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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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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顾渊那日追上去后,两人仿佛是确定了关系,空气中到处都是恋爱的酸臭味。就连叶涟依也是三天两头的见不到人,说好要带给她看,也成了没影的事。就这么念叨了几日的水悠然,反而率先受不了了,干脆躲在洞中图个清净,直到玄天秘境开启后,水悠然才跑了出来。于是正准备进入秘境的众弟子,只见一道白光恍了一下眼便消失不见,没有人知道方才发生了什么,自然也不会知他们的仙尊也进入了秘境。到了熟悉的地方,水悠然到处找都没有找到华裳姐姐的身影,令她本雀跃的心一下冷了下来。不知过了多久,她才着手准备复活一事,为了这事她私底下练习了许多回,如今处理起来也算得心应手。可即便如此,水悠然还是不敢掉以轻心,全程都是分外专注。直至七七四十九日后,一条崭新的生命在她手中诞生,她激动得不禁热泪盈眶,只不过为什么是条鱼呀?!她刻的不是人形吗?!正常,正常,戒灵安慰她:“他母亲的本体毕竟是条鱼,便是复生之术也不能改变其半妖的体质。不过他这还算是好的了,有无上佛骨在,他不用忍受仙妖两气的冲撞,可以平安无忧地长大。待修习到一定程度时,便可以以绝对实力对血脉进行压制,决定是为人还是为妖。“哦。”

水悠然点头表示懂了“那他什么时候能化形啊?”

“他有天材地宝加身,想来用不了多久便能化形了,之后也会随着他修为的增长,他也会长得越来越快的,别担心。”

她不担心啊,只怕有些人要担心了,水悠然宠溺地逗弄手中的小锦鲤,嘴角却不禁弯了弯:“小家伙,历经万难,现在恭喜你重获新生了,希望在未来你也能像此刻一样,破除万难,如获新生,嘻嘻…”“好了,别玩了,他现在才刚新生,身体还虚着呢,还不快化一方池水出来,让他好好静养。”

在戒灵的嗔怒声中,水悠然不好意思地收回手,放他入刚化好的池水中静养,果然一入水池,小锦鲤便蜷缩起来,小小地打了个哈欠后很快入睡。安顿好小锦鲤后,空闲下来的水悠然望着还剩下的边角料,突然心生一个念头,又高高兴兴地忙活去了。戒灵看着埋头苦干的水悠然无奈地摊了摊手,不知道这丫头走在捣鼓些什么。直至成品的出现,连戒灵都忍不住夸赞,这丫头真是会举一反三啊。而忙完一切的水悠然,终于得空为自己调息,专注修炼了。待再睁眼之后,玄天秘境的光景已不知流转了几个春秋。伸手接过秋天的一枚落叶,水悠然不禁有些感叹,是时候该回去了,她想。而在回去之前水悠然又将华姐姐的住处仔细地逛了一遍,认真作了告别,而后才一手抱着小锦鲤,另一手招呼着戒灵离开。一出秘境,水悠然立马直奔无极峰找叶掌门,看着眼前颓废又无力的叶鸿,水悠然一时之间不知如何开口。“小师叔来找我所谓何事?”

“我来是为了一人,不,也不全是为了一人。”

水悠然捧出小锦鲤放在他面前:“这是叶晨和向雪晴的孩子。”

叶鸿大受震撼,又目光犹疑,可,可怎么会?!但他也知小师叔绝对不会拿这种事来骗自己。而后看着眼前的小锦鲤,叶鸿顿时想通了所有的事:“所以你真的做了那些事。”

不是疑问,是肯定。这回水悠然也没想隐瞒,大大方方承认了是她做的。霎时叶鸿满目充血,一脸愤怒地质问她为什么要这么做!“对不起,之前的诸多欺瞒是我的不是,但我所说的未必全是假话,向雪晴的确身怀魔气,当时已是我能想到最为稳妥的法子了,只是我没想到后面会发生这样的事…”原来,竟是这样,叶鸿很不想相信,却又不得不信,可是,可是,我的儿呀!他红了眼:“拔除魔气的法子很多,小师叔若是当时说出,或许就不会,就不会…”“没用的,无论我说与不说,结果都不会太好,或许还会更糟糕。再则以我当时的情况我也无法言说,唯有如此,只能说他们命中注定有此一劫,谁都逃不掉。”

此话何意啊?叶鸿不懂,若说前半句他似明非明,后半句就更不明白了,什么叫命中注定有此一劫?“他们二人原本就是仙界下凡历劫来着,如今也不过是尘缘已满,各归各位罢了,你若是想见他们,我可以告诉你是何人,待你日后飞升仙界自然便能见到了。”

闻言,叶鸿向后踉跄了几步,眼底尽是茫然,他之前是听太师叔说过这方面的可能性,可她竟然如此肯定。这时的他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不过是以往他自欺欺人罢了,叶鸿突然累了,摆了摆手道了一声不必了。水悠然有瞬间的错愕,不过想想也明白了,暗自叹了一声:“虽然今生你们父子情分已断,但好在他们尚留有一丝血脉在世,还望叶师侄能摒弃仙妖之成见,真心去接纳他。”

血脉嘛,叶鸿看着面前游得欢快的小锦鲤,沉默良久:“仙妖成见,呵,那敢问小师叔又是如何看待妖的?”

呃,话题怎么就转到她这里来了,还问她如何看待妖?水悠然奇怪地瞥了一眼,但无甚收获,只能收回心中的疑虑,如实作答:“不过都是生活在这世间的芸芸众生罢了,于我而言没有什么分别,我只论善恶。”

很奇怪,在她眼里不仅没有看到她对妖的嫉恶如仇,甚至连丝毫的憎恶也无。好似正如她所言,妖不过是活在这世间的芸芸众生,既是众生,便与人无异,也合该是平等的。对此,叶鸿不知是该赞她思想觉悟之高,还是他从未了解过她,毕竟对于一介满门皆被妖魔所灭的人来说,这份容忍度也太高了吧。“不愧是小师叔,不似常人,你的眼里没有什么仙妖之别,更无生死之隔。你能起死回生,能看透众生因果,能算尽天下事,小师叔,你到底是什么人?!”

至此叶鸿再怎么想,也绝不相信她只是个普通的修士,普通的修士能令人起死回生,能知上界下凡历劫之事,更甚至还能指名道姓的是谁?水悠然一愣,片刻后抿嘴一笑:“我啊,我是悠然啊,是水氏嫡女,云澹仙尊的亲传大弟子,玄天宗的尊者,所见皆是我,却又不全是我,但又都是我,然不管我是何种身份,我都是水悠然,水氏悠然,你可懂了。”

这回换叶鸿怔住了,半晌又释然一笑,他的确不该为此纠结,不管怎么样,她都是由他们照看长大,确是水氏悠然无疑。而她能有这般通天的造化,也只能说明她另有机缘,在他们还什么都不知道的时候,她或许早就挡在了他们的前面。想来现下也是,不仅将事情和盘托出,又将往后之事安排得有条不紊,想来是另有打算了。许是,她将要离开,后面也的确如他所想,叶鸿心下一沉。而她说完小锦鲤的事后,正想询问叶鸿的想法,却蓦然发现他在发呆,貌似还有些难过。呃,难道是她让他亲孙子去修佛令他不高兴了,想罢水悠然的内心不安地搓了搓手,并小心翼翼地询问道:“那个叶师侄,你听明白了吗?”

叶鸿这时也回过神来,随即抱拳一揖,表示听明白了,会如约送他去金华寺修行的。继而他看向小锦鲤,并爱怜地抚了抚,小锦鲤也亲切地蹭了蹭他,这番亲昵的举动,倒是消了几分心中的沉重与酸涩:“小师叔,他可有什么名字吗?”

名字?难不成他在那想半天,原来是想名字,水悠然不是很懂,但也如实地摇了摇头。“那小师叔不妨给他取一个。”

“我,我嘛?”

水悠然有些讶异。“嗯,于情于理小师叔对他都有再造之恩,由你起名再合适不过了。”

是嘛,水悠然有些怀疑,但看叶鸿态度坚决,她也仔细地想了想,最终给起了一个:“既然他与佛有缘,不如叫叶梵吧,希望他能静修梵行,得自在心,予世间福祉,许万物长情。”

“多谢小师叔赐名,就叫叶梵吧。”

喜欢就好,水悠然也跟着咧嘴一笑。总而言之,不管是赐名也好还是其他什么的,她的任务算是完成了,可以告辞了,只是临走前她还是多了一句嘴,为了叶涟依。“叶师侄,魂有归依,千灵重元,劫缘是也。”

水悠然回首淡淡地瞥了一眼叶鸿,可以明显看到他眼中的惊涛骇浪:“为了涟依,你也该振作起来,有你在她会安心些,不是嘛?”

“敢问…”叶鸿正想询问些什么,却见她轻轻摇了摇头,留下一句天机不可泄露,你且安心便是的话后,便飘然远去。对此,叶鸿明白了,不再说些什么,只是对她的身影又是深深的一揖,久久不起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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