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荣命人买的东西起效极快，不过两分钟，曲嫣嫣便一滩烂泥似的趴在地上，一双眼睛失去了清明。她看不清周遭的东西，这让她最大限度地臆想危险，明明无人靠近，她却缩着身子躲避：“别碰我！滚开！滚开啊——”剧烈挣扎加快血液流速，扰乱她的思绪，导致那玩意儿里包含的致幻成分快速发挥作用。面前的容貌不再陌生，而是变成了她日思夜想的模样。曲嫣嫣一喜，痴迷地唤：“北霆，是你吗？北霆，我好喜欢你，你娶我好不好？北霆……”意志一旦有了缺口，崩塌速度堪称风驰电掣，只消片刻，场面混乱。程荣别开眼，有些不好意思：“老板，我们就一直看着吗？”

曲星眠扫他一眼：“害羞什么，我又不会让人真的把她怎么样。”

毕竟如果清白没了，以司家的权势地位，曲嫣嫣的豪门梦就彻底破碎了，一切还没开始就宣告结束，未免太便宜她了。她就是要曲嫣嫣保留着完璧之身，拥有做梦的权利，却一直遥不可及，反复被爱而不得的缺憾与嫉恨折磨。等希望一次次破灭，她再给与致命一击，这样才能偿还她当年所受的痛苦。曲星眠眼中翻涌着激烈的恨，好半晌才压下去，继而问：“效果能维持多久？”

程荣道：“最少三个小时。”

曲星眠看了眼腕表，琢磨着什么。正此时，曲嫣嫣拉扯一名站着的保镖，曲星眠饶有兴致地抵抵口腔内壁，语气极轻：“曲小姐，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曲嫣嫣一怔，触电似的弹开，站立不稳倒在冰冷的地砖上，地面的凉意让她有一瞬间的清醒。她看到方才错认的人并非司北霆，骤然反应过来眼下的处境，脸上顷刻间血色尽失。“不要过来！啊——”曲嫣嫣尖叫着往过爬，双眼憋得通红，“曲星眠，我杀了你！我要杀了你！”

地上散落着曲星眠前一晚用来反击的水果刀，冷光晃过曲嫣嫣的眼，她一把抓起，爬起来趔趔趄趄地朝着曲星眠刺去。曲星眠起身，轻巧地让开，曲嫣嫣整个人扑在椅子上，惯性带着她和椅子一起翻倒，那刀险些刺进她自己的脖子里。曲嫣嫣心惊肉跳，浑身血液有瞬间的凝固，怒火却在熊熊燃烧，她想再次尝试，却提不起多余的力气。眼前的画面又开始模糊不清，她费力地记着刚才差点酿成的错误，提醒自己不要重蹈覆辙。——一旦和这些肮脏的人有点什么，她就再也不可能嫁入司家了！这样的念头支撑着曲嫣嫣，让她没再糊涂，可她低估了那东西的威力。意识清晰的时间只维持了短短几秒，她又看见了司北霆的脸。潜意识告诉她这不是真的司北霆，曲嫣嫣摇着脑袋抗拒，收效却微乎其微，她本能地攥紧拳头，却握到了没脱手的水果刀。电光火石间，一个疯狂的念头闪过脑海，曲嫣嫣举起水果刀，重重地朝着胳膊刺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