

“身为队长的男人可不能这么脆弱啊。”

欧阳坐起身,面带微笑地对凌枫说道。“我......我......为什么偏偏是我......虽然我靠着运气能和你们走到现在,可如果因为我而让你们......”篝火的火光杂糅着欧阳的目光投射在凌枫的脸上,凌枫无法承受这份炽热而低头喃喃自语道。“那在你的眼里,我们是什么样的存在?下属?还是......”欧阳问道。“当然不是!”

“那就是家人咯。”

“诶?什么?”

“我们是家人对吧,既然如此,那就别想着只让自己成为英雄。都说尺有所短寸有所长,但谁也不能小瞧我们五个在一起时的力量,谁也不能!包括你在内!”

“欧阳......”“如果你现在要是想抱着我大哭一场或者说一些煽情的话还是算了吧。来吧队长,就用你的运气把我们活着带出去吧,虽然不太想承认,但是运气也是实力的一部分,你的这份运气还真是多的让人羡慕啊。”

说罢,欧阳哈哈大笑起来。“先说好啊,等走出去以后,感谢的话什么的就免了吧,你可得好好地请我大吃一顿。”

“一言为定!”凌枫将匕首收入鞘中,心中的阴霾也被欧阳的一席话一扫而空。两个人天马行空的闲聊着,而在远方,还有一个人正在向这里急速靠近。在这看似一片祥和的表象之下,危机正在步步逼近。前奏将至,后续大幕也随之被拉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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