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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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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在地洞的土方上缓慢地下行着,由于这里太深太暗,外面燃烧的光线照射不到,所以巴沙洛夫在三人前面点燃了之前使用的油脂灯,给大伙照亮脚下的路面。海卓在油脂灯点燃的时候叫住了巴沙洛夫:“巴沙洛夫,你照照我们脚下踩的土方,你看着熟悉吗?”

巴沙洛夫和张鑫龙都低头看向脚下的土方,研究了起来。大概有半分钟,张鑫龙抬头迟疑地说道:“这些怎么这么像混凝土呢?”

海卓回答:“确实就是混凝土啊。”

“什么?混凝土?这地下几千米怎么会有混凝土呢?难道说这里是人造建筑了?”

巴沙洛夫吃惊地说。“是,从这里坍塌的痕迹和土方来说,我觉得是头顶的天花板坍塌下来的。”

海卓回答。“这可就奇怪了,这地面之下还有这样的人造结构。我们先下去瞧瞧,主要还是找到队友们才行。”

张鑫龙也感觉奇怪。三人沿着坍塌的混凝土土方很快到达地面,这里是一个长长的隧道结构,地面距离头顶坍塌的洞口有十多米的高度。下到地面之后发现这里的宽度也有十几米。三人看着四周洞壁笔直笔直的墙壁毫无瑕疵与凹陷的地方,连地面都是这般工整,十分惊讶。这显然就是一个按照现代混凝土建筑的标准建造的,既坚固又耐用。三人在这隧道中向前走着,没走几步出了隧道,站在一个丁字路口的中间。在隧道的外面又是一个相同结构的隧道,此处的地面有一条铁轨,而蘑菇的根须还是在这里向所有方向延续,唯一与之前不同的是,这些根须明显比外面的要细很多了。三人在这一处的隧道中站定,不停地呼喊李小队的队友名字,然而来自其他未探索的两个方向无论怎么呼喊都得不到回应,急的三人不知该如何是好。巴沙洛夫站在原地背起儿歌来,还用手指跟着儿歌的节奏来回指着方向:“乌拉尔,阿拉尔,巴罗莎,阿丽亚,波利卡。小小彼得与叶卡捷琳娜。哪有我的小美人儿,谢舍里美啊,她说要给我生个胖娃娃!走这边。”

随着他儿歌的结束,手指就指向了左边。张鑫龙看了他的滑稽样不禁也学了一段:“挑兵挑将,骑马打仗,有钱喝酒,没钱滚蛋。挑到谁谁倒霉,白雪公主嫁给谁!嗯?确实走这边。”

说完也是手指左边。海卓被这俩大男孩的举动看愣了,没想到两个人在一起一个比一个不靠谱。叹了口气说道:“你俩是上帝派来拯救我的吗?怎么都这么不靠谱啊。”

说完无奈地跟上二人。三人边走边聊,张鑫龙的观察力强,始终没有发现这个隧道有任何的照明和供电电线的设施,而隧道中一直有许多那些蘑菇根须蔓延到这里,这就让他感觉很奇怪。“你们发现没有,这水泥隧道既没有灯光,也没有土壤和水源,怎么可能生长蘑菇呢?”

说完之后,赫然发现在前方靠墙的地方躺着一个人,这引起了大家的注意,赶忙跑上前去查看,是不是自己队友受伤了?来到近前才发现,这地上躺着的是个不知道如何描述的人的身体。根须从这具尸体的头部生出,沿着隧道两个方向成直线蔓延,或者更像是根须上结出的果实,像花生一样挂在根须上,而原本尸体的头颅几乎融合进了根须,脸部的五官如同融化一般与根须融为一体,几乎无法辨认出来,尸体的四肢手脚也如同老树根一般,手脚融化变成了趴在地面的根须尖端,然而尸体死时穿着的衣物却原封不动地罩在身上,就连兜里装着物件鼓囊囊的凸显出来,以及身上的饰物也保存完好。这人身上穿着一件制服,裤子和上衣是分离的两件,胸前一排五个纽扣,左右胸各一个方格带兜沿的兜,腰部两侧也是两个这样的方兜,裤子的左右两侧各有两道红黑相间的裤线。张鑫龙好奇的说道:“这人身上穿的是军服吧?”

巴沙洛夫再熟悉不过了,点头说道:“没错,这就是纳粹党卫军的军服。”

海卓也好奇:“这具尸体怎么跟蘑菇长在了一起?这就奇怪了,蘑菇怎么会生长在他的身上?”

巴沙洛夫嘴里咕哝着,手上却在尸体的衣服兜里摸了起来。这举动落在海卓眼里,她很不高兴地说道:“你怎么还是这样,一点都不尊重死者?”

“死者?这纳粹党卫军值得尊敬?再说了,我不翻翻他的兜里怎么知道他的身份是什么?”

巴沙洛夫气愤地说道。“搜身能有什么收获呢,无非是满足下自己的私欲而已。”

海卓还是不依不饶地说道。张鑫龙一看发觉两人要争吵起来,赶紧出来打圆场。“伙计们,我们先不要争吵了,现在的处境如巴沙洛夫所说的那样,在这个什么都是未知的地下世界处处透着诡异,我们现在确实需要不择手段地自己发掘有用的信息,才能确保我们返回地面世界,所以在尸体上搜索是必要的。而且换言之,这位躺在这里想必也有好几十年的时间了,他孤单一人的躺在这里,独自忍受着这份孤独寂寞,心里也不会好受的,不如看看身上有什么可以带走的,将来送回他的老家给家人做个纪念也是好的吧。”

说完冲着蹲在尸体旁边的巴沙洛夫挤挤眼。“好吧,算你说得对,张鑫龙,我就放过你俩,果然是好兄弟,相互之间袒护对方,你别忘了,饭盒的事情迟早要算,是你替他扛还是他自己来担责啊。”

海卓冷冷地说道。“马拉巴子!想起来你刚刚还把我推出去吸引巨蛇了。你小子有些账迟早要算。”

张鑫龙气的蹦出一句骂人的话来。蹲在地上的巴沙洛夫吞了口口水,默默地继续翻起兜来。果然有所发现,只见他在尸体的衬衣兜内掏出了一份信件,展开来发现是用钢笔书写的德文,张鑫龙和巴沙洛夫都不认识,巴沙洛夫随手甩给了海卓。海卓接过信件认真看了起来。这封信单页纸,使用的是油皮厚纸书写的,由于长时间的放置,信件已经发黄,上面的黑色钢笔字迹也几乎要挥发干净,但是从书写字体的笔迹来看,手劲是苍劲有力,一串德文拼写的单词既工整又美丽,没有一处书写错误和涂改划去的地方,显然书写人也是个非常认真的人。海卓拿起信件仔仔细细看了几遍,又将信纸翻来覆去查看,确认只有正面书写了之后,思忖了半刻向大家说了出来。“上面说要押送一件比较珍贵的货物,因为路途危险,如果需要人手尽可能在沿途各个火车站调集人手,确保安全和保密。信上说这个货物有个代号,叫做箱中的马穆鲁克。”

“马穆鲁克?!什么是马穆鲁克?”

巴沙洛夫好奇地问道。“我也好奇这个马穆鲁克到底是什么意思,可是翻看了好久也没找出对它的解释。”

海卓失望地跟大家解释。“哎嗨,算了,没什么有用的信息,甚至连这家伙出现在这里的原因都没说。走吧,赶紧去找李他们。”

巴沙洛夫一向讨厌对毫无来龙去脉的信息进行猜测,此时也焦躁地催促赶紧出发。“走吧,我觉得这里也没什么有用的信息,向前出发吧。”

海卓也同意。三人沿着火车隧道继续前行,期间巴沙洛夫在铁轨旁边根须的缝隙内发现一把鲁格手枪,和一个便携式军用方形手电外一无所获。张鑫龙接过两样东西边走边研究起来,接过手枪和手电时,张鑫龙发现巴沙洛夫已经将上面厚厚的灰尘擦了去,但是还是留下了岁月的痕迹,手电是一个有成年人手掌长度的长方形盒子,外表光滑平整。上面的灯和灯罩占据了长方形盒子的一边大约三分之一的面积,在灯罩的外面有一个高透的玻璃罩在上面,手电在灯罩的另一端是装电池的作用,还兼具有握柄的作用,在灯罩背面有一个挂扣,可以方便挂在胸前或是腰间的皮带上,这种手电是当时二战德军普遍配备的军用手电,生产量极高,造价也便宜,使用起来非常方便,只需将灯罩所在的一面的一个圆形推拉按钮沿滑轨推向另一边,就会发亮,而推拉的距离大约有两三厘米的行程,随着推拉按钮推动的行程远近,可以对亮度进行调整,距离越远,亮度越高。在其中一个侧面有一个扣栓,推开扣栓可以看到手电的内部结构,下部是电池仓,装载一个长方形的电池块,中间用一片铁片分隔电池仓和照明模组,照明模组在铁片上方,里面是灯罩下的灯泡和电路,里面的电路都使用焊接方法,既稳定又规整,张鑫龙将扣栓重新关上,推了推按钮,灯泡略微亮了一下就熄灭了,想必是因为电池没电的原因,这手电的外壳因为生锈,外面的黑色漆面几乎褪色,露出了铁制外壳,他对着灯罩玻璃哈了口气,使劲用袖子擦了擦,塞进了自己的口袋。巴沙洛夫嚷嚷了起来:“哎哎哎,这是我的手灯。”

张鑫龙说道:“算是赔偿我饭盒的损失了。”

海卓还没等张鑫龙拿出鲁格手枪继续查看,就一把拿过去塞在自己的上衣口袋,说道:“那么这个算是对我丢失的饭盒的补偿了。”

巴沙洛夫则辩驳道:“喂喂喂,你们两个这就是趁火打劫了。行吧,算我倒霉。”

正说话间,前面的地面上赫然出现了许多躺在一起的人,三人一惊,心中都产生了一个念头,该不会是自己的小队队员全部躺在这里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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