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了饭，回到宿舍里的唐卡异常兴奋，“那可是10万元啊！”

“10万元！耶！”

迅速拿出纸和笔，唐卡在上面规划起来了自己的计划，三条更改的规则，让自己熟悉并能迅速模拟出优势的棋技规则～已经失去的車是否要回归？回归后的安排……新功能的棋子？做成什么样的功能好呢？彻底颠覆基准规则？把减子玩法变为增子？但自己的短期记忆力似乎会跟不上棋子的增速……纸张上的笔简单记录着或简单或复杂的变动，用符号和字母代替，各种组合缓缓尝试……尝试自己大脑的应变能力、打开桌面的电脑，他拉出已经许久没有碰过的棋谱对照……或者制作全新的棋谱与已有的功能子配合……就这样，纸张上逐渐出现了密密麻麻的分叉，以顶部单一的选择开始……线条如树状图一般铺展开来～树状图上结满了用字母和数字代表方案组合的“果实”……还不够……还不够……他这样想着。看对方那自信的态度……那10万元自己很可能根本没有机会……但即便这样……他也不爽 谢麒麟那双异常自负的嘴脸，即便是输，他也要让对方感到真正的“压力”，而不是之前那样风轻云淡的对弈！随着脑袋里编织的逻辑愈发复杂，唐卡不可避免的感觉到了脑袋开始疲惫和胀痛，之前的对弈余波加上现在的逻辑梳理，他感到了明显的负担，头顶这颗脑袋显然开始不够用了…………“草！”

愤怒的唐卡一把抓起自己耗时一小时绘制出的树状图，捏做了一团，用力甩进了垃圾篓。这种程度的棋术权衡还远远不够！用来糊弄一般的家伙可能还凑合，但是用来对付谢麒麟……至少今天的三局对弈中……那种滴水不露的感觉……感觉自己似乎还没有触及到对方的最高水准，他甚至没能逼迫对方出现失误！这样看来……不仅仅是两人短期记忆的差距，很可能那家伙…单纯的棋力甚至会比自己高！“草！”

他并没有机会与对方在棋盘上来上一句局正常的对弈，根本没有和对方知根知底的机会……那第一盘半盲的象棋，几乎是最好的摸底了。可连败三局，内心的失落和苦恼终将来袭，混合着此刻无能的愤怒，摧残的终将是自己……自己没理由输的这么惨，虽然对方口头上一直说玩的很好、各种夸赞。可自己越想越清楚，自己或多或少有点被玩弄的感觉……嗞～啦一声、宿舍门被推开，拉上门，柴历嘴里叼着的菜夹馍放回了手里。柴历嚼着馍嘴里嘟嘟囔囔的，“你～回来挺～早的～吃过了？”

唐卡摇头，“等会儿……马上就去吃。”

“哦……要不先吃个馍垫垫？”

柴历晃着手里另一个用小拇指勾着的没动过的馍示意。按理说唐卡此刻大概是会摇头的，可三连败的他此刻失败的懊恼却越来越严重了～在图书馆刚失败时反而并没什么感觉…也许是为了在谢麒麟面前掩盖自己的负面情绪吧……现在的他心态已经有了些变化，越想越陷入其中。“你会下棋吗？”

唐卡站了起来，走向柴历。“会啊，应该算都会一点儿，只是很菜。”

唐卡伸手拿过菜夹馍，剥开内侧凝结着水珠的塑料袋来，狠狠咬上了一口。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他翘起二郎腿 ，“你要是个高玩就好了，这样咱俩还可以没事切磋切磋。”

“不是有电脑吗？用那些软件提升自己不快多了。”

唐卡摇头，“那还要人干什么，用俩电脑巅峰对局就行了。每次都是最优解的走法…迟早会失去所有乐趣的可能。找你切磋是为了乐趣，提升只是为了更有乐趣而已。”

“听你这么说……我该花时间练一练了？”

“你愿意玩…当然好，觉得没意思也没必要练。”

唐卡想起来了之前的不悦经历，事到如今他也不强求柴历能陪他玩什么游戏了，吃吃饭、聊会儿八卦什么的应该也足够了。唐卡补充说，“十万……你说我为了十万元熬夜一晚上值得吗？”

“十……十万？！”

柴历惊的瞪大了眼睛，“你说的是钱，真钱吧？”

“对。”

“你是……晚上准备抢劫？杀人放火？还是……”“想什么呢？……正事，正常的事。”

“什么正事这么赚钱？带我一个啊！”

柴历忍不住直起了身子。虽说谢麒麟没有说禁止有人观战…但是…看那架势恐怕…难，指不定会出什么意外…早知道走之前要一个联系电话、唐卡有点后悔了，摇头说，“没法带你，但我真的能拿到钱的话，后面咱俩可以好吃好喝很久了！”

“……”到也不是嫉妒，柴历缓缓坐下。“十万，就一晚上，太值了。”

“是么……”唐卡有所疑虑，如果他真的赢了呢？“十万啊！一晚上！”

“……等等，让我自己想想。”

唐卡的思路稍稍远去：对方想让自己拿出全部技力来看看，倘若真是这样……这十万元更像是个摸底的费用，试探真实底牌和水平上限的手段。像是要一锤定音什么似的……谢麒麟一开始见面就明确了目标：想找人下棋，归根结底钱只是引诱的手段虽然看起来很诱惑，胜与负其实也没拿么重要，对方只是想乐在其中的下棋而已……为了寻乐子寻乐趣而下棋……“看来～得不为赚钱而赚钱……”唐卡小声的嘟囔着。“你没事吧？”

柴历有点儿懵逼与唐卡的胡话。“没事……”嚼了一口馍，他稍稍放松了心态。靠一整天的提前谋划获得的虚假的棋力飞升、并非谢麒麟想要的结果，谢麒麟只是想找人下棋罢了，一旦自己在第五局表现远逊与第四局…恐怕…有一定可能将再也见不到谢麒麟。那10万元将变成一个“分手费”似的东西，以如此趋利的心态对待谢麒麟看重的下棋～非常不妥。如果谢麒麟对他的期待价值定额为10万，那么他对谢麒麟的期待呢？至少现在对方还没有露出任何能被他击败的迹象。抛开前学生会长的身份不谈，谢麒麟本身就是那种极少见的厉害家伙，如果真能从他那边学到一些真东西…恐怕远远不是几个钱能衡量的，自己真正要做的是…让双方接下来的对弈更加尽兴才对！如此看来，之前第三局后因自己状态下滑后对方便终止了对局、以及接下来的规则更改权都交出去，以至于奖金诱惑…本质也只是为了尽兴下棋罢了。“不值，晚上我得好好睡一觉保持状态，有些东西可能……比钱更值钱。”

“10万……算了……感觉你今天有点儿。我还是试试下棋吧……你平时玩什么？五子棋我感觉有点儿……。”

“象棋就可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