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多识广却差点丢脸又峰回路转的谢大人点头道：“琉璃水晶自是听过，不过你说这个就是琉璃？怕是认错了。”
说话间，谢清持将那乳白色完全不透明的石头拿起来。“乔姑娘，琉璃盏琉璃瓶，是由各种珍惜又颜色迥异的水晶雕刻凿制而成，质地透亮，放在阳光下耀眼夺目，可不是这块普通白石可比拟的。”
谢清持完全是好心解释，以为乔素素没见过水晶误认了，语气也是尽量放的很委婉。同时心里想着，若乔姑娘真喜欢琉璃，不如就去信京城一封，托人送几样琉璃制品过来，小姑娘喜欢亮晶晶的东西挺正常。琉璃虽是稀罕物，可以谢清持的家世来说，弄几件琉璃制的小玩意儿送人倒也不难。乔素素若是知道大人的想法，估计又要感动的控制不住夸人。不过还不等谢大人豪爽说出“送你一套琉璃盏”的话，就先一步见乔素素笑容放大，接过那块石英砂岩道。“大人，如今市面上的琉璃确是用水晶雕刻而成，可从今日起便不一样了，日后我做的琉璃盏，不仅不用找大块水晶，只要这石英砂管够，多大的琉璃瓶都能给你做出来！”
乔素素这话可不是说笑，若她真凑巧在这里发现了石英砂矿，日后定是能做出琉璃盏发财的。更何况，她做出的琉璃盏透明度比用水晶雕刻的还要好，因为可以像陶瓷制品一样，经过特殊工艺融化后就可随意雕琢，完全没有大小限制。当然，越是大件，塑形难度越大，可再难，也比满天下找符合要求的大块水晶要容易吧？再加上这个时代水晶本就珍贵难寻，水晶雕刻出的琉璃制品就更稀有，非王公贵族不可得。自己若是能鼓捣出来，那些对琉璃制品喜欢异常却不得门路的人，不得趋之若鹜，纷纷砸钱购买？啧！暴利啊！乔素素光是想想，心底就忍不住发颤。“大人，乔姑娘是在说笑吧？用这种白石做琉璃？这，这怎么可能？”
师爷忍不住对谢清持小声嘀咕。谢清持只是淡淡的扫了师爷一眼，看向乔素素那满是期盼的表情时，却突然笑了，给人一种冰雪消融的清爽感。“之前也没人想到能用果子酿出酒来，乔姑娘不也做到了吗？她酒坊的桂花酿，你不也尝过了吗？”
“这——”师爷被噎住，顿时无话可说。不过他突然又想到，若乔姑娘这次真能用这种石头做出琉璃，那、那不得赚麻了？师爷跟在谢清持身边，也算是见多识广的，知道琉璃制品的珍贵以及价值，乔姑娘若真能成，那——也不一定是一件好事。师爷眉头紧皱，匹夫无罪，怀璧其罪，乔姑娘出身农户，自己不是看不起她，现实就是乔姑娘守不住这大宝贝啊！越想，师爷心情就越是沉重，他看向谢清持道：“大人，这琉璃若真做出来，乔姑娘怕是——”谢清持眼神清冷的看了他一眼，师爷马上把嘴闭上了。“你们先去附近查探，我有话要单独与乔姑娘说。”
谢清持突然开口，师爷并不奇怪，拱手退下，和旁边的衙差离开。乔素素完全没注意到周围变化，还沉浸在自己要发大财的未来中傻乐。她真是庆幸自己当初一时兴起，去一家手工店学习手工做玻璃瓶，从头到尾无比认真。结果也可喜可贺，她成功啦！比不上一些老手的好看，但是除了外形稚嫩歪歪扭扭了些，到底融炼过程，去除杂质没有学废。她还记得融化石英砂除了高温还要添加的东西，一个是纯碱，一个是石灰石，这两样东西在古代都有。这下好了，她如今不是一穷二白的小农女，她可是有酒坊的乔东家，有银钱助力，事半功倍！融炼过程保密，但是塑形却可以找工匠，可以是陶瓷匠人，只是换种东西给他们捏，应该也是差不多的。“乔姑娘，你说你能用这石头做出琉璃，我信，不过却不建议你真的这般做。”
谢清持突然严肃开口，语气里的反对意思，终于将乔素素从畅想中拽回来。不过听懂谢清持意思的乔素素却不怎么高兴，她疑惑问：“大人，为何？这琉璃制品多赚钱啊，你为何不让我做？你放心，这些石英砂见者有份，你我、师爷和衙差大哥都有，咱们一起赚总行了吧！”
乔素素十分大方，谢清持听完哭笑不得，这丫头哪里听出自己是在与她讨要好处了？叹了口气，谢清持干脆直接道：“不是分配的问题，你也知道琉璃是暴利生意，既是如此，你想着靠它赚钱，别人会不心动吗？”
说着，谢清持的语气又变得深沉几分，“琉璃可不同于其他物件，十分珍贵，赵财主之流根本够不上边儿，这种宝贝，可是京成的大人物们都眼馋的东西，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好吧，谢大人说的这么直白，就差说：胳膊拧不过大腿！你放弃吧！可这么一个发财机会就在眼前，乔素素实在不愿意放弃。她无奈看着谢清持道：“大人，您也说了，是京城的大人物眼馋，他们离青山县天远地远的，从哪儿知道我这么个小人物，而且您也算是一方人物，咱俩都这么熟了，就不能护一护我吗？”
乔东家开始装可怜了。谢清持见状，差点气笑了，这丫头当真不把自己当外人啊？谢大人没有爽快答应，而是突然反问道：“你想让我庇护你？那你可知青山县所属遂州是谁的地盘儿？”
乔素素下意识接话，“谁的？”
“遂州爵爷，这位可不是好惹的主，你纵是想让我庇护你，怕是也难，毕竟这位有爵位在身，我一新晋七品小官，还真不是他的对手。”
谢清持语调悠悠，嘴里明明说着泄气的话，可怎么都有一股游刃有余的意味，总之就是不像在怕这位爵爷。乔素素听话听音，眼珠子一转笑道：“大人，这矿是在青山县挖出来的，自然算做青山县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