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师开导了之后，林予茳的情绪和心态转变的很快，恢复到了上课和李南乔讲讲八卦，下课和李南乔打架吵闹的样子。还因为这样，被班主任说两个人玩心重沉不住气。两个人只是点头应下然后一笑而过。至于和秦禾，她也只是日常和她见面然后一起去吃饭。照旧是林予茳嫌六楼人太多就去的少，秦禾觉得楼梯难得爬就也只有饭点才会下楼。两个人的话题很多，每天两个人手挽着手并肩往学校餐厅走，一聊一吃就是一个饭点的课间休息。林予茳觉得日子过的很开心，很多事情不再那么困难不再那么忧愁。做不出的数学题就不写了，算不明白的运算就不算了，写不出来的简答题就不写了。她还可以和好朋友聊聊天扯扯八卦，日子照样过。可能有时候情绪就是这样，转变并不是一件难事，难的是找到一个正确的契机口。就在林予茳慢慢在日常中好起来的时候，另一个消息也传了过来。班主任老罗又在一个晚自习找到了林予茳。对老罗的来意不明，林予茳也不敢轻易下结论，万一又干些劳力干的事呢！见林予茳进来，班主任没有意料中的拐弯抹角开门见山地讲事情：“是这样的，之前和林予茳你沟通的时候了解到你数学这方面比较薄弱，我去联系了一下你们数学老师，今天是想让你考虑一下晚自习去数学老师办公室辅导这件事。”

数学老师！辅导？“数学老师三节晚自习都在办公室的，我和她打了招呼，你多去问问题目。”

林予茳根本没有想到班主任会干这种事情。老罗是个上了年纪的老头，脑袋上是象征着“聪明绝顶”的地中海，再教几年书就得退休的他在班上是个不折不扣的老封建。不能穿的花哨，不能戴的张扬，不能和男生待在一起也不能在班上讨论些爱豆的题外话，在他的眼里学习睡觉吃饭才是应该干的正经事。数学老师是学校里面的金牌老师，教书是学校里面数一数二的，在新高考改革之前也从来只带理科班的优等班。除了下班辅导的晚上基本找不到数学老师，学生群体从初中到高中都有人找数学老师辅导，曾经还因为带一个数学只有二三十分的同学逆袭到一百二而扬名全校。想到这，林予茳突然觉得数学老师也挺不容易估计也没想到这辈子好不容易带了历史班还差成这个狗样子。但是她还是很纠结，那些孩子们之所以成功并不只是因为在数学老师那里补课这一简单的原因，更重要的是他们有至少一年的努力和坚持。她现在才开始不就是比别人起步就晚了很多了。在又一次激烈的心理斗争后，林予茳还是咬咬牙选择答应了。定下了辅导的事情，林予茳每天就忙了起来。两个班每周都有两节数学的小班辅导，所以林予茳每天都要写数学习题，林予茳承认她第一天就有点反悔了。最为安慰的就是晚三下课她就能直接回宿舍睡大觉。数学老师在六楼有物理六班的数学下班辅导，晚自习下课难免被几个好学的同学留下问题，林予茳也就在办公桌边上算自己的题目边写边等。张知和拿着自己的题跟着数学老师回办公室看见林予茳站在办公室里的时候还是挺惊讶的。几天不见对数学感兴趣了？数学老师并没有在意到这些东西，从桌上随手抽了一张草稿纸就坐下给张知和讲题。“你看，你算到这一步，很明显你直接用现在的方法是走不下去的。这就要用到我今天课上说的另一种……”声音温柔又清晰，林予茳的脑袋也被那边的声音吸引。林予茳站在数学老师左侧而张知和站在右侧，侧身和张知和讲题的时候林予茳只能看见数学老师的背影，但能看见正在认真听讲的张知和。没想到这种数学天才也有不懂的时候，还以为是全能呢。张知和个子高，稍微弯下腰来听数学老师讲题目。垂眸看题时睫毛遮住了眼睛在眼下投下一片阴影，挺拔的鼻梁下一张因思考而紧抿的唇颜色很浅。隔得近又看得很认真，林予茳能看见张知和的肤色比一般人要白一些。他的左眼眼角下还有一颗很不明显的痣。大概是意识到了些什么，林予茳还想再看的时候，猛地发现自己打量的视线就那样跌进了他的眼里。眨巴了两下眼睛，林予茳这才意识到自己被发现了。赶忙收回视线低下头看自己的题目，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张知和有些想笑，看不见小丫头的表情但脸皮薄得脸都红到耳根去了。“好了，你自己再算一遍应该就能计算出结果的。你回教室算出来再来找我核对吧。”

讲完题，把纸和笔都递到他的手边上。张知和应了一声，只手拿着纸笔往办公室门口走。“哎呀，我都忘了。我今晚还说给你们班讲上次模考最后一大题的三种解法。”

刚从林予茳手上拿过她的作业，数学老师拍了拍自己的额头：“这样吧。张知和你应该数学晚自习都很闲没什么事干。林予茳啊，这个张知和的数学水平是很不错的，你有什么问题先问他。我前天晚上就忘了这件事，今天要是再没讲就不知道下次什么时候才能讲了。我大概二十分钟能回来，你先问他这样行不？”

把她甩给张知和？让他给别人讲题？两个人几乎是同时想开口叫住老师，但也是同时数学老师先他们一步出了办公室的门。办公室里一下就只剩下他们两个人。和一个不熟的男生共处一室刚刚又奇奇怪怪地盯着他看，一下子林予茳就感觉有些尴尬一个劲只想跑。“我不怎么会去给别人讲题。”

叹了一口气，捞起数学老师刚又搁下的数学作业本，张知和大致扫了一眼，稍稍皱眉。“嗯……你要是不会就算了。我等老师回来给我讲。”

林予茳咽了咽口水，像张知和这种数学好的人，不给别人讲题都很正常的。林予茳说完就伸手去拿自己的作业本，张知和捏着作业本的另一边，林予茳力气没有他那么大抢不过他。正还想跟他争几句，那头就淡淡的开口。“我不会给别人讲，但是我可以试着给你理一下这个解题过程。”

一时间，有些什么在不断升温，没来由的燥热。张知和从林予茳的手里拽她的草稿纸和笔，视线追随他的动作，细长的手指捏着笔也是好看的，娴熟地在草稿纸上画出题目给出的已知图。“标注出来和画圈的地方是不懂不会的吗？”

温温的声音搭上慵懒的语调，就像是咖啡里兑上牛奶，很奇妙但很好听。“嗯。”

“习惯很好，只是这怎么，一页纸上面一共五个选择题三个填空题一个大题就画了八个圈？”

林予茳脸上的笑瞬间石化，不自觉咬咬唇，说话都有些结巴：“那是，是碰巧啊，碰巧都不会而已。”

“没事，我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