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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祸起萧墙(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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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爱的,别生气,过来这边看看,据说这块石头很不错哦!”

“滚蛋,娘们家家的懂个屁!”

盛怒之下的段天明一把推开打算安慰自己的葛倩,气哼哼地躲进角落,给自己倒了杯红酒!“怎么了嘛!不就是开出来的翡质地不好嘛,又不是真的没有翡。你别管那帮土老帽怎么想呢,以咱们的实力,只要靳师傅确定哪块石头有翡,咱还不立马把面子都赚回来!”

巴巴赶来的葛倩,本想再好好劝一劝段天明,可他越是提起刚才的事,段天明就越恼火,要不是在公众场合,他几乎恨不得将眼前这个娘们一脚踹出门去!“闭嘴可以吗?别让我听见你的声音可以吗?”

段天明恼羞成怒,一把将葛倩按在卡座里,不允许她起身,自己则一口干掉红酒,径奔靳师傅而去!自从来到阳城,他愈发觉得身边的这个娘们和梁静比起来,除了骚,其余任何方面都如一个天上一个地下!他几乎无时不在懊悔自己当时的冲动!当众受辱的葛倩心中委屈,可看在钱的份上,却又不敢放肆,只好咬了咬牙,生生把即将滚落的泪珠憋了回去!她坐在原地,端着酒杯恨恨地看着段天明的背影:“哼!要是换成梁静,你还敢这么肆无忌惮地欺负吗?”

午休时分,坐在“幸”咖啡的梁静,忽然被一个喷嚏打断了萦绕在脑海中,粉红色的少女的梦幻。“哎呦!该上班了!媚姐,结账!”

“刚又想什么美事呢?你这喷嚏要是再晚打五分钟,我就该过去叫你喽!三十六元,谢谢惠顾!”

“没想什么啊?呃~~想案子呢!付完啦!明天见!”

看着梁静匆匆而去的背影,陈媚忍不住暗暗叹气!“媚姐,咋啦?钱给少了吗?”

身边的龙骏听到叹息,赶紧凑过来关心。“钱钱钱,你就知道钱,那是未来的老板娘,给不给钱你又能如何?”

“啊!这么快吗?她和头确定关系了?”

“笨!你没发现,自从上次他俩出去吃鱼回来,关系亲密了很多吗?以前小静是一本正经很官方的喊东哥,现在你再听听,那小声调,透着一股子撒娇劲,啧啧啧 ~~”羡慕梁静的,又何止陈媚?两杯酒下肚,葛倩的心情愈发郁闷。她觉得段天明好像只把自己当做宣泄的工具!她很想冲过去,狠狠给这家伙一巴掌,但是低头看看自己身上穿着的Burberry,和手里提着的Gucci,哪样不是段天明赏给她的?正自纠结之际,那周经理果真又重新回到大堂,神神秘秘地来到段天明身边,见左右无人,附耳低语。“什么?那块石头?看上去像钟乳石一样,你确定?”

“段总,赌石这东西,谁敢说百分之百?我们老总只是说,它是帕岗玉,出红翡的概率很高!”

“嗯?帕岗?靳师傅,你跟我来!”

段天明深信,有钱能使鬼推磨,鉴于将来有可能要重建阳城分公司,在这种场合立威,是很有必要的,他一定要让阳城当地的富豪们看看自己的实力!一听说现场有名闻天下的帕岗玉,他果断让靳师傅放弃了正在勘察的一块新后江玉,来到了周经理悄悄指给他的第二十八号石头跟前!“靳师傅,趁着没人,仔细查查这块石头,我得到内部消息,这是块帕岗玉!”

“帕岗?帕岗的玉石早就采光了!哪里还会有帕岗玉?”

“那也没准哦,或许是人家收藏的呢,给我透露消息的朋友还算靠谱,你就仔细看看吧!”

靳师傅不再多言,半信半疑地凑近前去,一上来就开始打灯。“哟!”

这不打不要紧,一打下去,还真让靳师傅大吃一惊!凭借他多年的勘石经验,这块石头里,隐隐有红光闪耀,搞不好是极品血翡呢!听见靳师傅惊讶地轻叹,段天明心头大定!面带微笑地拍了拍周经理的肩膀。“好小子,要是真的开出极品翡,少不了你的红包!”

周经理尚未来得及答应,走廊另一端,一个儒雅的中年男子,带着两个搬石工,健步朝这第二十八号石头走来,手里,赫然竟捏着一张提货单。“兄弟,麻烦让一让,别再勘了,有人买这块石头啦!”

“什么?有人买了?我还没出手呢,你怎么……”段天明雪耻的机会,猛然被剥夺,他的心里完全绕不过弯来!说起话来,甚至有些胡言乱语。“咦~京城来的公子哥,霸道得很啊,怎么着,听你的口气,我买石头,还要经你同意?”

对面的主看上去很儒雅,但论起理来,却是一点都不含糊,只见他食指将眼镜片往鼻梁上推了推,架势一拉开,竟是丝毫不打算退让。段天明知道自己理亏,但对方如此强势,他怎肯低头认错?“呃~~你多少钱买的?我出高价,卖给我!”

“姓段的,听你这口气,是打算强买了呗?慢说我不认识你,你去打听打听三民东路林跛子,我们林爷看上的东西什么时候让过人?”

“跛子?”

林向东见那人走路一点毛病没有,却自称跛子,不由好奇地看了看他的脚。这下可犯了林跛子的大忌。当胸一把朝段天明推了过去。“看哪样看?老子问你看哪样看?你妈的小崽子,会不会做人?你爹妈没得教过,今天老子教一教你!”

赌石大会有规矩,一张票只许带两人入内,段天明的保镖们都候在门外,段天明那被酒色掏空了的身子哪经得起这大力的推搡,他手忙脚乱之际,险些被林跛子推倒在地。眼见场面即将大乱,跟在段天明身边的周经理赶忙挡在两人之间,打起了圆场。“两位两位,看在咱们钱总的面子上,好商量好商量!”

能招来八方英雄开这个赌石大会,周经理口中的钱总,自然让大家都有所忌惮。周经理将段天明拉到休息区之后,又转回身和林跛子好一顿聊,连劝带吓唬的,终于商定,由段天明出两倍的价格买下石头!不用开石就能翻倍挣钱,林跛子的脸色倒也不算太难看,收了钱之后不再停留,果断退出了会场!果然有钱能使鬼推磨,段天明趁了心意,得意洋洋地安排工人前去开石,这一次,他成竹在胸,笑吟吟地扫视大堂,仿佛刚才嘲笑自己的人们,马上就会被啪啪打脸,跪在地上对段家的势力,顶礼膜拜!为了确保翡的完整性,靳师傅选择了开天窗,他亲自划好了切割线,亲眼盯着工人们开始在石头上进行打磨。足足半个小时之后,车间里终于传出一声惊呼“血翡,真的是血翡!”

大堂里的不少买家,听到惊呼,不禁围上前去观望,只见那块六十多斤重的石头,已经被磨掉了顶皮,那赤红如火的血性之色呈现在大家眼前,端的是惊艳全场!“哈哈哈哈哈!献丑献丑啦!”

在众人艳羡的眼神中,段天明分开人群走上前来,命令工人收好石头,交给靳师傅,自己则得意地拍了拍周经理的肩膀:“如何?开了眼界了吧!以后做人不要太轻狂,不要处处以当地人自居,不要觉得强龙真的就压不过地头蛇!以后记住,在外面混,收着点尾巴!这个世界,比你强的人,多着呢!哈哈哈!”

段天明表面上说的是周经理,其意所指,身边的人却都听得明白!人群中,只有葛倩忘掉了刚才的不快,像只小鸟一样扑过来,对段天明表示恭喜,她明白,只要段天明高兴,明天自己的衣橱里,就能多一只包包!开到极品血翡,段天明心中大喜,他“扬威”之后,没有心思再做停留,带着葛倩大摇大摆地离开。吹着屋外凉爽的小风,段天明心中无比的惬意!几天来的阴霾,此刻被一扫而空!他几乎想跳到马路中间,对所有过往的行人宣布:王者段天明,再度归来!香格里拉酒店三楼,有一间临街的,面积足足有三百多平米的办公室,那里禅意十足的装潢非常考究,屋里摆的古董不多,但几乎每一件都写满了故事。此刻,一个六十多岁,身穿对襟大褂的老人,正坐在一幅电动轮椅里,靠在宽大的落地窗之前,悠闲地朝楼下望去,他的视线终端,正是段天明那得意洋洋的背影……老人的身后,站在面色坚毅,眼睛炯炯有神的周经理。此时,周经理神情,比起刚才如哈巴狗一般跟在段天明身后,真真判若两人!“血翡给他了?”

老人一开口,那洪亮的嗓门透露着他中气十足!“给了!主人!”

他身后站着的周经理,说话忽然变得言简意赅,一听声音就知道是个及不好惹的主!“告诉林跛子,别置气,改天给他介绍一笔好买卖!”

“他不生气,给您帮忙,还白赚二十万,何乐不为!”

“那就好,那就好!这段家在北方,势力滔天,要不是我这该死的腿疾,早就应该去拜访他们!这如今嘛,人家居然想到我的地盘来混饭吃,那我可是欢迎得很啊!哼哼!”

“主人放心,很快,他们就不会再敢有这个想法了!”

“哎~~阳城的钱是赚不完的,人家来投资,咱们作为东道主,怎么能不欢迎呢?记着,做事不要太过赶尽杀绝,钱先生那边说,有人帮忙打招呼,留姓段的一条命,所以,他们不是冤枉我钱老财私吞了二百万吗?今天,我就让他们用这二百万,来买自己的清白!怎么样,我连这十几年的利息都不算,是不是便宜了他们段家!”

“老板英明,我这就去安排!”

“嗯!”

………………………………..段天明这两天特别忙,开石成功的他心情大好,一扫前一日的阴霾,兴致勃勃地展开工作!他考察了阳城后发现,这座城市的人们对房地产的认识并不深刻,完全可以用“精装修”的老伎俩在这里大捞一笔!做完详细的市场调查报告之后,他满心欢喜地将笔记本电脑一合,顺势冲着窗外那尽收眼底的阳城伸了个懒腰,那傲娇的神情,仿佛已经把阳城老百姓的钱骗进了自己的兜里。“恭喜段总旗开得胜!”

“预祝段氏财源广进!”

帝豪酒吧二楼最大的包间里,段天明这两天结识的一帮阳城老板,听说段氏集团要在阳城开分公司,纷纷前来表示祝贺。包间里堆了满满一桌子的黑桃A,几乎每个前来敬酒的人,都能得到段天明亲自致谢。整个夜晚,就数他这个包间最为忙碌,进进出出各种所谓的名流和美女!一时倒把周遭场子里的人看傻了眼!段天明则完全陶醉于各种阿谀奉承之中!正在享受之际,忽然一个保镖走了进来,毫不客气地分开众人,走到段天明身前,附耳低语了几句。“哦?!快请他进来,各位老板,小侄有重要客人约谈,还请各位自便,稍后再叙,今晚小侄请客,请大家尽情畅饮!”

不消片刻,包间里的各类人等,在葛倩的带领下纷纷退出房间。屋子里清净了之后,保镖得到段天明首肯之后,领着一个头戴鸭舌帽,身穿风衣,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神秘男人,悄悄进了包间!“你就是段总?如此年轻有为,没想到啊!”

男人进来之后,并未脱去衣帽,却及时送上奉承,虽然这样的话,段天明听得耳熟能详,但也依旧心中愉悦!“毛先生是吧!来来,请坐!喝点什么?康帝?桃A?”

“啊,不了不了!谈生意嘛,清醒一点比较好,有咖啡吗?呃~~茶也行!”

“这地方,恐怕没有……”“哈哈,那就这个苏打水吧,咱们话说正题!听说段总最近得了个好宝贝?”

“毛先生消息够灵光的,怎么,您对这宝贝,也有意思?”

“岂止是有意思啊!我们家是苏州祖传的百年手工珠宝老店,可是最近这几年,被一些国外品牌挤压得生存空间剧减,我这不是想着,淘点好玩意,镇镇店嘛!”

“哦?手工店?自己打磨加工吗?”

“是啊!要没有点真本事,哪能顶过这百年的岁月蹉跎啊!”

“哎!要不你看这么着行不行,你帮我看看这血翡,能加工点什么,我也想打造个东西来玩玩!”

“这个……嗯……行是行,只是,我原本打算整个买下来的......”“我这块石头足足有六十斤呢,就算给我打个手镯什么的,剩下的也足够你用的吧!”

“什么?六十斤?我见过的血翡原石,最大的也不过拳头大小,您这……”“怎么?觉得太大了?哈哈哈!这不正好吗,你我各留一半。”

段天明很享受对方那种没见过世面的眼神!“不不不!如果您愿意,这块石头我全部拿下,至于给您加工个玩意嘛,还得看打开的石头形态而定!您看行不行?”

眼前这位毛先生,买石头的心情,可谓诚意十足,不过嘛,身为商人,当然应该知道什么叫坐地涨价。段天明略一思忖,微微点了点头道:“那行,这样吧,我明天安排人开石,取出多少算多少,按照市价给你算,你做出来的东西呢,我也按照市价收购,你看如何?”

“不不不,那怎么行?不用您费力,我就按六十斤血翡的价格收,毛料算我的,加工出来的东西,您任意挑选,我只收成本加工费。”

段天明不是傻子,抢着要这块血翡的,大有人在!如果这位毛先生真的跟他明码标价,这笔生意自然不会再继续下去,看到对方提出如此优惠的条件,段天明着实有些心动!毕竟自己不怎么懂石头,万一开石的过程中,有所损伤,那可是得不偿失啊!可是,这位周经理介绍过来的毛先生,为什么会给自己这么大的优惠呢?这种事情要是不问明白,万一里面还有别的猫腻,他段天明岂不是又要吃哑巴亏?“不合适吧!毛总,这样的话,您那边,是不是太亏了啊!”

“段总,您是做房产的,不太明白我们这里面的学问,我跟您直说也无妨,首先呢,国际品牌珠宝进驻苏州,把我们当地的珠宝价格带得纷纷提升,所以我才来找原石嘛,这样我的价格灵活性才会比较大,才会有竞争性!其次,这血翡可是有价无市的好东西啊!我这样跟您算哈,就算我不卖,只是放在店里,对我品牌的影响,也是不可同日而语啊!!”

“哦!毛先生果然是个实在人!既然如此,我会优先考虑您的诚意,这样吧,明天我让他们给你打电话,好吗?”

“段总,我可是掏了心窝子啦!您可,一定一定要给我留着啊,实在不行,我买一半,买一半也行啊!”

“毛先生,我理解你的良苦用心,你放心,明天我一定答复你!你也看到了,我这么多朋友在这,恐怕没办法静下心来思考问题呢!好不好?良哥,送客!”

送走了心不甘情不愿的毛先生,段天明独自留在包间里细细思索,他觉得,自己这趟阳城之行,倒是很托那个黑影的福!若不是他逼着自己来,也不可能发现这边房产市场的利润点,还有珠宝原石这个额外的生财之道!他决定,只要毛先生肯让自己入股,这块原石卖给他也是无妨!就算是为自己进军珠宝行业探一探道!等时机成熟了,自己再想办法一举吞并这个当地的老字号......和喧闹的酒吧相隔两条街的一处普通小区门前,一辆帕萨特静静地驶入,停入了小区的地下停车场,刚才那位求贤若渴的毛先生走出驾驶位,环顾四周,见左右无人,来到不远处的一辆五菱面包车前,轻轻地,有节奏地敲了敲车门。车门并没有打开,只听到周经理的声音在车里闷闷地答应了一声:“说吧!”

“周经理,事情进行得很顺利,我相信,这两天他一定会联系我,到时候只要再给他一点甜头,他就一定会上钩!”

“做得好,确定交易地点之后,你就不用露面了!去吧!”

“是!”

毛先生毕恭毕敬地颔首答应着,直到五菱启动,驶出自己的视线,这才直起身子,转身走到另一处停车位,钻进一辆保时捷的驾驶座,飞驰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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