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瑾承，说：“走，我背爸去医院，或许还有救的。”

这时叶玄已经走到他们跟前：“走吧，我有车，我送你们过去。”

凤瑾承不认识叶玄，戒备地看着面前年轻又英俊的男人。“麻烦叶先生了。”

凤瑾暄用袖子抹了一下脸冲叶玄点头，说：“小承，送爸去医院。”

凤瑾承，说：“好。”

就准备背起凤元腾。这边凤瑾承还没把凤元腾背起来，那边刚被推倒的张巧云就顺势滚在地上不起。“啊哟喂，疼死我啦！”

“你这个小兔崽子是想要谋杀亲奶啊！啊，我不活啦！”

“今天你们谁都别想出去。大相，赶紧报警，报警啊，给我老婆子讨一个公道。”

“妈，差不多就行了，还是送老五去医院要紧。”

二伯凤元耀站了出来。凤瑾暄心脏狂跳不停：“大伯，先让我们送我爸去医院吧，他快不行啦，求你。”

大伯凤元相瞥了一眼凤瑾暄话却是对二伯凤元耀说的。“老二，你没看到妈被人打了嘛？还管老五，他孩子都要杀亲奶奶了。”

“都是一家人，我看没那个必要搞成这样吧？”

“谁跟他们一家？我可没这样的不孝子孙！”

张巧云越发开始撒泼打滚。“妈......”“够了！”

“老二，你这是胳膊肘往外拐啊，亲娘都不管了是吧？”

凤元耀让了道。大伯去前面的一家有电话人家打电话，六叔和四伯就把门给堵了。二伯无耐地看着凤瑾暄姐弟。一家人如何闹到如今这般？“我跟你们去警局，你们放我姐和爸去医院。”

凤瑾承主动走到门口。四伯眉心一紧，眼睛瞪得老圆,粗声粗气，道：“不急！”

没多久。救护车没来，警车先到了。了解情况后把刚回来的凤瑾承连同张巧云和叔伯们一起带了回去。“小承。”

凤瑾暄慌张又呆滞地抓住凤瑾承的衣袖，“不要怕，姐姐会救你的。”

“姐，对不起，是我冲动了。”

凤瑾承无比懊悔，又给了他们这群人对付自己的机会。她的手被人拂开，看着那群人消失的没了踪影。她顿时失去力气，脸上一瞬间的失落看上去很可怜。“他不会有事的。”

一只手搭上她的肩膀，叶玄那一双清亮的眼睛冲她微笑弯弯，宽慰道：“最坏的结果就拘留几天。走吧，我送你们去医院。”

凤瑾暄不哭了，不好意思地点点头。她们很快到了医院。医生初步诊断为颅内出血，需立刻动手术。凤瑾暄的脑子都是蒙的，颤抖着手在同意书上签了字。手术室外空旷安静的走廊里，凤瑾暄抱着自己坐在墙根，将脑袋埋在膝盖，想着如果最坏的情况发生，她该怎么办。正想着，一瓶冰凉的矿泉水塞进她的手里。凤瑾暄抬头，是那个送她们过来的男人。他刚帮她们交了手术费，还去买了水，有些疲惫，抿了下嘴唇看着她：“脸都这样了还哭？拿它敷一敷。”

“我没哭。”

凤瑾暄擦了擦眼睛，将冰水敷在肿胀的脸颊说，“谢谢你啊。”

他拧开手中的矿泉水瓶盖猛灌了几口水后扭头看她：“你是指哪个？”

他手里拿着瓶盖漫不经心地把玩着。凤瑾暄一怔。一天之内，一个陌生人几次三番救她，帮她，而名为至亲的人却将她们一家伤害的家破人亡。无声地深吸一口气，她说：“全部。”

叶玄头也没抬问了句：“你打算用什么还？”

凤瑾暄看向他，眼神微询：“我欠你的住院费我会还给你的，一定。”

怕他不信，她急道：“我可以写欠条！”

“不急。”

叶玄看向凤瑾暄，微笑，“先把你家里的麻烦解决。”

凤瑾暄低垂下头，轻轻嗯了一声。而那天下午，危机突然爆发。凤元腾的心率急速下降。凤瑾暄盯着进进出出的护士，脸色惨白。而她却什么也做不了，只能盯着门口，死死盯着，浑身直抖，愣是流不出眼泪。终于手术室的门开了，她的眼里出现一片白。医生说：“凤元腾的家属是哪个？”

“我是他的女儿。”

凤瑾暄上前。医生的声音陌生而平静：“对不起，我们已经尽力了。”

凤瑾暄的心一寸寸发凉，数秒后，条件反射地摇摇头：“不可能。”

医生恍若未闻，道：“他之前动过大手术，元气都还没恢复，再次手术的风险本就大的很，再加上病人没有求生欲，已经没有心跳了......”“不......”凤瑾暄的心口像被刀狠狠劈开，她忍着，压抑着一字一句道，“你们是在跟我开玩笑的，对不对？我爸爸他怎么会不在了？刚才在路上，我还能感觉到他的心跳声。你们救救他，快给他做手术，我有钱的，有钱......”她突然拉开外套的拉链，从马夹口袋里掏出几张百元大钞捏在手心：“你们看，钱，够不够啊？不够，我还可以去卖血、打工......你们先救他，好不好？”

她哽咽起来：“我求求你们啦，救救我爸爸！救救他啊！我已经没有妈妈了，求你们把爸爸还我！”

“......”见多了生离死别，医生早已看淡，无奈叹息地摇头。“谢啦，我们知道了！”

叶玄语速很快，打发了医生，转而安抚凤瑾暄：“早该知道结果了不是吗？”

凤瑾暄呆呆地望着他，人竟站不稳，晃动了一下，像一面随时会倒下裂开的玻璃。安静的走廊，凤瑾暄伏在叶玄怀里，泪水将他黑色西服的前襟打得湿透。叶玄张着个手臂嫌弃又无耐地盯着怀中女孩的头顶，几番挣扎之后，他摸着她的后脑勺，在她耳边轻声安慰。凤瑾暄哭声渐微，抽着鼻子。直到完全没了声音。......凤元腾被送进医院的殡仪馆。安排完一切后，叶玄带着哭累睡着的凤瑾暄回他的住所。她感觉自己在做梦，但那种时而被人窥视的感觉总会让她头皮发麻。再次睁开眼，已经深夜。头顶昏黄的白炽灯，令这间偏冷色房间，让人有一种摸不透的神秘感。努力眨眨酸胀的眼，凤瑾暄有些懊恼于自己的警觉性。她竟然在一个陌生人的怀中哭晕过去，尽管这个男人三番五次帮助过自己。天上不会掉陷饼，她单纯但不蠢。一个陌生人平白对另一个陌生人好，又救人还给钱，还能找到她家里？事出反常必有妖！凤瑾暄轻手轻脚走出房间。她第一次见这么古老的房子，狭窄的走廊，光线昏暗，黑黢黢阴森森的。当然，她也高估了自己认路的本领。是的，她在人家地盘上迷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