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天过得是否开心？”

奚玥羞涩地低下头，轻轻推霍鉴初，“喂，人家知著跟观应还在呢！”

“咳咳，末将，末将们告辞了，大元帅，郡主殿下，你们早些安歇，早些安歇！”

也许是太过尴尬，本来身手敏捷的两人在退出房间时，居然各自撞上了桌角，跘倒了椅子，弄得狼狈不堪地跑出了房间。奚玥和霍鉴初看在眼里，哑然失笑，过了好一会儿，奚玥轻声道，“开灯吧，把蝴蝶们放出去，多漂亮的小家伙们，它们千里迢迢从虞城迁居而来，希望它们也能在陇景繁衍生息下去。”

“好，都依你，不过你还没告诉我，今天过得开心吗？”

霍鉴初于星光中拥紧了奚玥，柔情万种心头无限温存，竟依依不舍得放开奚玥。“有你在身边的每一刻每一时都是开心的。”

奚玥低低地娇声喃呢，幽气如兰，“但我必须得说，你，鉴函，还有霍执事他们，你们一起送给我了一个最开心的新年，谢谢你，鉴初！”

“真的？没有哄我吧？”

“真的！”

建亘二十六年，奚玥做梦也想不到，以绚烂美妙以及柔情拉开序幕，却会以惨烈枯败血淋淋地收尾。过了新年，一切看似平静无异，奚昂请准让霍鉴初依旧去军营帮着带兵，他自己也甚为努力，霍鉴初在时，他必定于营内默默学习，反复研究，琢磨参透，而霍鉴初离开返家期间，奚昂则还是滞留于军中，毫无归家之念。奚昂的用心和努力换来了他期望的结果，如此过了两个多月后，他的带兵水准已大有精进，甚至连作战时应对的排兵布阵，他亦能依据兵法运用自如，偶尔提出新的见解还会叫霍鉴初暗暗吃惊，并对他刮目相看。然当霍鉴初兴致勃勃地称赞奚昂的进步时，奚玥却愈发忧心忡忡，即使大哥一向都很固执地争取对他自己最为有利的东西，但他在领兵作战上如此急于求成，绝对是个危险的信号。于是，趁着奚昂不在，奚玥果断地去了世子府造访。郡主来访，世子府的下人们没敢阻拦，箐晚在房中极其冷静地请奚玥落座，并且只字不问奚玥突然登门的来意，只捡了些家常的话作了一番寒暄。“沈儿呢？”

奚玥并不理会箐晚的一套，索性开门见山将话挑明了讲。“什么沈儿？你是指……？”

箐晚虽有些诧异，但故作的成分居多，而且也未见惊慌之色。“都作人家的干娘了，何必遮遮掩掩，你不觉得荒唐吗？你们这是让父王何以自处？”

奚玥冷笑不已。按照于司琼的辈分，沈儿跟她们平起平坐，现在倒成了箐晚的义子，如此荒诞行径，大哥和箐晚也不怕折了寿。“噢，原来你都知道了？”

箐晚淡淡地拿帕子拭着眉间，语气未有丝毫紊乱，好像她早料到会有这一天一样，“你还知道什么，不如都摊开来讲明白吧！”

“箐晚啊箐晚！”

奚玥跌足而叹，“我以前还觉得你聪慧温婉，应该是比大哥懂得事理，却没想到你居然会由着大哥胡作非为，还助纣为虐！”

“助纣为虐？”

箐晚放下帕子，轻声哂笑，“言之过重了吧，玥儿，你到我世子府兴师问罪就是为了这件事儿？”

“你怎么知道我是来兴师问罪？”

“你满脸写着来者不善善者不来，让我还能怎么想？”

箐晚的笑容轻柔，可奚玥却看到了一种无法言述的苦涩。“大哥究竟想干什么，你是最清楚不过的人，箐晚！”

奚玥难过地将头侧向一边，不去面对箐晚，甚至她生怕因为对眼前的女人暗起的恻隐之心，让她无法继续把接下来的话说完。“折腾出这许多事儿来，就为了一个霍鉴初，你们值当吗，也太抬举鉴初了吧？”

“你错了，奚玥！”

箐晚收敛笑容，面无表情道，“其实沈儿的事儿，纸里包不住火，你迟早也是会知道的，不过你可也明白，这是父王默许的？”

“父王会默许你们如此胡闹？”

奚玥变了脸色，霍然回头，一字一顿道，“你们疯了，父王也跟着疯了！”

“如今放眼天下，但凡想活下去者，又或者想活得好一点，谁人不是疯的？”

箐晚微微吁了口气，继续道，“但我说你错了，不是指你就和我们有何差异，而是你直到现在都弄不明白，没有了朝廷的平衡与制约，大乱之国，再无什么仁义证信节操廉耻可言，只有弱肉强食下的掠夺跟吞并，谁都逃不掉！”

奚玥愣住，许久才神情恍惚道，“你变了，箐晚，真不敢相信从你口中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