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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只小羊part 7:失落沙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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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期时过得挺痛快的,秋洋时不时跑去秋洋家找他玩,杨父杨母对秋洋很是喜欢。这姑娘比杨凌之前谈过的那些都要好,有礼貌,又会说话,还勤快,也很乖,而且还是读书准备考大学将来前途一片光明的明日之星!天哪,真是捡到宝啦!杨父杨母对秋洋那叫一个热情!这么好的姑娘,不能错过。开学后,周末,杨凌就会跑到学校去看她。每次到匀城二中外,看着匀城二中的围墙,杨凌心中生出一种莫名的失落感。他从来不主动问她成绩、分数。因为有时候那会让他感觉,他们不是一个世界。她是明日之星。而他却已经一眼看到了人生尽头。她会考上大学,可能会考研,以后......她有无限可能。而他呢?他拿什么配得上她?他第一次感到无力,也是第一次,后悔自己没有好好努力,没有那么优秀。他真的怕哪天,他们没共同话题,他也怕哪天,他们各奔东西。他十几岁便出来漂泊,到过广东谋生,见过人间冷漠。回来,遇见她,是上天送给他最好的礼物。如果可以,他想一直在她面前,为她遮风挡雨,偶尔累时,可以拥她入怀。他并没有看上去那么潇洒,有时,低落也会占据内心。曾经在校园不可一世,现在遇上一个人,连喜欢,都畏手畏脚。以前听过一句话:“若有一天能和你肩并肩,那一定是世界上最美的风景。”

(出自《竹马钢琴师》)家中出了变故,秋洋没有告诉杨凌,面对杨凌,她还是笑得灿灿烂烂。他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但又说不出来。一个倔强,一个没有深究。星期天下午,杨凌送秋洋回学校。来到校门口,杨凌给她买了好多烧烤,好多水果,秋洋差点拎不动。见杨凌还准备下手去买那个什么鬼台湾红豆饼,秋洋真的是遭不住了:“你今天捡到钱啦?买那么多,你当我是哪吒,有三头六臂啊!”

杨凌不管,扫码付钱,一气呵成!“靠!毛病啊你。”

暴躁小秋上线!他把饼塞入她书包中,开口对她说:“最近总感觉你瘦了,多吃一点,再说不是快期末啦,这次模拟你不是说没考好吗。吃好一点期末才好发挥呀!”

他对她阳光一笑。好家伙,刚才上来的脾气瞬间无影无踪。“嘁~”秋洋笑起来。拎着一大包东西回到寝室,该分的分点,该放好的就放好,该吃的吃掉。一口红豆饼咬在嘴里,秋洋的眼眶莫名地湿了。应该是红豆饼太烫,要不就是太甜了,秋洋不怎么喜欢甜食。对~一定是饼的原因。秋洋这样告诉自己。再坚强的人也会在一个人的时候卸下伪装。孤独感最喜欢在一个人的时候找上门。面对家人,她不能说“不”,回到学校她强颜欢笑,在他面前,也不能暴露。小小的肩膀,承受了这个十七岁花样年纪不该承受的压力。这个年纪,我们应该是面对书本拼命地学,而不是面对各种费用每天发愁。现在回想来,可以用几句话就把当时的情况说清楚,但是当初经历时,那么的艰难,那么的黑暗。一个人在黑暗中行走久了,突然有个人带着一盏灯上来与你一路同行,那时你会好惊讶,又好开心,即使内心已是崩溃边界。内心崩溃时有个人看出自己的脆弱,给自己一个拥抱,那一定会在心中留下很深刻的记忆。稀里糊涂的又过去一个星期,模拟期末考试成绩出来。秋洋是班上倒数第五。这成绩下降的有点快。班主任找秋洋谈了很多,了解到她的想法。劝秋洋读书,帮秋洋交了补课费。虽然,小金老师(班主任)有时候挺凶的,但不得不承认,他是个好老师。秋洋打心眼里感激他,如果不是小金老师拉秋洋一把,恐怕这一笔补课费就成了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棵稻草。晚一点的话,恐怕不想读书的想法就长成参天大树了。秋洋知道,其实小金老师也没多少钱,他才刚刚新婚,现在还帮秋洋交补课费,每个星期还给秋洋一两百块,真的是一位很疼爱学生的好老师。金老师给秋洋时,秋洋不愿拿,直到小金老师说算借给她的,她才同意。不过,小金老师给秋洋后,却从来没提起还钱这事。佛曰:“万物皆有因果。”

秋洋遇到这样的好老师,也是她应得的。她那么乖,老天怎么舍得把她的路堵死。自有贵人相助,帮她度过难关。这些事秋洋一个字都没和杨凌提过,也还是那样笑哈哈的。隐藏得那么好,都还能被杨凌察觉异样,是不是可以证明这个人很值得。不然,他怎么会发现自己隐藏起来的脆弱。小金老师给的钱,一百她拆成两百花,为了省钱她经常不吃早餐和晚饭,怎么会不瘦。秋洋总囔囔减肥,而杨凌有时也会假装嫌弃她微胖,可当杨凌看到她为了减肥没好好吃饭时,又很生气。他想要她健健康康,不想她为了减肥弄那些乱七八糟的。杨凌并不知道她遇到了什么事,他能感觉到秋洋的不对劲,但是没有多想,以为是成绩下滑了,心情不好,又见她有点瘦了,猜想肯定没有好好吃饭,就给她买好多吃的。在学校哪来那么多时间减肥,肯定是没有好好吃饭造成的,没好好吃饭怎么能把学习搞好。看秋洋在学校瘦下去,杨凌觉得心疼。单纯的杨凌啊~就差一点点,就被她蒙骗过去了。那天他在工作,家平打电话来:“凌哥你在弄啥嘞?”

“有屁快放。”

“啧,怎么能这样呀!”

“什么事?”

他有些不耐烦,工作时他不喜欢被打扰。“小秋妹家里出事情的是你知道吗?”

杨凌放下手中的工具,拿起手机,语气变得严肃:“她怎么了?”

“他老爸老妈闹掰啦!他老妈都跑咯,到现在都没回来呢,他老爸也不管她跟她那两个弟妹,好像连生活费都没给.......”杨凌脑子飞速反应过来,怪不得他总觉得不对劲!怪不得他老是莫名心慌!怪不得她瘦得那么快!怪不得.......一切的异样,一下子都想通了。所以她瞒自己这么久,一个人承受了那么多吗?为什么?“凌哥,凌哥?喂?”

家平的声音拉回他的思绪。“你在听吗,凌哥?”

“咳......我在我还在忙,不说了。”

他挂掉电话,陷入沉默。所以她没有告诉自己是为什么?她是怕欠自己什么吗?杨凌看着眼前的电梯,扫了一眼旁边的工具。心里,突然好痛。:是啊~他就是一个修电梯的,拿什么配得上她。二十出头的青年,那一刻觉得好无助。他知道他认真了。可笑吧,他想过娶她回家。虽然他们才在一起三个多月,但是这种想法却是真真切切地有过。他知道秋洋是准大学生,以后前途无量,最后他们的结果极大可能分道扬镳的。所以,有这种想法,都会被自己第一时间掐灭。甚至有时候,他怕耽搁她学习,每次星期天,她出来找他玩他都会掐时间送她回学校,生怕耽误了她学习。有时候他想问她“和我在一起,有没有影响到她学习。”

可又不敢问,害怕一问他们就结束了。他很矛盾,有时候想快刀斩乱麻,却又总是想着,再等等吧,只要她不嫌弃,就一直默默在她身边。如果一定会分开,那也等到必须分开的那时吧!深到骨子里的爱,便是卑微。明知道你光芒万丈,无法触及,却还是忍不住向你靠近。哪怕你的光灼烧到我,哪怕最后,我会化成灰烬。可是现在,他真的心好痛。连家平都知道了,就他不知道。他跟个傻子似的,还单纯以为是没有好好吃饭。杨凌即自责又难过。自责自己为什么不能早一点发现,为什么不问问她怎么了。难过她为什么不能告诉自己?是怕欠和他有太多纠缠?还是说她根本不需要自己。可是告诉他又怎样?他愿意帮助她,什么补课费,什么生活费他都可以给她,又不是非要她还。守着倔强,把自己据之千里........他知道秋洋倔强,可也希望,她可以有时在自己面前示一下弱,依赖一下自己。太过倔强让人心疼,也让想保护她的人误以为自己可有可无。修好电梯,出门,杨凌点了支烟,漫无目的走在人群中。第一次发现,烟的麻痹作用不在了,他无论抽了多少支,心里都还是那么失落和痛。谁是谁的救赎,谁是谁的黑暗中的光。两个无助的灵魂,都在这天夜里失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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