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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8、飘雪除岁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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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个梨园瞬间安静了下来,冬风依旧,灯火依旧,梨树树枝的晃动也依旧。风夜灯笑得直不起身,坐在地上:“帅哥,你知道你现在像什么吗?”

她含蓄地笑了半天:“就像是一只暴怒的疯狗,狂躁地见人就咬啊有木有!”

叶廉清本想笑怼,一听后半句,卧槽,笑不出来了!啥都不说,直接打吧!“许闹!!!”

一声河东狮吼宛若平地一声雷,炸响在两人耳侧。叶廉清伸手就是一个黑虎掏心,被梅君鹤生生拦下,又一个扫堂腿,梅君鹤轻轻一跳。风夜灯就这样看着两人打来打去,多么好的武打片啊!她裹紧了披风,坐在棉被齐全的软榻上,又觉得腿太冷,把披风扔在躺椅上,脱了靴子躺在厚厚的褥子上,窝在暖和的被子里看着现场版的大浥朝《武林风》!她很好奇,叶廉清的功夫究竟有多好呢?让我们一起来见证一下好了,鼎鼎大名的车骑将军叶廉清,被穿越的特种兵女汉子占有了身体之后,究竟会有怎样的爆发力呢?风夜灯简直就想立刻做直播,当然,她也这么干了。此刻她正举着小几上搁着的银樽,开始滔滔不绝:“现在是梅方占了上风,请看叶方由下盘攻击改为上盘。嚯,好一个回马枪啊,可惜被截住了……”叶廉清被气得几乎发狂:“许闹,你给我闭嘴,还让不让人打了!”

风夜灯笑眯眯地喝了一杯小酒:“打,继续打啊~我正在给你们做直播呢!”

叶廉清只吼了一句:“做给鬼看呢!”

小小的身子在风里站得笔直,满脸迷茫和认真的眼睛:“二叔,韬儿是人不是鬼的。”

风夜灯一口酒呛住:“噗——哈哈哈哈……这真是神补刀啊!哈哈哈哈哈哈……”她笑得直流眼泪,一边捂着肚子继续笑,一边腾出手来给自己擦眼泪,根本说不出话。叶廉清只觉得快被猪队友弄得一阵气堵,奶奶的,这熊孩子要不要出现得这么及时!看来她以后不能老是让叶承韬来梨园了,太坑他二叔了有木有!梅君鹤都忍不住笑出声来:“噗——叶二公子,看来你跟韬儿的默契度不够啊!”

叶承韬又是严肃地回答:“舅舅,二叔跟韬儿打的时候挺默契的。”

叶廉清要吐血了:“韬儿,你站那儿看看就得了,憋说话。”

风夜灯又是爆笑起来:“哈哈哈哈……帅哥,你们家承韬太萌了,这孩子真实诚啊!哈哈哈哈……看来你果然还是适合跟小盆友比武,来,快放过我们家小野鹤,再忍着内力跟你打会受内伤的!快点的,快别折磨我家小野鹤了!”

叶廉清最终住手,仰天长叹:“我有一句MMP不知当讲不当讲!”

风夜灯果断神补刀:“M~M~P!我的四川话比你标准些。”

叶廉清一口闷酒下肚:“我得降降火了,不然得被你们这群人气死!”

风夜灯立刻软下来,端茶倒水地哄着:“哎哟喂,没事啊没事儿,我就是逗你玩!来来,喝杯温茶降降火~”叶廉清瞟她一眼,又翻个大白眼,接过茶杯,猛地一灌:“等下……我还想跟你家梅少再切磋切磋,许久未逢此对手了。”

风夜灯欣然点头:“好,你开心就好!”

说着说着,风夜灯瞅着叶承韬又笑了,”话说,你家承韬也太可爱了,简直就是‘专业拆台三十年’啊有木有!”

叶承韬则是一脸不解地望着风夜灯:“舅母,什么是专业拆台三十年?”

风夜灯露出迷之微笑:“就是揭短啊~傻小子,这么实诚,以后怎么当凉王府的世子;这么耿直,以后怎么追媳妇儿呀~”谁曾想,风夜灯只是说笑,叶承韬却是真的追妻之路坎坎坷坷……叶廉清也不由得蹙了眉头:“唉,看来还是我们太偏爱他了,这世道可由不得天真烂漫,无知无畏!”

梅君鹤倒是坐下来抿了一口温酒,不缓不急道:“听闻菩提子收徒,就在大慈恩寺,离青都不甚远,他的‘一叶菩提’可是名扬四海的,若是韬儿足够强,再好生教导,兴许能省了在阴沟里翻船的风险。”

叶廉清也陷入思考…………~~~~~~~~~~~~~~~~~~~~~空中又开始飘雪,白色的晶莹宛如天空落下的羽毛,轻柔而密集,温婉而缠绵。夜风已经弱了许多,舒缓地拂过梨园,带起几朵雪花跌进灯火之中,镂空的灯盖下发出滋滋的声音,火芯便开始晃动。风夜灯突然发现不远处站着一个人,蓝衣轻缓地在风中浮动,白发用一支翠玉簪挽住,倚着梨树好整以暇地观望着。灯火阑珊,看不清那人的表情,只感觉那人的眸子映着火光,依稀透露出几个字——我也是来看戏的!雪花簌簌飘落,犹如半空漫步,旋转着缓缓飘下,又似一叶扁舟,将空气当做了万顷碧波,一晃一荡。更大些的洁白宛若舞姬,随着晚风翩翩起舞,身姿摇曳的同时,点缀在梨树之间。趁着灯火斑斓,一黑一红时而在枝头飞掠,时而在地上施展拳脚。看这一时半刻难分难解的模样,感情这两人还真是棋逢对手,兴致盎然!风夜灯凝视着空中洋洋洒洒的纯净,蓦然间,一朵雪花落在她眉心,冰凉的触感,莫名地想起了那首她喜欢多年的古风歌曲——《眉间雪》,熟悉的旋律在脑海深处不断回响。心有所感,情不自禁地爬出温暖的被窝,甩开衣袖,起舞清唱起来,那是一种带着别样深情的嗓音:“是不是 每种感情都不容沉溺放肆,交心淡如君子只道是 那些无关风花雪月的相思,说来几人能知院内冬初,昔年与你栽的桃树,叶落早做尘土新雪来时,又将陈酒埋了几壶,盼你归来后对酌”梅君鹤与叶廉清一掌分开,身姿绰约得恍如女子,尽显妩媚,却暗自有英姿焕发感。他轻轻拂了拂衣衫上的雪花,直直看向那个梨树下起舞的女子,衣衫略显单薄,身材凹凸有致,唱得很入情,舞跳的更是清丽宛转。叶廉清受不住梅君鹤的内力,红唇已经涌出了缕缕鲜血。竹尘赋上前,轻轻拥住她,她却浑然不顾地随意拭去,同样专注地看着许闹。她深深地确定了一件事,有梅君鹤在闹闹身侧,不会有人伤到她了!竹尘赋与自己交手用了七成功夫才可与她打成平手,而这个男子分明用了不到三成的功力便能伤她!这样诡异的实力,怕是秦枫都敌不过的吧?而这人竟然还曾是秦枫的属下,秦楼深不可测,但自己跟秦枫切磋过,梅君鹤的身手,简直是到了无法用言语来形容的地步!风夜灯的声音并不轻灵,也没有黄鹂夜莺那般惑人,随心而歌,却是清婉动心:“最害怕,酒肆闲谈听见你名字,语气七分熟识回过神,笑问何方大侠姓名竟不知,笑容有多讽刺”叶廉清很喜欢听风夜灯唱歌,因为她的歌声里都是浓郁的感情,满满的深情与酸涩,揪得人心疼。风夜灯唱过第一部分,又酝酿了情绪唱第二部分:“斟酒独酌,细雪纷纷覆上眉目,清寒已然入骨还忆最初,有你扯过衣袖轻拂,笑说雪融似泪珠”竹尘赋同样看得痴了,他不知道,原来梅夫人居然这么深藏不露,更重要的是梅居然很在乎她,看起来谢文墨似乎被抛弃了呀~难为他还给谢文墨好心提醒过呢!用叶廉清的话来说,真是浪费感情了!他别有趣味地欣赏着这首很特别的歌,从唱歌人的举手投足间,能看到一股不一样的情致——朦胧如爱情之诗,却又纯洁似白雪般的惺惺相惜,那深情温柔得恍若纷扬的雪花,轻轻地、静静地绽放。风夜灯已经深情如许地唱着最后的部分:“桃树下,那年落雪为你唱一段乐府,信了人不如故只如今,茫茫大雪之中等着谁回顾,明知无人回顾谁能初心、不、负”白雪依旧寂静地落下,不急不缓,像极了冗长的回忆,渐渐被埋葬。似乎等着雪化,那些记忆中《剑网三》里面的故事便如雪水般浸入大地,再不曾出现。此情此景,此时此刻,心静了,波澜不起;情止了,不曾来过!她知道,这师徒情无关风花雪月。她玩过手游《御剑情缘》,那是她第一次玩游戏第一次认师傅,后来师傅弃游,她还哭了好久。说真的,她对那个丑师傅从没有男女爱意,只当他是师傅,也是真的能明白,原来,有蠢师叫她“逆徒”的时候,是这样有趣和开心!那时候她终于知道,原来师徒情是这样的,而不是每一段师徒情都是师徒恋,也不是每一场《眉间雪》都是《花千骨》,还有那些无关风花雪月的思念!风夜灯垂下双手,静默地站立在轻风缓雪之中,徐徐仰首,双眸轻阖,薄唇半张。一股白气轻缓地自口中溢出,凝结又消散。青丝微扬起,与雪花缠在一处,白色夹杂间,尽显清雅冷然。这一刻,她仿佛是下凡而来的仙女,清冽悠然得宛如碧莲,悄然绽放于天地间。她也在想跟梅君鹤的关系,其实梅君鹤对她而言,亦师亦友,但更多的是惺惺相惜!她的爱情之路布满坎坷,而梅君鹤却是亲情之路无尽荒凉。衣不如新,人不如故,只是不知道,未来的路,究竟能否初心不负!她如这般思忖着,充满迷茫和无措。梅君鹤明白,她定是在忧心以后的日子,幽幽地叹口气,上前将她缓缓揽入怀中,温暖的胸膛泄露了炙热的情感,柔情的眸子融化了冰雪的清冷。风夜灯冲他温柔一笑,将头轻轻贴在他身上,朱唇刚好腻在他的胸口,印上一个轻柔甜蜜的吻。经过了这些,与故人相逢,再血淋淋地剖开回忆,然后处理这具身体的“婚姻大事”,简直没时间去想未来。她想好好地去珍惜这个一直陪伴她走过回忆的人,不由抱紧了他的腰。梅君鹤的双臂分明一僵,温热的气息变得灼烫,烧着她的头顶。他的手臂不由一紧,呼吸声陡然一转,沉重而热烈。风夜灯只感觉腰间的手蓦然紧了些,不明所以地抬起头,好像全然不知是因为自己。一脸茫然地仰着小脸,眨巴眨巴的双眼透着几许疑问,见那人专注地望着自己,眸中多了一丝欲 念。她的身体紧紧贴着这人,在她依旧迷惑不解时,渐渐感觉到某个地方有了变化……她不知所措地望着他:“你……我……我不是故意的……我就是觉得你身上挺暖和……”梅君鹤不作理会,低下头狠狠地吻住她的话,以自己的身体挡住那边观赏的二人。叶廉清很识趣,立刻牵着竹尘赋的手:“哎哟喂,春宵一刻值千金呐~”竹尘赋随即附和:“走,咱也去亲 热!”

叶廉清郁郁地白他一眼,扭头嘱咐:“等下府里人会一起吃年夜饭的,梨园安静。我们几个在梨园一起喝喝酒,你俩可别超时了!”

风夜灯被惊得一震,尴尬地瞪大眼睛,想推开这家伙,无奈功力浅薄。下一刻梅君鹤便松了手,他最终还是无法抑制强烈渴望,直将她打横抱起,塞进梨园中央的木屋。风夜灯看着他急切的样子,弱弱地说了一句:“那啥……你不是说,你的火蛊,不能……”梅君鹤凑得更近了:“你不是说,可以用手么?”

风夜灯一脸懵逼地望着他,卧槽了…………叶廉清带着竹尘赋回到梨园,梅君鹤给风夜灯穿好衣裳,满足地吻了吻她的脸,这才牵着她出来。风夜灯坐在软垫上,一脸吃了苍蝇的表情,逼着那货给她洗了半天的手才回来。风夜灯没好气地转过头,看着梅君鹤就像是看着敌人:“我饿了。”

梅君鹤笑得很谄媚:“想吃什么?”

风夜灯努了努嘴:“豆腐。”

梅君鹤抓紧盛了一小碟,夹起来吹了吹,递到她嘴边:“当心烫。”

叶廉清撇撇嘴,挑了一筷子豇豆,递给竹尘赋:“当心烫~”竹尘赋虽然是满头的黑线,但还是张嘴吃下去:“谢谢夫人~”四个人就在这样古怪的氛围中吃完年夜饭,准备大玩特玩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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