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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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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婆注意到贝秋秋身上散发的气息,而且那张容貌,与自己曾经的主人有几分相像,心里的猜测已有七八分。她是朱雀领主。她慢慢放下怀中的羡予,眼中含泪起身朝贝秋秋行礼。“属下七婆拜见朱雀领主。”

贝秋秋也注意到了她,但当她看到七婆所行的礼仪,居然是宫中礼仪。先是眼中掠过一丝疑惑,随后又变成不可置信,定了定心神,道:“你是七娘?你,你怎么在这?”

“老身犯下天大的错误,无颜再效忠贝氏王族,流浪数年到此,下定决心将自己囚禁在石湖湖底,如今已过近七年。”

“上次一别,竟不知还有相见之日,七娘。”

贝秋秋眼中泪水打转。十几年前,世人皆知贝氏王族有三大高手,眼前这位便是其中之一的异兽高手鱼妇——七娘。只是因为七年前王族大乱,这位七娘便消失了,无人知晓她去了哪里。“如今,我法力不似从前,容貌也老了许多,也改了名字,领主还是叫属下七婆吧。”

“不不不,七娘在秋秋心里,是最美的。七娘,您同我回去吧。这些年,我同步爷爷一直在找您,步爷爷他也很想再见您一面。”

“步方。”

七婆摇头,“我无颜面对他们,当年之事皆因我而起,我之所以待在这里,是罚自己。”

“七娘。”

七婆打断贝秋秋,看向旁边那群村民,道:“老身自问来到石湖后从未伤人,也算正直些,不知诸位是为何要致我这孩儿于死地?今日若没个说法,领主大人,就别怪老身不念及以前情分,在您面前屠村了。”

“老婆子。那个畜生杀了我们上百条人命,我们打死他算是给一个好一点死法了。”

乌老三站出来反驳道,他知道有贝秋秋在,自己断然不会受伤,毕竟领主的责任就是保护人类。七婆眼神一冷,道:“哦?你可有证据?若拿得出证据,老身便不再追究。自此,遁入湖底,永不再出。”

“这遍地的狼藉,这还不能算证据吗?”

某一个村民说道。“是啊是啊。领主大人也看到了,领主大人要为我们作主。”

有一个村民喊道。“对,对。领主大人要为我们作主。”

七婆见众人所为,将眼神转向贝秋秋,问道:“领主大人,可真是我这孩儿所为吗?”

贝秋秋沉默不语,说到底,贝秋秋也没有看到是不是羡予屠了整个村子,可是这群悲愤至极的人,又为何要说谎呢?况且,羡予当着她的面,也伤了她的人。七婆见贝秋秋没有回答,心里已有大概,她转身看向羡予的尸体,悲痛的说:“既然如此,我也不好再辩别。这孩子自小不知爹娘是谁,我来到这里后,只有他肯和我这个老婆子说说话。如今,出了这种事,皆是我的过错。”

乌箫察觉到贝秋秋肩膀微抖,立刻上前拉住她紧握的手,贝秋秋扭头看他,眼睛里的湿润润的但是一直强撑着。她是领主,在普通人面前,必须是威严冷酷的样子,莫说哭哭啼啼,有一丝心软都是错。七婆伸出手,酝酿灵力,一掌劈在羡予身体上,霎时间,羡予化成一团光点,一点一点消散。“羡予!”

乌梅看到后,不顾一切狂奔过去,但是被七婆拉住,不允许靠近羡予。“今日,老身亲手解决了这混账。诸位的仇也算是报了,自此,老身永禁石湖,非死不出。”

此话一出,那些村民纷纷大笑。趁此时候,七婆在乌梅耳边轻声说了几句,便消失了。这件事情过去后,贝秋秋带人回了权衡城,而那些村民又开始建房子,也依旧是像以前活着,只是那寥寥几间茅草屋,透露着一股凄凉。入夜,石湖边吹着清爽的微风,乌梅注视着水面,风吹动水面掀起层层破浪。忽的,乌梅似乎看到了有东西冒出水面,她激动地快步走过去。七婆站到乌梅面前,乌梅行了个礼,七婆说道:“快起来。”

“婆婆。您今日所说,是真的吗?”

七婆伸出手掌,手掌中心一个光点闪着微弱的光芒。乌梅仔细看着露出疑惑的表情,七婆解释道:“老身之前是掌管灵魂摆渡的异兽,把你安安全全送去黄泉,还是能办到的。”

乌梅从怀中拿出一把刀,将刀尖抵在手腕上,说道:“只要能和羡予在一起,哪怕是失去生命,我也义无反顾。毕竟这一切,皆因我而起。”

“丫头,你是个好孩子。单在你相信羡予这件事上,婆婆就已经知晓你对他的情意。见到羡予后,记得替婆婆传话,这件事情婆婆一定会还羡予一个清白。”

“婆婆,谢谢你。”

乌梅用力划开自己手腕,鲜血从伤口中快速流出,乌梅踉跄几步倒在地上,七婆让她躺在自己怀中,忍着泪水不敢看乌梅。乌梅抬眼看向夜空,有气无力的说:“好美啊。羡予,我来找你了。只是,愧对爹娘,女儿不孝啊。”

七婆感受到怀中的人已经没了气息,才敢哭出声音,泪水径直般流下。亲手送走自己的孩子,又送走自己孩子的爱人,想着想着,七婆不再流泪。她伸出手掌,将刚才的光点注入乌梅额间,随后,一道似有若无的东西从乌梅身上飘出来,在半空中消散。七婆放下乌梅,转身走向石湖,在接触水面时,又回头看了看乌梅的尸体,自言自语道:“明日,会有人来替你收尸。”

次日,前来打渔的村民发现了乌梅的尸体。得到通知的乌梅一家,并未有人来收尸,不得已村民只好通知村长。而村长听到此事时,一直是昏了醒,醒了昏,只是当看到乌梅的尸体时,再度昏厥。而唐王氏听到此事,被马莹莹糊弄说,乌梅自刎是为了唐晓,唐王氏也算重情之人,大办了乌梅的葬礼,与他的儿子合葬在一处风水宝地。甚至为了安慰乌家,送了不少钱财。乌梅睁开眼睛,四周一片虚无,没有任何光芒,她有些惶恐。此时一个光点出现,它在乌梅面前飞来飞去,似乎在对她说话。然后一点一点飞远,乌梅迈开步伐跟上它。在光点的带领下,四周渐渐变清晰,最后来到开满花朵的地方。乌梅被美景吸引了,突然有人在呼喊着的她的名字。乌梅四处查看,面前突然出现一个身影,他一点一点变清晰,最后变成羡予的样子。“乌梅,你来了。”

两个人牵着手,跟随光点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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