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被怀疑是他们的仇人，他们在凶宅里竖起了绞刑架，当他被绳束套住脖子，凳子被踢开时，枪声响了，他脖子上的绳束断了……这天黄昏，13号突然出现一个黑衣女人，三十五岁左右的样子，她叼着香烟，一脸秀气，却严峻逼人。她默默地打量着客厅里的一切。当龙飞从厨房里出来时，那女人的目光跟龙飞的目光相遇了。对龙飞来说，那女人似曾相识。龙飞走近她，突然记起来了，她就是常常在午夜出现的那个披头散发的黑衣女人，却又说不准，可现在她把头发盘在了后脑勺，变了一副模样，看上去有点怪怪的。“你不是逃走了吗？好大胆子！怎么又回来了？”

女人问道。“我想回来，我没地方可去。”

他说。“为什么？”

“我不想离开她。”

“她是谁？”

“芳梅娟。”

“胡说！你的恋人是个女工，不是被你救走了吗？”

“她原是我的未婚妻，她窒息而死。”

“她死了？”

他点点头，显出一副痛苦的样子。“是谁把她弄死的？”

“芳梅娟，她是我未婚妻的情敌。”

他说。“你恨她吗？”

“我恨她。”

他说。“你想报仇？”

“不。”

“你现在还爱她吗？”

“是的。”

“我不相信。对了，我问你，你到底是什么人？”

“这儿闹鬼，我只是个对侦探恐怖小说感兴趣的普通人。”

龙飞望了她一眼，估计芳梅娟还没有把真实情况告知她，还不知道他就是龙飞，于是又补充说：“我都告诉过芳梅娟。你是谁？我的事，你为什么这么关心？”

他假装不知道眼前的黑衣女人是谁。她冷冷一笑：“别问我是谁。如果你想活下去，就对我说老实话。你究竟是谁？”

龙飞心中一惊，莫非她知道了我是谁？这时，从楼上突然下来两男一女。他们也不说话，下来就站在了她的身旁。龙飞瞥了他俩一眼，不由一惊——那男的一个是杨大胆，一个是高翔，那女的是前天追他的那个长发女人。现在，那黑衣女人坐着，他们几个站在她的身旁。龙飞知道，这黑衣女人就是他们的首领。“说呀！怎么不说话了呢？”

那黑衣女人说。“说什么呀？”

他说。“你是不是**派来的侦探？”

“不，我只是一个爱看侦探小说的普通人。”

他强调说。“还在说谎！给我拿下。”

黑衣女人喝道。俩人上前抓住龙飞的手臂。龙飞一动不动，镇静地望着他们。“如果我是侦探，你们早就一个个被抓了，我也不会一个人呆在这儿——”“放屁！既然如此，你前晚为什么要逃走？”

“我是想把我的未婚妻救出去。”

“先把他捆起来！”

黑衣女人吩咐道。高翔用早已准备好的绳子把龙飞捆绑了起来。“你偷过我的东西吗？”

“你是谁我都不认识，怎么偷你的东西？”

“你去过楼上那个房间吗？”

“楼上的房间我都去过，你指的哪一间？”

“左边的那一间。”

“我去过。”

“你动过梳妆台的抽屉吗？”

黑衣女人责问道。“我是个男子汉，根本不会动女人的东西。”

“你还不承认，那个盒子是不是你拿走的？”

“不，我绝不动女人的东西。”

他说。龙飞想起来，凌雨琦曾对他说过的有关脸皮的事，他恍然大悟，那盒子里装的就是她的脸皮！原来眼前的黑衣女人就是芳梅娟的姑妈！“你不老实，看我怎么收拾你！”

黑衣女人说。“我想见芳梅娟。”

他说。“你会见到她的！”

随后对杨大胆说：“你看住他。”

说罢黑衣女人上楼去了，高翔和那女人也跟了上去。龙飞望了一眼杨大胆，说：“我知道你是谁。”

杨大胆瞪了他一眼，却不吭声。龙飞继续说：“听说你的老婆那英子也失踪了，刚才跟你一起下来的女人是不是那英子？”

“你这人，话怎么这么多？”

杨大胆不耐烦地说。“那我就不问了。”

龙飞说，“你们很危险。”

杨大胆不理他，点了支烟，在客厅里来回地走着。“给我吸一口。”

龙飞说。杨大胆一愣，但还是，从口袋中摸出一支香烟，塞在了他的嘴中，并点燃了烟。“谢谢。你们前些天去了哪里？”

龙飞问。“我不知道。”

“你们怕被包围，都撤走了？”

“我什么都不知道。”

他摇摇头说。龙飞想，也许他真的变成白痴了：“你真可怜！你怎么不回去看看？”

“别再啰嗦！”

沉默片刻，龙飞问：“你们不是都走了吗？怎么又回来了？”

“他们观察了几天，看不出有危险的迹象，另外老板还舍不得离开这儿！”

杨大胆终于开口了。“所以请放心，我其实是跟你们一伙儿的，可他们一直不相信我。”

龙飞故意这样说。“你可以告诉他们，我在这儿过得并不好，我受到过冲击，差点没命。我想见一见芳梅娟，我们互相之间有过誓言。”

杨大胆怔怔地看着他，似乎相信了他的话。“在这儿，你也算个人物了，你老丈人那老先生很想念你们，你们也该回去看看啊！”

龙飞掉转了话题。沉默。“告诉他实情，也许他会理解你的。”

“你怎么知道我的事？”

“邻居们都知道，我怎么会不知道？”

沉默。这时龙飞嘴上的香烟差不多吸完了。他说他要去卫生间，要求杨大胆为他松绑。杨大胆迟疑了一下。龙飞说：“我不会逃走的，我要等芳梅娟！”

杨大胆为他松了绑。小解毕，龙飞回到客厅。杨大胆又把他捆绑了起来。“他们要把我怎么样？”

龙飞问。这时候，二楼响起了龙飞熟悉的摇铃声。杨大胆上楼去了，客厅里只剩下龙飞一个人。他闭目养神，那个黑衣女人真的就是芳梅娟的姑妈！她的脸皮因为被凌雨琦拿去，所以她只能现原形了！她竟然认为是我拿了她的脸皮！她为什么要装扮成一个老妇？真是让人捉摸不透！看上去她还不知道我就是龙飞。芳梅娟也许没告诉她。芳梅娟为什么不告诉她？她还爱着我，希望我回到她身边？如果她姑妈知道我就是龙飞，她就不会放过我了！因为我是白敬斋家族的仇人——正想着，一伙人又下来了。黑衣女人目光炯炯地盯着龙飞，说：“我们冤家路窄，你终于成了我的瓮中之鳖。见上帝前，还有什么话要说？”

龙飞吃了一惊，难道她知道了我就是龙飞？但马上镇定下来，说：“我想喝杯咖啡。”

“好吧，”她对旁边的女人说：“那英子，你去为他煮杯咖啡！”

龙飞愣了愣，心想原来那个女人就是那英子，说：“我要芳梅娟为我煮！”

黑衣女人大笑起来，说：“还想芳梅娟，真不知羞耻！老实告诉你，刚才我仔仔细细地查看了你年轻时的相片，原来你就是龙飞！你真厉害，真是个好演员，但瞒不过我的眼睛！我一见你就有这种感觉，但那时我还吃不准。不管怎么说，我早就想送你上西天了，可芳梅娟竟莫名其妙地爱上了你！这事就给耽搁下来了！说实在的，你是我梦寐以求要找的人，因为你是我们白氏家族不共戴天的仇人，只有把你撕成碎片，才解我心头之恨——”龙飞意识到芳梅娟还没把他真实姓名告诉她，心中就有点感激她，就说：“你认错人了，其实这世界长得相像的人多得是，我本以为我已经是你们的人了，而且像他们一样，正在为你们做事，可谁知你们乱杀无辜，这样去发展你们的梅花党是很荒唐的，在我的眼皮底下你们已经杀了很多人了，现在又要杀我，你旁边两个人怎么看你？他们也是你发展起来的夫妻，不久是不是要轮到他们？还有，你们梅花党的白派和黄派的人，为了争夺所谓的联络图竟然大动干戈，最终两败俱伤，是不是该改变策略了？两派的人该聚一聚，开一次会，认认真真讨论一下，该如何趁共产党上下大乱之际，进一步发展咱们的组织才对——所以我说都是一家人，为什么要分什么派呢！”

他故意转移话题。黑衣女人盯视他片刻，说：“没想到你说出话来一套一套的，这不能说明什么。你还是得死！”

她拔出枪来，瞄准了他。“你已经答应过我，为我煮杯咖啡的。”

龙飞说。“那英子，去吧！”

她说。那英子去了厨房。“我要芳梅娟给我煮。”

“别梦想了！芳梅娟已经去了香港。走吧。”

她把客厅的门打开了。龙飞一动不动地望着她。她丢了个眼色给高翔。高翔立即过去把龙飞拉起来，推着他朝花园里走去。一副绞架竖在园子中间，上面已套上了绳索，绳索的下边还放了一张长凳。龙飞有些震惊，他望着绞架不由长叹一声。龙飞被带到了绳索的下面。“你知道我为什么要绞死你？”

黑衣女人说。龙飞摇摇头。“为我的姐姐白薇报仇！”

“全搞错了！我叫李强，根本不认识你姐姐白薇，怎么会杀死她呢？”

他说。这时，那英子端来了咖啡。但是龙飞的双手被捆绑着，他自己不能喝。黑衣女人对那英子说：“请你喂他喝。”

那英子把咖啡送到龙飞的嘴边。“我想见一见芳梅娟。”

“来不及了，她不会来的。”

高翔冷冷地一笑说。“她会回来的，我有感觉。”

龙飞说。“喝咖啡吧，就当她煮给你喝的！”

黑衣女人说。龙飞的嘴唇动了动，双眼眺望了一下星空，仿佛在祈祷奇迹的出现。“好了，站到凳子上去。”

黑衣女人说。龙飞犹豫了一下，说：“没想到我会死在这儿，我的梦破灭了！”

“什么梦？”

“我想写一部侦探恐怖小说，我已经准备了一些素材。”

“好了，打消这念头吧。快站上去！”

黑衣女人催促道。此时此刻，龙飞后悔刚才小解时没逃出去。他没料到眼前的黑衣女人竟然这么快就处死他！他太自信，太相信自己的猜测了。他原以为能见到芳梅娟，只有芳梅娟能救他，如果不是她，他也许早就死定了！他相信这一点。现在要逃也来不及了，怎么办呢？见他们盯视着自己，就踏上了长凳。高翔也踩了上去，他把绳索套在了龙飞的脖子上。“我死而无憾，我希望你代我感谢芳梅娟，她救过我几次。”

龙飞望着黑衣女人说。“用不着。”

黑衣女人仰视天空，自言自语，“主啊，让他下地狱吧！”

随后她丢了个眼色给杨大胆。正当高翔将凳子踢开的时候，一柄飞刀飞过来击断绳子，龙飞掉在地上。他一动不动，像断了气一样。芳梅娟走了过来，说：“把他交给我吧，我会处置他的。”

“你不在那儿，怎么又回来了？”

黑衣女人说。“我也不知道，我心神不安，我担心你们出事。没想到你们没事，那我就放心了！”

芳梅娟说。“你们看着他！”

黑衣女人对高翔、杨大胆说。两个女人来到客厅坐下，那英子自然也跟了进去。“那英子，再去煮点咖啡。”

黑衣女人吩咐道。那英子去了厨房。“组长，我以为这人不像是公安，如果真的是公安，我们这个窝早就被他们端掉了。”

芳梅娟说。“他是**的特工龙飞，他在等待时机，时机一成熟，他就会把我们一网打尽！”

“他是龙飞？你怎么知道？龙飞可不是个多情善感的人。”

芳梅娟说。“他对你多情善感。”

黑衣女人说。“是的，他内心深处是喜欢我的。”

“你有这把握？”

“他的眼睛告诉我一切……”芳梅娟说。“这是猜测。别做梦了！”

“这不是梦，我听到了他的呼唤，我才赶回来的。”

“真是莫名其妙，你知道他本来有个未婚妻的，对了，刚才我审问他了，他说那个女人死了！”

黑衣女人说。“他的未婚妻死了？”

“是的，据他说现在她的尸体在火葬场！”

“什么火葬场？”

“他好像也不清楚。”

“也许是附近的那一个！待会儿我去看一下，如果真死了，可以相信他。”

“为什么那个女人死了，就相信他？”

黑衣女人问。“她是我的情敌，我本来还以为她是女公安，现在看来不一定是。”

芳梅娟故意这样说。那英子把煮好的咖啡端了出来，俩人喝起了咖啡。“我想去看看他。”

芳梅娟说。“他刚才就想喝你做的咖啡，后来我让那英子给他煮了。”

“我料到他死前会想到我的咖啡。”

“你准备怎么处置他？”

“你给我三天时间。如果他真的是不可救药，我来处死他。如果他回心转意，那给他一个机会，然后我带他去台湾。”

黑衣女人瞥了她一眼，摇摇头，点了支烟。见芳梅娟出去，就悄然对那英子说：“你跟过去看看，她会干出什么傻事来！”

那英子答应着跟了去。芳梅娟来到花园，这时龙飞已经站了起来。她来到龙飞面前，默默地注视他片刻，说：“你受惊了。”

“谢谢，你又救了我。”

龙飞说。“你为什么又回来了？”

她问道。“我没地方可去，何况她又死了！”

“她死了，你很伤心吧？”

“不，这是命。”

龙飞说。“她真死了吗？”

龙飞点点头。站在旁边的高翔早就不耐烦了，说：“好好，你们谈，我走了！”

芳梅娟看都没看他，继续跟龙飞说：“你是不是又骗我？”

龙飞摇摇头。芳梅娟见杨大胆、那英子仍呆呆地望着她，就把他俩支开了。“自从在菜市场遇见你的同事，你就暴露了，但我一直隐瞒着，直到你那晚逃走后，才向我姑妈透露你有可能就是龙飞，但我还没把实情告诉她，告诉她的只不过是我的推测。她就相信了，所以她就想把你杀死……”“她一直怀疑我，不是早就想把我置于死地吗？”

“是的，这次我也阻止不了她。”

“你想活下去吗？”

“毫无疑问。”

“你知道，我们已经联络了将近一半的梅花党成员，还发展了六七十个新成员，我们的力量越来越强大，你考虑一下，马上加入我们的组织，跟共产党一刀两断，这是你的最后出路，要不，我也救不了你！”

龙飞震惊不已，他没想到他们的所谓梅花党竟然发展得这么快！眼下只有向她投降，才能深入到他们的组织内部去，进而一举将他们消灭。“不用考虑，我加入你们的组织。”

龙飞说。芳梅娟双眸一亮，说：“你不后悔吗？”

“为了你，我什么都不后悔！”

他说。“那好，你跟我来。”

龙飞跟她来到客厅，黑衣女人跟高翔正坐着喝咖啡，俩人用怀疑的眼光望着芳梅娟和龙飞。芳梅娟走近黑衣女人，在她耳边轻声说了几句。黑衣女人警觉地望着他，说：“告诉我，你为什么恨他们？”

“他们把我整得家破人亡。我的妻子被迫害而死，如今我的女朋友也死了。我本来是想救她出去的，但我没成功，所以我回来了。”

“你回来是为了芳梅娟？”

黑衣女人问。“是的，没她在身边，我感到很失落。”

“你到底是不是龙飞？”

黑衣女人突然喝问。“不，我是李强，不是龙飞。”

龙飞回答道。“我不追究你到底是不是龙飞，你怎么突然对我们的组织感兴趣了？”

“只有加入你们的组织你们才会信任我。这不仅为了我，也为了芳梅娟。”

黑衣女人看看芳梅娟，又瞥了一下高翔。“先让他参加进来再说吧！”

芳梅娟说。高翔冷笑了一下却不吭声。“那好吧，去把那东西取来。”

黑衣女人对高翔说。高翔一走，芳梅娟就为龙飞松了绑。芳梅娟要求龙飞把外衣脱了，把衣袖卷起来。龙飞一一照办。高翔拿着烙印工具去了厨房。没过多久他出来了，他把烧红的烙铁在龙飞裸露的手臂上烙了一下。一朵梅花在龙飞的手臂上出现了，龙飞望着它笑了笑。黑衣女人微微一笑道：“去拿酒来。”

芳梅娟去了地下室，顷刻之间拿来一瓶洋酒，还同时拿来了几个高级酒杯，她把酒杯分给了大家，随后打开了酒瓶。龙飞没想到黑衣女人对他的态度一百八十度转弯，这应该说全是芳梅娟起的作用。他情不自禁地望了她一眼。这时芳梅娟已为大家斟了酒，大家举起了杯子，眼睛都望着黑衣女人。“今晚有两桩喜事，第一，我们的组织增添了新鲜血液；第二，我作为证婚人，芳梅娟和龙飞现在正式订婚。好吧，让我们干杯！”

“谢谢姑妈！”

芳梅娟对黑衣女人说。“谢谢姑妈！”

龙飞跟着说。黑衣女人若有所思地望着芳梅娟说：“今晚我不派任务给你了，你们度个良宵吧！我走了。”

“为什么急着要走？今晚不住在这儿了？”

芳梅娟问道。“我最讨厌别人问我为什么！你好自为之吧！”

黑衣女人说。一伙人跟随黑衣女人走了。龙飞望着他们离去的背影想，他们这伙人会去哪儿呢？我一定要找到他们的另一个魔窟！房间里只剩下龙飞跟芳梅娟了，俩人默默对视。“我怎么感谢你的救命之恩呢？”

龙飞说。“不用感谢。我只要你的心。”

她狡黠地笑道。“我的心已经属于你的了。”

“它会听从我的调遣、指挥，并绝对服从吗？”

“是的。”

“好吧，我相信你。”

“他们去了哪儿？为什么要离开？”

“你这也不懂？”

龙飞点点头。“他们认为这儿不安全。”

“为什么？”

“因为你——”“因为我？我怎么了？”

“他们还没真正信任你。”

“现在我怎么办？”

“用时间来证明你对我们是忠诚的。”

“好吧，我会努力的。”

龙飞微微一笑道。“时间也不早了，我们上楼去吧。”

“我还想喝点咖啡，我去煮。”

龙飞说着去了厨房。夜深了，芳梅娟和龙飞躺在一张床上。芳梅娟紧紧地抱住龙飞，她说她现在很困惑，想跟他一块儿离开这儿，走得远远的，永远别再回来，她讨厌这种生活！可是又不行，虽然他们都说走了，其实有人在监视他们。龙飞霍地爬起，说起来到外面去看看，但被她阻止了。芳梅娟深情脉脉地望着他：“我的身体很美，你难道就不想欣赏我的裸体么？“说到这时，她的脸上泛起了羞涩的红晕。龙飞沉默不语。芳梅娟一双火辣辣的眼睛盯紧了龙飞，“你就不想和我**么？”

她心旌荡漾，纤细柔软的小手情不自禁地滑向龙飞的私处。龙飞用手阻止了她，攥住了她的手。“梅娟，我何尝不想，可是这个环境危机四伏，又有眼睛盯着咱们，来日方长。”

蓦地，房门被撞开，房间里的灯亮了，闯进来一伙人，一个个都用枪对着他俩。芳梅娟见领头的女人有些面熟，就说：“都是一家人，别弄得这么紧张好不好？！”

“什么一家人，为了那张梅花图，你们杀了我们多少兄弟姐妹？！”

那女人说。“黄妃，你不好好的在香港当记者，来这儿干吗？”

黄妃是梅花党副**黄飞虎的小女儿，两年前在武汉被捕后，又被隐藏在我公安内部的内奸救出。“你少说废话！”

黄妃说，“把他们俩绑了！”

那几个人过来把他们俩捆绑了。“都是一家人，相煎何太急！”

芳梅娟说。“这是你们自找的。白蕾呢？我正找她算账呢！”

黄妃说。“我们都是蒋委员长手下的人，我们自相残杀，高兴的是共产党！冤家宜解不宜结。我们该定个时间谈一次才对……”龙飞说。黄妃打断他说：“你是谁？说起话来像个领导。”

“他是我的未婚夫，他说得对，我们应该谈一次。”

芳梅娟说。“怎么谈？难道要我听你们指挥？”

“黄妃，你这个想法不对，我们谈判不是为了谁指挥谁的问题，而是如何同心同德共谋发展，从而一致对付共产党。”

芳梅娟说。“这话说得对，为我们松绑吧！我可以去通知白蕾她们过来。”

龙飞说。“先别急，让我们研究一下。”

黄妃说。一伙人去了楼下，其中一个仍举枪看着他俩。俩人面面相觑。龙飞意识到这是消灭敌人的最好良机。一定得把他们吸引住，然后让白蕾过来跟他们谈判，接着把这里包围起来，一举消灭他们。“要让他们相信我们的诚意！”

龙飞说。“放心，她不会把我们怎么样的。”

芳梅娟安慰道。“无所谓，我已把生命置之度外。”

“没想到我们组织内部也这么复杂！”

“确实弄不明白。有一点我看得很清楚，如果这样下去我们的力量只有越来越削弱，白、黄两派只有无条件地联合起来，才会有所作为。”

俩人正讨论着，黄妃等一伙人进来了。黄妃说：“既然你们有诚意，那么我们也有善心，我们也希望两家联合起来，不要为了以前的误会而伤了两家和气，我可以等白蕾回来。”

她要求安排些铺位给他们弟兄睡一晚。芳梅娟听她如此说，心中便一激动，说一切都可以商量。他们为他俩松了绑，黄妃望了一眼芳梅娟，说：“我闻到了咖啡的香味，能不能再煮一些？”

“没问题。”

芳梅娟说着就去了厨房。龙飞注视了黄妃片刻，说：“咱们到客厅去。”

黄妃点点头。一伙人下楼来到客厅坐下。龙飞见这么多人看着他们谈话，就说：“先为他们找好房间住下再说。”

正说着，芳梅娟出来了，对龙飞说：“咖啡正煮着，你去看着，我去安排床铺吧！”

芳梅娟把他们带出了客厅。龙飞去了厨房，黄妃跟了进来。龙飞见咖啡还没煮沸，就要出去，见黄妃突然出现在身旁不由吓了一跳。“你是个精灵。”

龙飞说。“为什么这样说我？”

黄妃说。“你进来一点声音也没有。”

“你是我们组织的新成员吧？”

她说。“是的。我跟芳小姐相爱了。”

“你认为我跟白蕾能谈成功吗？”

“能，因为你们目标一致，只要坐到一起，就能够沟通。现在你们发展多少人了？”

龙飞漫不经心地问。“因为联络图不在我们手里，我们的人有限，但个个都是精英。”

她叹息一声。“他们已经取到了药水，我可以叫他们把联络图显示出来，随后把它拍摄下来，放大了各自保留一份，随后根据图上的标记分工联络……”“你能保证白蕾会把联络图拿出来？”

她目光炯炯地盯视他说。“你要保持一定的诚意，我自然会说服她的……”龙飞突然听见了脚步声，谈话就然而止了。芳梅娟进来了，咖啡差不多沸了起来，厨房里香气四散。“你们在说什么呢？”

芳梅娟说。龙飞估计芳梅娟已听清了他最后一句话，就说：“黄小姐刚才问我谈判是不是能成功，白蕾是不是会把联络图给她们看，我说这都是有可能的，只要大家都有诚意……”“我看谈判成功是没问题的，至于联络图，我也可以帮着说，我们毕竟是一家人。”

芳梅娟说。“这，我就放心了。”

黄妃微微一笑说。“咖啡好了，咱喝咖啡吧！"芳梅娟说。“有什么点心吗？肚子倒有点饿了。”

黄妃说。“有饼干。”

龙飞说着从橱柜内取出一包饼干。一切就绪，三人去客厅喝起了咖啡。龙飞和芳梅娟在凌晨三点钟左右才躺下。因为喝了咖啡，龙飞一直睡不着。他非常清楚这几天是采取行动的关键时刻。那么，怎么才能通知凌雨琦带领人马把这儿包围起来呢？一个绝妙的主意在他的脑海中形成了。如果在他们谈判的时候把他们包围起来，这些人都将成为瓮中之鳖，难逃法网，而芳梅娟自然也将被判刑。如果这样，他心中会有些内疚和不安，毕竟她还年轻——他想把自己的真实打算告诉芳梅娟，希望她能看清形势，脱离梅花党，反戈一击，将功赎罪，重新做人——想到这儿，他看了看身旁已熟睡的芳梅娟，便推了推她。但她一时没醒过来。龙飞却又担心她不会听他的，把事情搞砸，弄不好自己真的成了他们的枪下之鬼，便不想再推醒她。进而龙飞不由得又想到了杨大胆、那英子，他们看上去目光呆滞，神情恍惚，俩人看上去怪怪的，他们吃了什么***？脑子肯定出了问题！他们竟然死心塌地地跟着白蕾，帮她做了不少坏事——这次他们也难逃法网——想着想着龙飞竟迷迷糊糊地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