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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稍稍寒夜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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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梅睡到傍晚,身体总算恢复正常,慵懒地爬起来。风夜灯在厨房做饭,却没缘由地想起玲珑小院的主人——前任花魁楼惊鸿,因为风夜灯是楼惊鸿从良前调--教的最后一个姑娘,楼惊鸿待她极好,给她留下打点老鸨、护院和丫鬟的银两,这座小院也是楼惊鸿特意从花姐那里要来的,全部送给了风夜灯。都说戏子无义,女表 子无情,可是,楼惊鸿真的把她当作了亲妹妹。风夜灯问她为何?楼惊鸿只说:“因为你像曾经的我。”

后来,楼惊鸿告诉她:“夜灯,你记住,若能赎身,不可告诉夫家曾在青楼;若能保住最后一点尊严,愿你嫁个好人为妻,不求富贵,但求男子品行端正。”

因为是妾,楼惊鸿不能穿玄色中红,只能以里衣的红色做外披充当嫁衣。自己的四个丫鬟随着婚队送嫁,只盼着能护着楼惊鸿一二。这里的人崇尚黑色,连龙袍都是黑色底朱色边,绣五爪金龙,共九条,以示“九五至尊”;太子则为黑底朱边,八条五爪蟠龙;摄政王、宗亲王叔是以黑底朱边,刺五爪蟒袍;皇子、异姓王同样黑底朱边,绣四爪蟒袍;郡王、世子墨绿色底,纹螭袍。因此,黑色带红是这里最尊贵的色彩,黑底红边金丝线乃皇家特定的朝服,平民成亲也只能是黑色中红。其他的,如紫色,墨绿色、藏青色,便是其他官员的朝服颜色。太傅墨绿色绣仙鹤,大将军则是藏青色底纹白虎,车骑将军藏蓝色底刺金色豹纹。玄色(黑红色)朝服乃三公(太尉、御史、丞相)所穿,刺孔雀;紫色为九卿,绣云雁;其他如太守、郡守、县令都是蓝色朝服,只是每个官职胸前与后背的纹饰及头冠不同。临别了,楼惊鸿叹口气:“你要好好找个依靠,别像我这样随便嫁了人!”

风夜灯有一瞬间的失神,她从未见过楼惊鸿怨念的模样,在她的印象里,楼惊鸿素来温婉大方,很难有什么情绪,可见不过是再次沦为附属品!她忽然很心疼,不知是心疼自己,还是心疼楼惊鸿。其实她在青 楼这些日子,那些女人无非遇人不淑,抑或养儿养女,大多数跟她一样,是被卖的……至于放弃自我追求虚荣的,倒也无话可说。自古以来,烟花女子落风尘,薄酒一杯祭浮生。~~~~~~~~~~~~~~~~~~~~~~风夜灯听见屋外的动静便知梅君鹤已睡足觉,手下又快了几分。一刻钟后……梅君鹤洗漱完毕,端坐在小桌前,一脸懵逼地看着眼前清汤寡水的那碗:“这是……面?”

风夜灯丝毫没觉得有何不妥,咧嘴笑:“长寿面!我家那边都喜欢吃寿面,跟龙须面不大一样,我是西北人,寿面跟山东那边不同,我们那边讲究一根面拉成一碗,不能拉断才能叫长寿面!”

她一边笑一边杵着下巴说:“我第一次给男人做饭,和面的技术也不太好,虽然没多么好吃,但是一定还可以的!额……我从来没有做饭炒菜试咸淡的习惯,不过每次放的调料都不会差。你试试~”梅君鹤耐心地听她叽里咕噜地说了一大堆,最终选择直接开口吃,很特别的味道,面条煮的柔软却不失筋道。他笑:“很好吃,明年也给我做吧?”

风夜灯开心极了,她从来没有给除家人以外的男人,单独做过任何饭菜,第一次被男子认可,满心欢喜地答允:“好啊,以后每年我都给你做!”

梅君鹤手指微微颤抖,眼中闪烁着希望和欣喜:“此话当真?”

风夜灯噗嗤一笑:“那是,我说话算话,除非你生日我没在,那就没招了!”

梅君鹤心里有莫名的欢心和感动,搅了一筷子面汤,看着翠绿的葱花漂浮在面汤上,一时间有些发怔:“对了,山东是何处?”

风夜灯呆呆地笑了笑,尴尬地解释:“就是你们说的……额,就是东郡一带,我曾在东郡威县上了三年学堂,去过济州柳明湖赏荷花,登过泰县的泰山看日出。所以对那边的吃食都比较熟悉……呵呵……”梅君鹤很意外:“姑娘不似大家闺秀,倒像江湖侠女!”

他怕风夜灯瞎想——毕竟,汉家女子多讲求的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是以称作“闺秀”,闺楼之秀,若是到处跑,会被人笑话说不检点。风夜灯当然明白言下之意,并不介意地指出自己的地位,眸子里没有一丝自卑,只有坚定和坦荡:“我的确不是什么大家闺秀,也不喜欢做什么名门千金。比起闺阁豪门,我更喜欢江湖风雨!”

梅君鹤又停下了筷子,双眸清亮,一瞬不瞬地瞅着她。末了,他道:“江湖固然快意恩仇惹人羡,却是杀伐果决不眨眼,你确定你喜欢这样的日子?”

风夜灯犹疑了片刻,试探道:“小野鹤,听说你的功夫很不错呢?”

见梅君鹤没有反驳,继续道,“令江湖曾说,天下武学有九分,秦枫独占六分,吾与梅少各一分,天下人共一分。既然你的武功那么厉害,能不能教教我?这样我就可以保护自己了!”

梅君鹤许久不见回答,直至吃完长寿面后,安然地打个饱嗝,揉了揉健康的腹肌:“学功夫很吃苦,你确定要学么?”

风夜灯坚定不移地点点头:“确定、一定,以及肯定!”

那两只眼睛忽闪忽闪,发亮地盯着他,“你的意思是,只要我不怕吃苦,你就愿意教我咯?”

梅君鹤不置可否地看着她,双臂环胸:“你可知我会什么?道听途说可不是好习惯!”

风夜灯拍了拍他的肩,一副少年老成的模样说道:“骚年,你想请一个人帮忙,难道会不知道他能帮自己什么忙吗?”

这家伙看起来很精明的样子,怎么在她面前傻得这么可爱?不由好笑:“你说呢?”

梅君鹤挑挑眉,再问下去就显得自己太过愚蠢了,便学着她的样子皱眉道:“骚年?我已二十三,及冠便是成人了。”

风夜灯暗暗嘀咕——谁让你不束冠来着,总是用发带一系,让人轻易就忽略你的年龄!她摇摇头:“小野鹤,你还是发 骚的模样比较可爱,认真起来一点都不像你!”

梅君鹤唇角一勾,手轻轻抬起她的下颌,脑袋一歪,鼻尖挨过来,温热的气息带着梅花香气喷洒在她脸上:“你确定?”

风夜灯脑子一抽,猛地抬起头看着他:“你又开始发 骚……”一股莲花香气渐渐钻入鼻子,柔软的唇瓣沁着女子香滑入他口齿之间。心里莫名地紧张和欢愉,像是偷了鱼干的小野猫,惴惴不安又渴望难耐,慢慢加重这个错愕的吻。风夜灯别开脸,翻个白眼:“喂,你就这么喜欢调戏姑娘么?”

梅君鹤愣了愣,握拳轻咳一声:“抱歉。”

下一刻,他竟不知从何说起,解释和认错么?开什么玩笑,这丫头一看就是野蔷薇,满身是刺,定是巴不得自己服软,再要求什么奇怪的条件,他就万劫不复了!想着,索性换了话题:“你想学什么?”

风夜灯一听他要给自己教武功,开心得不行,忙抱住他的胳膊:“先学轻功吧?打不过也得跑得过啊!”

听说,秦楼的梅副手最厉害的是毒药和轻功,其次是内功和刀法。开玩笑啊,学东西自然要学最好的!后来她才知道,原来传说,真的只是传说而已!这个理论是不是太……梅君鹤本想说太丢人,但又一想,这丫头只是三脚猫的功夫,打不过也不能等着被打死。他点头:“明天开始锻炼体力,等你适应,一边学轻功一边修内力。”

言罢,他摸着下巴沉思,却发现已经有了短短的胡渣,皱起眉:“我总不能白给你教功夫,要么拜师,要么给点好处。如何?”

风夜灯怔住:“拜师肯定不可能,我不喜欢师徒恋!好处的话……要不我以后天天给你做饭吃吧?”

梅君鹤背过身子,仰首窃笑,他就猜到这个小花猫不肯拜师学艺,这下好了,终于有人为他做饭了!这种幸福已经十八年没有尝到过了,而且是那样可爱地做饭——躲着油点又勇往无前……他咳了两声回归平静:“小夜灯,明天吃什么?”

风夜灯蒙了:“你才刚吃过好吧!”

她想骂人,为了学武功,忍了!她神秘地笑道:“明天你就知道了,现在我要出去。”

这回轮到梅君鹤蒙圈了:“你去何处?”

风夜灯没有回答,冲他粲然一笑,匆忙跑开:“等我回来!”

梅君鹤看见了她眼里的点点星光,动人心魄又充满希冀,眉飞色舞又神秘兮兮。那抹身影消失在转角处,他从黄昏等到了黑夜……可是,等到戌时欲过,亥时将至,始终不见她归来。他起初是担心的,可后来一想,许是自作多情了,她不过是说说而已。~~~~~~~~~~~~~~~~~~~~~~~夜深了,她没回来,他终于不等了。毕竟初相识,信任不过建立在数次相见的情分上,何况他们什么都没有发生,连她口中的一 夜 情都算不上吧?是他太蠢,不过随意的一句话,他都记在心上!这一夜,梅君鹤在玲珑小院里站成了永恒……多年以后,每次回想起他都会心疼。后来,他再不曾离开过她。客房里,梅君鹤辗转反侧,难以入眠。他索性去找风夜灯,方至小院便听见飘忽的脚步声,而后,院门被人跌跌撞撞地推开,一道久违的身影倒在雪地。那抹绿色已经染上不少血污,衣衫褴褛,每一道划开的破碎都裸露着大片肌肤,没有女子应有的雪白,相反变成了青紫和淤红。她的身子蜷缩在一起,死死地护着怀里的东西,不知那是什么……梅君鹤先是用外披裹住颤抖的身躯,轻柔地劝慰:“小夜灯,松手。莫怕,我在。”

她像是用尽了最后的信念和力气,径直昏死过去,双手蓦然一松,两个灯笼和一块雕着花的玉石坠子从怀里滴溜溜地滚了出来。他不敢猜测究竟发生了什么,直接抱起她回了屋,又仔细为她诊脉,确认无误才安心给她换衣服。手刚搭在她的腰间,犹豫不定地瞅着那人,最终出去请了一位老妈子来给她擦洗身子换洗衣物,然后为她上药,花了不少银钱。风夜灯醒来的第一句话很奇葩,当即将梅君鹤问的无语了——“你怎么那么败家?”

梅君鹤睡意朦胧地回答一个哦字,风夜灯一声怒吼惊得他瞬间清醒过来,懵逼地看着她:“不舒服?”

风夜灯瞬间尴尬,挠挠头,嘿嘿一笑:“我就是怕你没钱……”梅君鹤脑回路慢了些:“何意?”

“请惊鸿楼的姐妹帮我就好了,干嘛多花钱?”

她想说自己没钱还人情,自己的赎金都没有呢!“不是每个青楼女子,都跟你与楼姑娘那般姐妹情深,你还未开 苞,除了歌艺,身子,就是你的本钱,而又在惊鸿楼不久,没有站稳根基。女人之间的妒忌,可媲美男人的野心,不可小觑!那日,你一曲成名,身价百倍,若还不长点心,未来的日子怎么过?”

梅君鹤分明在说一件很重要的事,偏偏表情尽显慵懒。他躺在摇椅里晃啊晃:“这椅子倒是挺舒服,在别的地方还没见过呢!”

风夜灯一个白眼翻过去:“废话,那是我专门托匠人打造的摇椅!”

她气呼呼地瞪了瞪梅君鹤,懒得理会,把自己扔在榻上,裹上棉被打瞌睡。其实她知道,女人多的地方是非就多,梅君鹤只是在叙述一个事实。之前在社会上摸爬滚打的时候就深刻体会到了什么叫做口蜜腹剑,什么叫做笑里藏刀!可是她不甘心呐,也不想听这个实话说得这般露骨,她不懂,为毛自己懒得耍花招,还是躲不过心计。梅君鹤睇了她一眼:“究竟怎么了?”

他怎么会说,方才看到她那个模样时,心里痛得难以言喻,很奇怪的感觉。记得竹说,只有当你心悦一人时,才会心疼,她受伤了你心疼,哭泣了你也心疼……可是,加之上次,他们亦不过只在一起呆了寥寥数日,还总是浑浑噩噩的度过,会是,喜欢她么?风夜灯听见这话就更郁闷了,刷地拉开被子看向他:“梅君鹤,你说我长得好看么?”

某骚包眉头一皱,没大没小的!梅君鹤给某人一个眼刀子:“你猜?”

“我……”她几乎下一秒就要爆粗口,为了学武功,忍了!咦?默默地发现为了学武已经变成口头禅!风夜灯腆着脸笑道:“小野鹤,你快说嘛~~我到底长得怎么样嘛?”

梅君鹤专注地打量了一遍,摸摸下巴:“还不错吧!虽不倾城倾国,倒也略有姿色。”

风夜灯蒙了:“是吗?”

梅君鹤总算意会了:“你是想问,其实你并不绝色,为何还会遇到非礼之事?”

“要真是非礼那么简单,我还是有办法对付的!”

她拖着下颌,可怜兮兮地瞅着对方,“可是,我刚才居然遇到了热衷S -M的郡守司马襄,差点抓去虐死了!!”

“挨寺挨穆???那是什么?”

“就是虐待和受虐,特指性 -虐待。还好没得逞!”

梅君鹤:“……”这丫头说话好直接、好怪异、好犀利啊!自己都快要接不住了!他拼命忍住想捂脸的冲动,抓住了另一个重点,蹙眉道:“就为了生辰,值得么?”

风夜灯笑了,不假思索道:“自然值得!任何人的生辰都值得被祝福,何况还是你!”

梅君鹤心里起起落落,但最后心花怒放:“真的?”

她点头,问了句:“我怀里的玉石子在哪儿?”

梅君鹤指了指案子上,一个绿色的折叠起来的孔明灯,一个绿色的走马灯,还有个玉坠子。三样东西完好无损地摆在那里,安静而美好。她小跑几步,拿起玉坠子递给梅君鹤:“绿色代表希望!这是我今天晚上去心悦小饰做的格桑花,就是你说的格桑梅朵!”

“为何要给我这个?”

“你昨天蛊毒发作一直喊着呢——格桑梅朵!我以为你喜欢来着……难道我猜错了?”

梅君鹤的大手扣住她的腕骨:“你如何得知我中的是蛊毒?”

风夜灯翻个大白眼:“你跟那个魔鬼说是虫子啊!”

她不能把邓睿说出去,万一这家伙一个兴起杀了他就不好了。毕竟江湖险恶,人心叵测,貌似厉害角色都不喜欢别人知道自己的秘密,没准儿下狠手了!她撅起嘴巴:“哎呀,你要是不喜欢我就扔了!”

梅君鹤扯住她衣袖:“我没说不喜欢!只是很好奇,你怎知格桑梅朵长什么模样?”

瞅了她许久,仍是瞅不出个所以然来,“你是……雪域女子?”

风夜灯双眸眨呀眨:“我是西北人嘛!我们那里也有高山的,挨着雪域的地方也有格桑花呀~”她才不会说她把军旅片《一路格桑花》看了好多遍!而且认识青海的朋友,传说中格桑花坠子也见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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