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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唱尽千阙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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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的祥和兴致,都是那些将士们用鲜血换来的。面对着此刻的安定的幸福生活,风夜灯没有心情感慨什么夕阳无限好,却忍不住念起《木兰辞》里自己最喜欢的一小节:“万里赴戎机,关山度若飞。朔气传金柝,寒光照铁衣。将军百战死,壮士十年归。”

蓦然,她笑了:“果然是这样啊……哪里有所谓的岁月静好,不过是有人替你负重前行罢了!只是,死去的人已经得到解脱,活着的人才要更加珍惜!”

艄公回头看着她:“小公子,你将才那些话真是叫人心痛。不错,额(方言,我)滴祟(方言,小)儿子就是在那场战争里没的,叶将军亲自带江梧副将来看额,告诉额滴也是好好儿活着!”

说着,艄公突然笑得很开心,目光悠远地望向远方:“可是,你知不道,额滴儿前几日回来了,说是当初昏死,过河时被浪头打落了水。后来被一个女子收留,还不嫌弃额儿一条腿残疾,给额儿生了个胖娃!以前额总是骂他么得出息,那以后再么说过。”

风夜灯一愣,剧情居然如此反转,老天爷真调皮!只不过,失去过的人,才会更懂得拥有的幸福。梅君鹤出乎意料地惆怅了:“所以啊,人这一辈子,做人做事,还是要无愧于心才不会后悔,上天并非对所有人都仁慈。”

风夜灯点头:“说得不错,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虽然上天一视同仁,但我要与众不同!我一定要珍爱生命、热爱生活,还要仰无愧于天,俯不怍于人;在江湖就除暴安良,在朝堂就除残去秽!嗯……小野鹤,你觉得我这个理想,伟大不伟大呀?”

梅君鹤轻咳一声:“你的确很有想法……”风夜灯大大地翻个白眼:“我就知道你是在嘲笑我!是是是,梦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我懂得的!”

她又思想一转,扬眉轻笑道:“小野鹤,我有个美好的心愿——东郡之滨,昆仑之巅;晋中以北,岭南以南;横捭八千,纵阖六千。逍遥自在,洒脱豪迈;天上地下,与君同在!”

梅君鹤抬起手,准备揉她的头发寥以安慰,却在半空硬生生顿住,尴尬地咳了咳,望向远方:“但求,天遂人愿。”

风夜灯同他一起穿着黑色的长袍,男子的装扮,他如此便是有龙阳之好的嫌疑!最终,就在尴尬的气氛中,他们上了岸。风夜灯不休息,拉着他紧赶慢赶。她体贴梅君鹤为她花了太多钱,就只买了一匹好马。然而尴尬的是,坐在前面飞沙走石脸如刀割,坐在后面手臂酸疼。为了不耽误行程,她只能与梅君鹤面对面坐着,将脸贴着梅君鹤温暖到灼热的胸膛,伸手揽住他的腰。~~~~~~~~~~~~~~~~~~~~~朔州,醉乡阁。边塞到底不一样,青纱帐内袅袅香气中夹杂着青草味,没有精细的雕工,所有的建筑都带了粗犷的气息,却很是吸睛。只不过,狂 野的胡族男子给人不安。“小野鹤,你觉得我现在的功夫,能打的赢这些人不?”

风夜灯不瞟一眼胡人,“要是可以,我就留下来~”梅君鹤告诉她,那些本是狄族人,自朔州被收复,所有狄族人便改做胡族人,以此来区分那些北狄人。梅君鹤的眸子淡淡扫过几个异族汉子,络腮胡及胸,浓眉大眼,孔武有力。他不禁有些担忧:“凭你现在的功夫,想赢,怕是有些困难呢~不过没关系,我会保护你。”

风夜灯感激地看着他:“你都不怪我?”

梅君鹤笑着摸了摸她的头发:“只要你开心,我都支持你。”

风夜灯安心地同店主开始商量,最后达成一致——她卖艺不卖身,为醉乡阁招揽生意,四六分成,但不签卖 身契,随时可以离开。其实,少数民族也是挺好相处的,这些胡族人就很和蔼可亲,咳,是很热情好客!说起少数民族,渠漫就是半个少数民族,她随了母亲那美丽而特别的维族五官,却拥有着父亲南方人的白皙又紧致的肌肤,不怕衰老。好的全部遗传给了她,莫清茶也是,一半白族一半汉族的血统!六月十六,醉乡阁的露天红台。月光洒落一地清水,明灯围着台子,照亮了仲夏的夜空。这样月华如练的夏夜,台下喧闹如昼。在风夜灯一袭绿衣上台的一刹,台下寂静了。她眺望远处,一对情侣正在分别,让她不经意间想起几日前的大暑,她第一次见梅君鹤蛊毒发作得那样惊心与恐怖。那时,她以为梅君鹤会就那样死去。那天的恐惧和无措,狠狠地印在了她的心里。这一刻,风夜灯没缘由地忘了已经准备好的歌曲,反而直接换成了应景的歌,1989年的元旦,陈慧娴唱的那首《千千阙歌》。她最喜欢的三首粤语歌,都是陈慧娴的——《人生何处不相逢》、《飘雪》,加上这首。她喜欢这样淡淡的忧伤,静静地凝望。她随意一瞥,便望见了对面飞檐上坐倚着的人,长袍在风中微摆,如仙似画。风夜灯开口先唱了《人生何处不相逢》,当然是汉语版的,粤语版估计朔州没几个人听得懂——“随浪随风飘荡,随着一生里的浪你我在重叠那一刹,顷刻各在一方……”——————————————————————大暑又至,热气灼灼。风夜灯早就热得睡不着了,翻身爬起来,一边咒骂吐槽,一边冲凉水澡:“是谁说古代不热?热不死你!”

泡在浴桶里的某只待着待着,居然在水里补了一个回笼觉~“嘭——”重物倒地的声音惊醒了她,立刻爬出来穿好衣服,飞也似地去了隔壁房间。梅君鹤趴在地上,只着一件短衫和亵 -裤,努力朝着浴 桶爬过去,浑身闪着可怖的丝线,一个金黄色的光点在他身体里乱窜,像是在啃噬那副躯体——他的双手拼命扣着地面,颤抖着在青石上留下了深刻的抓痕,尽管压低了声音还是能听出,此刻的他正忍耐着巨大的痛楚。风夜灯跑过去,卯着劲儿驮起梅君鹤,准备将他放入装满冰块的浴桶:“等下我给你打冷水擦擦身子!”

梅君鹤的身体突然狠狠刺痛,在风夜灯腰间的手臂猛地收紧,嘴里咬着的木棍骤然断裂,戳破他的双唇。似乎过了一个劲头,他清醒了片刻,吐掉了口中的残屑,还来不及嘱咐风夜灯,双眼却再次如火焰般泛着红光,然后在她肩头死命一咬,鲜血淋漓。风夜灯吃痛地倒吸一口气,眼泪不受控制地飙出来,意识有瞬间的模糊。蓦然间,她感觉到背上有滚烫的液体跌落,顺着那张嘴融入伤口,如同撒了一层盐,又痛了几分。只不过,他的牙齿虽然已嵌 入肌肤,却始终没有再深一分一毫,哪怕忍得再多么痛苦!他在落泪么?为什么会哭?难道,是因为伤了自己?梅君鹤不等她想通透,便松口推开了她,步履蹒跚地爬进了冰块堆里,总算安静了下来。风夜灯怔怔地望着那双眼,泪水早已蒸发,只留下两行泪痕,不知怎的,突然觉得肩头也不痛了,心里却疼得无可附加——君鹤,你是那样自持的男子,是在刀刃上过活的男子啊!究竟是怎样的疼痛,才会教你变得这般失控!她默然转身,生怕他看见自己滑落的眼泪,怕他会心疼,声音平淡无奇:“我去冰窖再拿点冰块过来。”

梅君鹤缓启双眸,眼中的火焰和红光已渐渐消却,望着那袭绿衣,疼惜的神色中,多了几许哀伤。冰块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融化着,甚至大部分还没融成水就已经化为烟。风夜灯再次进来,只见白雾升腾,看不清梅君鹤的样子,有些慌了:“小野鹤,你没事吧?”

她没有等来回答,只得提着一大桶冰先进门,摸索着放在浴桶旁边,伸手往里面够:“你快说话啊!”

“噗——”一口热血喷了她满手,她疯了般地摸到炭炉般的身体,将梅君鹤从桶里拖出来。她已经没有眼泪了,实在没办法,最后只能将梅君鹤连拖带拽地移到冰窖里,这才瘫 坐在地上喃喃自语:“小野鹤,不要死!你答应过我,会活着……不要死……”不知过了多久,风夜灯只觉得快被绝望淹没了,目光呆滞,没有焦点。忽然间,听得前面传来一声轻如耳语般的叹息,如梦似幻:“傻姑娘,快起来……”风夜灯霍然抬头,梅君鹤扶着冰块坐在自己面前,身子倚着冰墙,浑身湿透。梅君鹤此刻虚弱得似乎一根手指便能轻易将他推倒,她看到被折磨得脆弱不堪的男子,不自禁地落泪:“你这二十二年是怎么过来的?”

梅君鹤的脑袋也靠在冰墙上,脸颊泛着还未消却的诡异红润,笑得很勉强,饶是那般羸弱的模样,眸子,却亮得犹如夜空璀璨的星光:“小夜灯……母亲为了生我,不惜要舍命保子……她那般拼命,不是为了让我受不住命运的摧 残而自尽啊……我怎么敢,不好好地、努力地活着?”

那一刻,风夜灯扑到他怀里大哭:“小野鹤,小野鹤!呜呜呜呜……”梅君鹤不知所措地望着眼前哭成泪人儿的小脸,好一阵才缓过神,轻轻抚摸着她的头发笑了:“傻姑娘,莫哭了,熬过来便无妨的。”

见她还是哭,不由得换了个话题,“小夜灯,你不嫌我一身汗味么?”

风夜灯猛地抬头:“我只闻到你身上的梅花香气!”

梅君鹤瞅着那两只含着泪花的眼睛,红红的肿肿的,有些充血,长长的睫毛还挂着未落下的晶莹珠子。他怜惜地替她拭泪,目光划至她肩头的那处咬伤,鲜血透过薄衫渗出来,一片血肉模糊。他的指尖微微颤抖,不敢去触碰,眸子里全是悔恨和愧疚,嗓音沙哑而沉痛:“夜灯,对不起。”

风夜灯几乎是瞬间就笑出声来,努力扬起泪痕交错的笑脸:“没事,我不疼!”

梅君鹤细细地凝望着那张圆圆的小脸,弯眉微拧,眼角含笑,薄唇轻抿,强颜欢笑的样子看的他心都要碎了!然而,他又不忍打破她的倔强,她会觉得是她没用,又在连累自己,只能暗自心疼。傻姑娘,其实我才是拖累你的那个,我才是那个负累啊……一时之间,他不禁扪心自问:梅君鹤,这就是你说要给她的爱么?多可笑啊,你凭什么……凭什么说你爱她?!除了伤害,你都给过她什么?!可是,要放手么?不!我舍不得!呵,夜灯,我该拿你怎么办……怎么办……他想着想着,手指不由自主地拂过她的眉眼,那样专注地望着她,就好像一眼能够万年,转瞬便能望尽地老天荒。风夜灯同样也仔细地注视着他的神情,从自责愧悔到自嘲自讽,又柔情缱-绻到无助彷徨,最终都化为了沉寂。她看到了他,眼底深处的悲凉与无奈,夹杂着隐忍的绝望,却又泛着淡淡的不甘,无声地诉说着心底难以言喻的情绪……她何尝不明白,以后爱梅君鹤的这条路,只会越来越崎岖,越来越艰辛,越来越苍凉!他们两个,就像是两只刺猬,即便互相伤害,也不愿、不肯、不能罢手!莫说是梅君鹤,就算是她自己,也舍不得半途而废,哪怕无疾而终,又如何呢?直道相思了无益,未妨惆怅是清狂……想着,她就笑了,笑意愈来愈深,眼泪却愈来愈多。二人俩俩相望,仿若一场交心的倾谈,最后,还是梅君鹤先别过了脸。梅君鹤眼眸微闪,捂着右肩,眉头紧锁,哑着嗓子:“你去我屋里,拿我的锦袋过来,快去快回。”

风夜灯以为他的旧伤复发了,慌里慌张地窜了上去,轻功也用得极为熟练。梅君鹤不由得摇摇头,笑了笑:“真是个傻姑娘!”

待风夜灯赶回来,献宝似的捧到他跟前:“喏,给你拿来了!”

梅君鹤顺着她的惯性,径直拉到怀里搂了起来,温柔地为她处理伤口,还一面絮叨:“再不包扎,就很难好了,到时候可要剜 肉的~”伤处也不知是疼麻了还是冰麻了,反正没什么知觉,直到梅君鹤给她上伤药,猛地一疼,闭眼将手握成拳头,拼命咬着下唇不发出声。梅君鹤心疼极了,将她的手掰开,把自己的左手搁在她右手心里,任由她狠狠掐着,撒了金疮药,又涂了一层冰肌玉骨膏:“这样会不会好点?应该没那么疼,好得也快。”

风夜灯瞅着那个白玉盒,突然感到很心疼:“这个药膏……很贵吧?”

梅君鹤有点无奈:“不过一盒冰肌玉骨膏罢了,你若是想要,我便让江东再送来几盒便是!”

风夜灯两眼放光,双手合十:“真的呀?那我拿去卖钱行不行?!”

梅君鹤觉得,这画风变得好快,更多的是无语:“你准备卖多少银钱?”

风夜灯眨眨眼:“我记得妙玉坊的冰肌玉骨膏,在惊鸿楼只有红牌姑娘才用得起,大约是一百两一盒……”不等她算清楚账,梅君鹤虽然不想打击她,但还是实话实说:“那不是真正的冰肌玉骨膏,只是霜雪玉花露,不过有‘小冰玉膏’之称。而真的冰肌玉骨膏,有市无价,每年只出十八盒,发送到大浥朝十四个州,整个青都,也只有四盒,两盒进贡上缴给大浥朝皇室,所卖品才两盒,一盒,一千两……”风夜灯瞪大了眼睛,表情一言难尽,不禁口吃道:“就这么掌心大小的一、一盒,就要一、一千两?!”

然后开始在心里默算,浥朝的一两银子等于后世的穿越前的市价,一克十二块,那就是十二万软妹币,这么一小盒比什么雅诗兰黛、法国兰蔻都夸张啊?梅君鹤见她如此宝贝有些后悔了,怕她舍不得用。看来,得把江东召回来给傻姑娘长长眼界了,否则一副听天书的模样真的是……他无非就是逗逗她,可要是换了别人,恐怕会嘲笑她没见识了!他放在心尖儿上的人,什么用不得?风夜灯如果知道了,肯定会说“兄弟你想多了”,她才不会舍不得,毕竟能随手拿出来这么贵重的东西,一般都是有钱人,都是大富翁,都是金大腿啊!而且,一般而言是不差钱的,一般都会像马云大佬所说“其实我对钱没兴趣”……梅君鹤将锦袋里的一颗铁制弹珠弹到对面墙上的凹 处,出现了一道玉门。见怀里的人儿好奇地看着自己,便含蓄地笑了笑:“这里面有一套房子,衣柜里放着几套冰蚕丝做的衣裙,你去屋里擦擦汗,换上试试。”

风夜灯转了转眼珠,一个骨碌“噌”地跑了出去……梅君鹤便坐在原地打坐运气,将内息运转了两个周天,总算恢复了些气力,这才扶着冰墙绕着走到冰床上躺下来。风夜灯再次跑过来,看到他闭眼躺着,以为他又毒发了,连忙凑过去:“小野鹤你怎么了?要不要紧?”

梅君鹤方才脱力昏睡了过去,此刻醒了,却看到眼前人担忧的小脸又挂了眼泪,心像被针扎了似的,乏力地抬手揉着她的头发安慰道:“不准再哭,哭丑了,会没人要的~”他费力地挤出一抹笑容,手跌在冰床上,径直晕了过去:“我只是累了,想歇……”风夜灯白他一眼,脸色那么难看,还有心情开玩笑,又心疼得不得了,端来清水为他擦洗身子、换干净衣服!她知道,梅君鹤已耗尽了力气,每次他的蛊毒发作完,都会非常疲倦,就像濒临死亡的病患。梅君鹤的脸上已经褪去了蛊毒发作时的异样潮红,变得无比苍白,好容易才睁开眼:“扶我回屋吧。”

风夜灯点点头,直接将他挂在自己背上,一步步往外挪,一直坚持:“上台阶的时候你看着点脚下,摔倒了我俩就一起嗝儿屁了!”

梅君鹤轻咳了几声,他肺里依旧灼热,咳出来才好了许多:“好。”

风夜灯摸到这副身子,好似又瘦了,她心里不是滋味,这折磨人的蛊毒,当真是教人痛苦!她拼命地憋住一口气在丹田,才能稍稍背的动梅君鹤。二人相互扶持,终于回到了院里!梅君鹤躺在榻上,此时已经筋疲力竭,最后一口内力都用尽,疲惫道:“小夜灯,你担心了半天也去睡一会,走之前将屏风拉上吧。”

风夜灯点点头,直接回了卧房。那次蛊毒,梅君鹤用了两天两夜的时间,才真正恢复过来,在那两天,他整个人都显得异常憔悴和虚弱。梅君鹤告诉她,只是因为蛊毒在身体里的时间太久,才恢复得慢了点。风夜灯当然不信那些谎话,那都是他说来骗自己的,说白了是不想让自己白白操心罢了!因为她不止一次地看见那双忧伤的眸子,带着诀别时候才有的眷恋不舍和悲戚哀痛——他的身体,不知道还能与火蛊相抗多久…………—————————————————————风夜灯对众人行礼道:“小女子云乡醉,方才看见远处别离的恋人,有所感触,再给各位献上一首《千千阙歌》。”

她每次去KTV都会点这首歌,不过每次都是唱的粤语,这次她只能唱汉语了:“徐徐回望,曾属于彼此的晚上……明晨离别你,路也许孤单得漫长一瞬间,太多东西要讲可惜即将在各一方只好深深把这刻尽凝望”不远处的半空中,那人皱着远山眉,心疼得不可遏制。他何尝不知,自己爱的深沉,她亦然。然而对于他们来说,这条爱情路,注定布满荆棘!他想过放弃,不愿她担惊受怕。可是……离别的话,还未到嘴边,又咽了回去。不是不敢,是舍不得,而更多的,是怕她难过……台上,风夜灯唱得很入情:“临行临别,才顿感哀伤的漂亮……何年何月,才又可今宵一样……当某天 雨点轻敲你窗当风声吹乱你构想可否抽空想这张旧模样”台下居然有懂乐曲的人随歌声奏起了胡族的胡笳,有的拉起了胡琴。都说少数民族能歌善舞的,诚不欺我也!风夜灯懵逼地听着,居然怔了半晌才想起该唱曲中部分:“来日纵是千千阙歌飘于远方我路上来日纵是千千晚星亮过今晚月亮都比不起这宵美丽……”一曲毕,风夜灯离开了舞台,将台子留给了下一位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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