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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抢婚风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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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惊奇地发现龙飞的旁边立着一个秀丽女人,身穿公安制服,手里也握着一支手枪,枪口对准了她。那女人身材窈窕,容貌姣好,气质娴雅,她是白薇。“怎么是你?!”

她惊叫道,手枪滑落地上。白薇呵呵笑道:“稻香阿菊,美国人根本就不支持蒋总统反攻大陆,蒋总统区区几十万军队,老弱病残,苟延残喘,反攻大陆的口号已成为滑稽之谈。我和龙飞是初恋侣伴,我爱他入骨三分,他爱我茶饭不思,我已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反戈一击,参加中共公安队伍。我身上的梅花图已全部破译,除极少数已病故外,其他成员已全部落网……”“那白**、黄**呢?”

她焦急地问道。“你是问你的生身父亲黄飞虎吧?他已逃往阿根廷,隐居不出。我的父亲白敬斋已自杀身亡……”白薇的面庞严竣,说话铿锵有力。稻春阿菊已瘫痪在地,没有力量站起来。两个中共公安人员上前给她戴上手铐,但是她不愿起来。原来她已尿湿了裤子。稻春阿菊猛地惊醒,火车仍在飞快地行驶,车厢里昏暗,只有座F灯开着。她觉得裤子湿了一片,铺上也湿了一小片。她猛地抬头,行李架上行李不翼而飞。她陡地一惊,迅疾朝左右望去,没有发现可疑人迹。她迅疾下铺,朝车厢前面寻去。她一连走了几个车厢,连卫生间都看了,也没有寻找到自己的行李。她又往后面的车厢寻去。好在行李包里没有什么有价值的东西,钱包带在身上,只是男女衣物等丢失也是一件令人头疼的事情。她往后走了几个车厢,依然没有发现自己的行李。她有些扫兴。裤子在梦中尿湿,行李包又丢失,无法调换行李包里的备用裤子,她觉得有些尴尬和狼狈。铺床上的尿迹可以跟服务员谎称不小心把开水洒在床上。她无精打采地返回自己的铺位,一抬头,发现行李包又出现了。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揉了揉眼睛,仔细看了看,果然是自己的行李包。她上前拎下行李包,发现锁被人扭断,打开拉锁,里面翻得乱七八糟,化妆品没有了,衣物尚在。这真是一个奇迹。她摸出一条男裤,走进卫生间,把湿裤子换下来。她感觉舒服许多,不禁松了一口气。她把髒裤子塞进行李包,又回到铺床上,把枕中垫在湿处,伸伸懒腰,又开始睡觉。火车抵达海拉尔时已是晚上,疲惫不堪的稻春阿菊拎着行李走出站台,几个人挤了上来,问她要不要旅馆。稻春阿菊点点头。拉旅馆的是一个中年胖女人,她一招手,一辆破旧的小三轮卡车歪歪扭扭地开了过来。司机是一个烟鬼,瘦得像一盞灯,两只手的十个手指焦黄。胖女人把稻春阿菊推上驾驶舱,她三爬两爬挤在她的旁边。“开车吧。”

胖女人说。小三轮卡车歪歪扭扭地开走了。穿过几条昏暗的街市,还是没有到达目的地。稻春阿菊问那胖女人:“你说的那个草原明珠旅馆在哪儿呀?”

“快到了,快到了,那里24小时供应热水,被褥都是新的,早餐免费,保你满意。”

胖女人呼扇着大肉耳朵,露出一口黄牙。“你们那里不是黑店吧?”

稻春阿菊的声音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那儿能呢?我们这个旅馆还登过报呢。”

“你们这个海拉尔是不是离中苏边境比较近?”

“对,海拉尔是呼伦贝尔市政府所在地,附近的海拉尔河,是从大兴安岭那边流过来的,是额尔古纳河的上游,这里的蒙古人和老毛子都不少。”

胖女人喋喋不体地说着,用手指挖着耳朵。那个像烟鬼的司机说:“这里自古以来就是有名的牧场,成吉思汗的蒙古各部落都在这个地方生活,当时这里是成吉思汗的老营。”

稻春阿菊问:“额尔古纳河离这里不远吧?”

司机抢着回答:“不远,额尔古纳,蒙古语是以手递物的意思。额尔古纳河是黑龙江的支流,上游是发源于蒙古的克鲁伦河,300年来一真是中国和俄罗斯的界河,那里的风景可美了,有的宽度只有十来米,从这边可以望到那边苏联人的村庄,还可以看到黄头发、蓝眼睛、高鼻梁的苏联人在河边钓鱼、干活儿。”

稻春阿菊哼了一声,“你懂得还真不少。”

司机说:“我们家也有文化人,父亲是个倔性子,是呼伦贝尔大学的教师,反右时给系里的党支部提了几条意见,被打成右派,后来跳进额尔古纳河自杀了,连尸首都没有找到。他是学历史的,也是教历史的,学问挺大,但是结局太惨。他一倒霉,我就惨了,后来干上司机这一行就不错了。以前有句俗话,车钳电脚衙,没罪也该杀!”

稻春阿菊问:“你是汉人吗?”

司机点点头,“是,这里的汉人也不少,那个大嫂是鄂伦春人。”

他用嘴撇了撇胖女人。胖女人瞪了他一眼,“撇什么嘴?!我们鄂伦春族就剩下几千人了,这里附近有一个鄂伦春旗。”

稻春阿菊望着前面黑呼呼的一片,问:“这家旅馆怎么还没到呀?”

小三轮卡车“吱扭”一声停在一个院门前,道路有些泥泞。胖女人说:“问去,到了,前不久刚下过雨,路上有点滑,小心点。”

胖女人搀扶着稻春阿菊下了车,进了院,只见是一个200多平方米的院落,两侧是客房,中间有一棵老树,树下有个磨盘,磨盘旁边有个水池,有水龙头。一间屋内的一条狗拼命地叫着,叫声凄厉。胖女人吼道:“叫什么?!开春就把你宰了,吃狗肉!”

胖女人把稻春阿菊让进左侧的第三间房屋,她从怀里摸出一个打火机,点燃了桌上的一根粗大的白蜡烛,然后把打火机放到桌上。“就住这里?”

稻春阿菊疑惑地打量着房间,屋内有两个单人床,一张桌子,两把木椅。“我要上厕所怎么办?”

稻香阿菊问。“夜里解大溲到北面的厕所,解小溲就在屋里吧,那里有一个尿桶。”

她用手指着屋角的一个铁桶。“洗洗涮涮呢?”

“北屋有个小澡堂,24小时热水,洗漱用具在桌子的抽屉里。”

胖女人笑容可掬。“你体息吧,明早早饭我叫你,早饭免费。”

稻春阿菊问:“不办入住手续了吗?”

胖女人笑道:“不用了,我们这里都是先住店后交钱,一看你,就是个好小伙儿,长得还挺透亮。”

胖女人出去了。稻春阿菊倚住枕头,躺了一会儿,身上的酥麻劲儿、困劲儿、疲倦劲儿都涌了上来。她是有洁癖的女人,不甘心就这样睡觉,于是从抽屉里掏出洗漱用具,拿着脸盘、毛巾、香皂走出房门。北屋的一间屋内传出“嘩啦嘩啦”的水声。她来到北屋,里面隐约有烛光。她拉开门走了进去,这是一间水房,挂着木牌,左边是男浴室,右边是女浴室。她走近女浴室,女浴室里传出水声,有人在洗浴。蓦地,她感觉不对,她一直在女扮男装,进女浴室肯定不对。男浴室内没有动静。她有些欣喜,男浴室无人。她走进男浴室,漆黑一团。她掏出打火机,打着了,只见有3个喷头,对面的墙上有几个挂勾,可以挂衣服,下面有个小木凳,凳上有个蜡烛盘,残蜡狼籍。她上前点燃了蜡烛,屋内有了光晕。她迅疾地脱尽衣物,赤裸着身体来到最里面一个喷头前,扭开了龙头,兑好水温,背对着门口洗起来。水流很小,涓涓细流,温温的,顺着稻春阿菊的脸颊、脖颈、胸脯流了下来。她小心地打着香皂,用毛巾搓洗着身上那些凸起的和凹下去的部位,那些沟沟坎坎儿,那些极为细微的地方。这些动作都很熟练,就像一个车工那么熟悉自己的机器,精心地擦拭。香皂沬泛出薄荷的香气,她闻了感到惬意。她微微地闭上眼睛享受着,享受着这温馨的香气,享受着潺潺的细流流淌过她白晳柔润的身体的感受。这时,门外传来踢踢沓沓的脚步声。她心里一片紧张,正想去取衣物,门开了,一个枯瘦如柴的小老头走了进来。她立刻转过身去,假意冲洗着自己,她不能让这个中国老男人看到自己的私处,让他认出自己是一个女人。老头满嘴酒气,嘴里不知嘟囔着什么,他磨磨蹭蹭地来到衣服挂勾前,费力地褪尽衣物,挂到衣勾上;内裤从挂勾上滑落地面,他也不理会,来到中间的喷头前,打开喷头。水流直泻而下。老头朝稻春阿菊说:“小兄弟,借我香皂和毛巾使一下,我忘记带了。”

稻春阿菊不敢说话,生怕暴露自己。“哼,小气鬼!不借就不借,我干洗。”

老头瞪了她一眼。老头一扭身,干瘦的屁股正好贴住她凸起的圆润的臀部;她感到恶心,迅疾掉转屁股,背对着他,用毛巾迅疾擦干身体。她来到衣勾前,摘下衣物,迅疾穿好后,冲出门;一出中间的门,正与那个胖女人撞了个满怀。“唉哟,小伙子,你怎么这么大的劲儿,差点把我给撞得岔气儿!”

胖女人尖叫道,她挎着一个脸盆。“对不起,对不起!”

她不迭声地叫着。“洗完了,水温不错吧?”

“不错,不错,水温挺好。”

她没有回头,径直奔向自己的房间。胖女人又叫道:“夜里解大溲,就到旁边那个茅房,别害怕,这里没鬼!”

稻春阿菊一溜烟回到自己的房间,把门反锁上。想起刚才在浴室与那个干瘦老头臀部相碰的情景,她又羞又怒,于是脱下裤子,用毛巾狠命地擦着相撞的部位,直到擦得通红,才把裤子穿上。稻春阿菊躺下后,有些失眠。这是什么鬼店?大门外一片喧嚣。好像是马车的声音。胖女人的声音:“几位大哥,里边请,这里还有几个空间,24小时提供洗澡水。”

“有3个人一间的吗?”

“有,有,有两张单人床的房子,再架一张临时的床不就解决了。”

胖女人的声音。“还有吃的吗?”

一个粗粗的有点公鸭嗓的男人的声音。“有手抓肉吗?”

“有,有,白天刚宰了一头羊,肉很新鲜。”

“好,来一大盘手抓肉,拍个黄瓜,抓一把花生米,两瓶蒙古王白酒,我们哥仨今晚要喝一个通宵,明天一大早还要赶路,不缺您银子。”

一个淳厚的男子声音:“大嫂,您能不能陪陪我们哥仨,我们累得厉害,都三十好几了,这没娶媳妇,您开个价……”胖女人说:“小老弟,这种玩笑可不能开,我那老头子是这一带有名的独眼龙,要是让他听说了,你们哥仨儿可就都没命了。再说我烂菜花是方圆几百里有名的规矩女人,虽然长得牙醦儿一点,可是站得直,行得正,我可不是那种卖的。”

另外一个男人笑着说:“你学学雷锋呀!帮助我们几个光棍儿解决点实际困难……”胖女人厉声说:“这可不是闹着玩的,这个玩笑开不得,雷锋是什么人?大人物,你们这样说,上面知道了是要掉脑袋的!”

几个人进了稻春阿菊右侧的那个房间。稻春阿菊实在是困乏了,一忽儿便睡着了。睡至半夜,她醒了。火车上吃了几个包子,喝了一瓶汽水,可能是吃得不舒服,有腹泻的感觉。她爬下床,用打火机点燃了蜡烛。她忽然觉得下身湿乎乎的,脱下裤子,原来是来月经了,一股股血淌了出来。她从行李包里找出卫生带和卫生纸,收拾停当,拿着卫生纸,走出房间,来到北屋的茅房。茅房只有两平方米,男女合用。她慌里慌张地插好门,脱下裤子,蹲了下来。夜风顺着门缝袭进来,凉嗖嗖的,她借着打火机的光亮,看到了蹲坑周围的白蛆。屋角有一个大的蜘蛛网,网内有几只死掉的绿头苍蝇。她屏住呼吸,忍受着一股股卷上来的发酵的臭气。忽然,她想到了那颗藏匿于私处的夹扣,这个重要的小东西,不会因为来潮而随波逐流吧。她赶紧用手伸向私处,那个小东西尚在,她松了一口气。渲泄完毕,她又换了卫生带里的卫生纸,穿好裤子,走出茅房。刚走到院内,只见她所住的房屋右侧的那间屋里窜出一个青年壮汉,踉踉跄跄朝茅房奔去。她迅疾打开房门,钻了进去,锁上门,一头倒在床上,呼呼睡去。醒来时,天已大亮,她发现自己嘴里塞着毛巾,被五花大挷,躺在一间草房里。她十分惊异,坐了起来。草房内潮湿昏暗,窗口透进一缕缕阳光,门被反锁着,她拼命地用脚踢门。一会儿,踢踢沓沓走过一个人,开了门,出现在门口。他赤裸着上身,露出强有力的肌肉,黝黑发亮,浓眉大眼,炯炯有神。“踢什么门?你就要当我嫂子了,过两天就给我大哥圆房。”

他纵声大笑,声震屋宇。她想说话,可是嘴里塞着毛巾,说不出话。“昨天夜里我上茅房,看到纸篓里的卫生纸,就知道你是女人。算你有福气,我们哥仨儿长年没有那么多钱娶老婆,只好学梁山好汉抢老婆了。”

他呵呵大笑。稻春阿菊想起她昨天夜里上茅房时的情景,知道由于自己的疏忽,那卷倒霉的卫生纸,暴露了自己的女儿身,可是这些人是怎么把她挷到这里,她就不得而知了。那青年汉子说:“别踢门了,都是自家人了。你一个姑娘家,为什么扮装成一个小子?我看你长得挺俊,秀气,皮肤像象牙一样白。”

稻春阿菊怒气冲冲,她一脚朝青年汉子踢去。青年汉子闪身躲过。这时闻讯又赶来一个汉子,问:“二哥,他是不是不老实?!”

青年汉子点点头,“她属驴的,撩蹶子,踢我。”

“二哥,你歇着,看我收拾她,女人不打不驯服,就跟牲口一样。”

他扑到稻春阿菊的身边,左右开弓,一连煽了她几十个耳光。稻春阿菊脸色通红,紧咬牙,嘴角淌出了血。“小弟,别打她了,大哥看到该心疼了。昨天夜里,咱们用熏香熏倒她时,咱哥俩想开开荤,都被大哥制止了。看到她白花花的身子,我底下都直了。”

被称作二哥的青年汉子用衣袖帮稻春阿菊揩干净嘴角的鲜血。被称作小弟的青年汉子说:“咱们这深山老林,连只免子也跑不出去,山里有豹子、黑熊,逃到半路上或许就成了这些野兽的美餐。”

被称作二哥的青年汉子说:“大哥也真是,办个喜事还什么排场?要我说,把她扒光了,往床上一扔,扑上去就完了。他还要正正经经办酒席,拜天地,这大兴安岭,里外几十里也没一户人家,只有咱3个猎户。”

稻春阿菊明白了,她已经被抢到大兴安岭,这哥仨是猎户,自己恐怕插翅难逃。如果昨天夜里,这哥俩要奸污我,那颗夹扣就暴露了,也可能给扔了。想到这里,她惊出一身冷汗。她又思忖:看来硬碰硬不行,需要智斗,先缓一下,再寻找逃跑的时机。那个被称作大哥的壮子端着一个盘子走了进来,盘里有熟野猪肉,一碗酒、一个热馒头。他看起来有些憨厚,左脸有一块熊瞎子咬过的痕迹,脖梗间有一处明显的刀疤。“姑娘,吃点吧,你可能饿了。”

他和蔼地说。稻春阿菊点点头。被称作大哥的汉子帮她松了挷,但是把她的左手拴了一个套,另一头系在一个铁桩子上,然后又把她嘴里的毛巾掏了出来。她狼吞虎咽地吃起来,将近中午,她确实有些饿了。被称作大哥的汉子自我介绍说:“我叫熊大。”

他指着被称作二哥的青年汉子说:“他是我大弟弟,叫熊二。”

他又指着被称作小弟的青年汉子说:“他是我小弟弟,叫熊三,我们都是穷猎户,以打猎为生,在这山里已经生活十几年了。姑娘,你是哪里人?为什么到海拉尔来?”

稻春阿菊用手抺了抺嘴,说:“我是从北京来的,我叫白菊,在一家外文出版社当编辑。”

熊三叫道:“嗬,还是文化人呢!”

熊大瞪了他一眼,“别大惊小怪的,听她说。”

稻春阿菊又说下去:“我到这里是来找我的未婚夫,他是中苏边界边防部队的一个连长……”熊二叫道:“哟,还是军婚呢!”

熊大说:“姑娘,我还是叫你白菊吧,恐怕你不用找你的未婚夫了,你出不了这深山老林,你的命就是给我当老婆,这就是你的命!”

稻春阿菊问:“我没有别的选择吗?”

熊大摇摇头,“没有。前两年你给我当老婆,给我生一个熊崽;第三年你给熊二当老婆,再生一个熊崽;第五年你给熊三当老婆,再生一个熊崽,你一共要生3个熊崽,这样循环下去。”

她听了,有些晕眩。她思忖:如果硬碰硬肯定吃亏,不如施展缓兵之计,先稳住他们,再寻找逃跑的时机。她拢了拢短发,说:“既来之,则安之。女人就是这个命,嫁鸡随鸡,嫁狗随狗,我虽然是有未婚夫的女人,但是还没有喝喜酒入洞房。”

熊大听了,喜上眉梢。熊三叫道:“这么说,你还是个雏儿呢!”

稻春阿菊冷笑一声,“我在10岁时就破瓜了,叫一个醉汉给收拾了,要是在国外,女人至今还是个雏儿是一种耻辱。”

熊大露出大黄牙,“没关系,白菊同志,只要人长得端正,能生熊崽子就行。”

她又说道:“我这些日子倒霉了,身上不方便,过几天,选个好日子,我就和大哥圆房,好不好?”

熊二说:“嫂子没说谎,昨夜里茅房里的卫生纸都见红了。”

熊大点点头,说:“白菊同志也是爽快人,说话算话,可不能欺骗我们。”

她说:“当然不能,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可是你们要给我自由,不能把我跟牲口一样拴在这儿。”

熊大说:“这大兴安岭,山高林密,马上就要大雪封山,量你也跑不出去,这山里熊瞎子也挺厉害。”

熊二说:“大哥,咱们还是小心为好,城里人鬼心眼儿多。”

熊三说:“她一个二十来岁的黄花闺女,能跑到哪里去?!”

熊大说:“好,白菊同志,我们就彻底解放你,但是丑话说在前头,要是你逃跑,我们的猎枪可不是没子弹的。”

她小声说:“大哥、二哥、三哥放心,我早晚是你们的人,也是3个熊崽的妈,我会让你们满意的。”

熊大、熊二、熊三听了,开怀大笑。吃过午饭,稻春阿菊在一个窝棚的床上美美地睡了一觉,门口有只一人高的大黄狗静静地守在那里,目不转睛地望着门。晚餐非常丰盛,在熊家三兄弟住的大窝棚里聚餐,桌上摆满了山珍美肴,还有烈性白酒。熊家三兄弟把稻春阿菊围在中央,轮番给她敬酒。稻春阿菊故意敞胸露怀,露出半双银葫芦般的奶子。她大声说:“你们哥仨轮流狂轰滥炸不行,是爷们,要喝一起喝!”

熊大说:“白菊同志说得有道理,咱们哥仨也不能欺负一个小女子,一起喝喝它个天翻地覆,一醉方休!”

稻春阿菊从小生活在日本北海道,那里天气寒冷,一般日本人都能喝酒,她从小也养成喝酒的习惯,一次能喝一斤以上白酒,酒量惊人。她喝过酒,酒水从脚掌渗出,湿透袜子和鞋子。酒过几巡,几个人都有些飘飘然。熊大夹起大盘里的一块肉,放到稻春阿菊面前的碗里。“来,白菊同志,这是飞龙肉,这是一道名贵菜,飞龙,知道吗?就是棒鸡,是咱们中国的稀有禽类,味道鲜美,从前是专门给皇帝进贡的。”

熊二摇摇晃晃地说:“飞龙的头顶有一束冠羽,身体发灰,它的背腹面镶有像鱼鳞一样的黑纹,像龙鳞,所以叫飞龙。听说清朝的康熙皇帝最喜欢吃飞龙,每年都派地方官员进贡这种珍禽,并且还给飞龙赐名为岁贡鸟。”

熊三夹起一片飞龙肉塞到嘴里,说:“嫂子,这种鸟的羽毛也可以作褥垫,你屋里的褥垫就是飞龙的羽毛。”

又过了有一袋烟的功夫,熊家三兄弟已醉得不省人事。稻春阿菊拍拍熊大的脸,连唤几声没有反应,又拍拍熊二的脸,也没有反应;她又拍拍熊三的脸,更没有反应。她决定出逃,也顾不上寻找行李包了,搜出一个包袱,塞进几张烙饼和飞龙肉,迅疾走出窝棚。她朝北刚走了几十步,那条大黄狗“嗷嗷”叫着冲了出来,朝她追来。她拼命地跑,那条大黄狗拼命追。她有些气愤,顺手折下一根尖尖的树干,握在手里,等待大黄狗扑来。大黄狗扑到她的脚边,怔住了,目不转睛地望着她。“回去!回去!”

她挥舞着树干大声吼道。大黄狗没有动,黄茸茸的狗毛在寒风中瑟瑟抖拌动。稻春阿菊又朝前跑去,那条大黄狗又追了上来。她恼火了,手持树干怒视着大黄狗。“汪,汪……”大黄狗狂吠着,朝她扑来。她拿出当年在美国西部特训班学到的本领,一招“鹞子凌空”,用树干狠狠地插进了大黄狗的腹部。大黄狗哼都没有来得及哼一声,倒毙于地。她又开始拼命朝北跑。跑至将近黎明,东边山际出现一抺殷红的晨曦,远山如黛,周围一片灰蒙蒙的。她已经精疲力尽,无力地倒在地上,想喘喘气。蓦地,前面出现一丛黄茸茸的东西。她挣扎着爬起来,朝那个东西走去。她终于看清楚了,这正是那只倒毙的大黄狗的尸体。她不禁大吃一惊,就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瘫软在地。原来她迷了路,跑了大半夜,在这山里兜圈子。她又冷又渴,听到附近有有淙淙的水声,于是循声而去。这是山间一条小溪,曲曲折折,在杂草木石之间淌过。稻春阿菊趴到溪边,喝了几口水,冰凉刺骨。她有点茫然,朝哪个方向走呢?熊家的3个兄弟是不是已经醒了?是不是端着猎枪正在寻找她?她不敢想下去,于是又朝东跑去。山间的许多路可能都是熊家兄弟践踏出来的,她跑时很小心,生怕掉进陷阱,猎人为了捕获野兽,往往设置许多陷阱。她一边跑,一边回头看,生怕熊家兄弟追上来。露水打湿了她的衣裳,与汗水揉合在一起,她觉得脊背水淋淋的,一双布鞋沾满了泥土。前面出现一个山谷,两侧是高不可及的山壁,苍松翠柏,白桦红枫,郁郁葱葱。她向山谷深处跑去,左边是一曲弯弯的小溪,溪水清澈见底,绿苔丛生,有半米多深,五颜六色的野花杂开其中,一些白色的,花色的蝴蝶追逐着,在野花丛中翩翩飞舞。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新鲜空气。大兴安岭的景色果然奇特,她暗暗地想。拐过山谷,前面出现一片森林,她犹豫着朝前摸去。此时,天已大亮,鸟儿也苏醒了,啾啾地竞相鸣叫,形成一组交响乐。无数灿烂的光线从树叶的间隙口透露出来,形成五光十色的绚丽图案。稻春阿菊顿时有了力气,这种力气来自万物生机。忽然,从树丛中跃出一个庞然大物。它昂着头,瞪着双眼,手舞足蹈,闪烁着一身黑棕色亮闪闪的皮毛。啊,是黑熊,黑瞎子!稻春阿菊在电视上,画册里看见过这种凶猛的动物。她惊呆了,怔怔地望着这一米多高的黑傢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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