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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金蝉脱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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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中详细指使我行方便让他偷酒方,也有威胁小人偷地契房契的内容,白纸黑字,铁证如山,大人尽可对照字迹验证!”

师爷早就看过那信,如今不过走个过场,他行动却依旧敏捷,飞快接过几封信送到谢清持桌上。“大人请看。”

乔素素在这时突然也扬声道:“大人,我这里也有一封信,是外地酒商陈老板借给我的,这封信是赵财主亲手写给陈老板,邀请陈老板来青山县谈生意的,正好可以用作对照,比对字迹。”

师爷再次接过呈上去——赵财主眸光幽冷的盯着乔素素笑:“乔姑娘还真是弄得万无一失,生怕栽赃不了我似的。”

乔素素眯了眯眼道:“是不是栽赃,自有大人公断,赵财主若没做过,不必着急。”

赵财主却诡异一笑,“我当然不急,乔姑娘待会就知道了!”

乔素素表情微变,心里也不免升起淡淡忧虑,这赵财主表现稳如老狗,难道是有什么后手?会是什么呢……“赵财主,你可有话说?这些信本官亲自比对,一模一样。”

谢清持面容清俊,端的是一副贵气,他轻飘飘说出来的话,却莫名带着巨大的压迫感。似乎还怕赵财主不服气,就让师爷将那几封信用镇纸压在托盘里,端着去衙门外的百姓面前炫了一圈。眼见为实!“啧,这字迹一模一样,而且里面的内容着实嚣张,赵财主果真霸道!”

“可不是吗?居然拿人父母性命威胁,这不答应,家破人亡啊,”人群里有几个书生认字儿,干脆将里面的内容大声念了出来。师爷没有阻止,反而端着托盘站了好一会儿,等信念完了才慢吞吞回到谢清持身边。信上的内容乔素素早就看过,如今再听一遍,依旧觉得赵财主够恶毒的。如今人证物证俱在,她倒是想看看赵财主如何抵赖。酒坊的事赵财主做的干净,可到底屁股还粘着陈年旧屎,如今裤子被扒,可算是暴露了。可出乎所有人的无聊,面对如此铁证,赵财主居然哭丧着脸继续喊冤——“大人!草民真是冤枉的啊!蔡文的那几封信草民根本不知情,陈老板那封信确是出自我口,可执笔写下这封信的,却是我的管家何东来。”

此话一出,全场哗然。乔素素则是僵住了脸,心中震颤,她没错过赵财主眼底一闪而过的得意,同时也总算明白对方的倚仗。他早就想好让人顶罪了!管家?他的管家会认罪吗?乔素素心里没底,只希望那管家不要这般配合。可现实又让乔素素大失所望。“大人!小人知罪!”

围观百姓中突然传出一道痛苦的声音,众人惊讶看去,就发现一个年近五十,面相精明、穿着管家服的男人站出来。衙差将他放行后,又继续挡着其他人,此人,也就是何管家疾步走进公堂跪下,一脸悔恨。“大人,罪人何东来见过大人,当年的事都是小人所为,那些信是小人模仿老爷的笔迹所写,就是为了取信蔡文,让他畏惧,然后配合小人偷出配方后,再贱卖地契,都是小人的错,老爷根本不知情!”

谢清持眼眸若星,眼底划过一抹冷光,浑身散发出生人勿近的气场。赵财主用几不可闻的声音轻哼一声,随即用夸张的、不敢置信的眼神看着何东来道。“你、你做的?你为何要做这种事?那可是我表嫂的娘家!你怎么能做出这种恶毒的事!”

赵财主将无辜愤怒的冤大头表现的淋漓尽致,他甚至还恨恨的甩了何管家一个耳光,眼底全是被背叛的愤怒。若不是早就知道赵财主有多心狠手辣,狡诈如狐,乔素素说不定就信了。可此时她和碧娘婆婆还有杨平一样,恨不得吃了赵财主这王八蛋的肉。何管家一脸悔恨,低着头忏悔,“老爷,小人感恩老爷的知遇之恩和提携,当年得知老爷想做酒水生意,想替老爷分忧,才一时糊涂做下这种错事,还害老爷蒙受不白之冤。”

“今日小人不愿再让老爷背黑锅,这才出面承担,还请老爷看在我们这么多年的主仆情分上,不要迁怒小人的父母妻儿,小人便感激不尽了!”

赵财主长叹一口气,“你、你真是太让我失望了,不过你放心,你做错事与你家人无关,看在你主动站出来承认错误的份上,我会替你看顾一二。”

何东来脸上满是惭愧,赵财主则是一副良主的做派,但是乔素素却听出他们话里的意思。或者说,但凡有点小聪明的人都听得出来,何管家这是在明目张胆的和赵财主谈条件!我替你顶罪,你替我照顾妻儿。好,真是好一个主仆情深啊!乔素素气的脸色铁青,看着已经快要气昏过去的碧娘婆婆,她将最后的希望放到谢清持身上。“大人!他们这是公然挑衅律法,当着您的面狸猫换太子啊!”

谢清持脸色也相当难看,显然没想到赵财主主仆这般大胆,在他眼皮子底下耍手段,言语带着冰冷。“何东来,你可知做伪证替犯人顶罪是何罪责?与犯人同罪,甚至罪加一等,你当真还要坚持?”

谁知何东来却一脸茫然,开口道:“大人,当年的事真是小人做的,您若不信,我便将细节坦白,我的字是老爷所教,所以模仿老爷的字轻而易举,您若不信,小人便当场写给你看。”

何东来迫不及待要认罪,还要当场给自己定罪。偏偏谢清持不能拒绝,居然就这般被赵财主主仆牵着鼻子走。当年的事,赵财主跟何管家是一起谋划的,二人都知所有细节。所以何东来事无巨细,说的清楚,笔迹也当场验过,确实与信上字迹一模一样。就连蔡文都被这一连串的证明弄得开始自我怀疑,因为他当年接触最多的就是何东来,倒是见过赵财主几次,可每次都说的隐晦,也无证明。如此一来,何东来将所有罪名揽在自己身上,赵财主这个罪魁祸首居然公然金蝉脱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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