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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姚族之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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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羽不似其侄姚程那般没心没肺,直到他走过了重重山隘来到了姚水之源——自己和族人生活的地方,才稍感心安。这时部族之人都见两人兽皮衣物被鲜血浸染,又知二人身手了得,必定是出了什么大事,纷纷跑来查看情况。“如鹏,你给大伙说一下情况,我去和你爷爷商量商量。”

“好嘞叔,话说当时……”姚程在人群中向着姚羽喊道,而后便开始讲他的英雄事迹。姚羽将猎物交给了众人,随即奔向部族中央位置的那出院落。那是他的父亲,姚族族长姚殿雪的住处。院落中一位老者正坐在柴堆前背对着院门劈柴,这是一位的老人,头上有着零星的白发,两眼充满智慧的光芒,脸上洋溢着喜悦,使得皱纹更是明显。他高高地举起石斧,轻轻地落下,一系列动作如此自然,仿佛千百年来一直如此,然而木头在斧头尚未接触前便裂成两半,老人的动作处处与道契合着。“爹,不好了!”

姚羽低声对老人说。姚殿雪闻声回头望去,“阿丰啊,别毛毛躁躁的,慢慢说怎么回事。”

他放下手中的活计,问道。姚羽把山下发生的事情完完整整地说了一遍,只见自己父亲的脸色越来越凝重。紧接着是久久的沉默,两人都未说出一句话。但是都感觉不久的将来会发生一些不好的事情。“去把你哥哥们和部族里玄功四重天以上的人叫过来。”

姚殿雪最后长叹了一口气,对姚羽吩咐到。姚羽走出院落,回过神的他这才发现整个部族都沉浸在一片喜悦祥和的气氛中。毕竟是族长的重孙满月祭祀仪式,不出意外的话这个刚出生的婴儿将是这个部族的未来的族长。每个人脸上带着笑容,姚羽也尽量让自己保持笑容,不至于给众人带来恐慌。本来他还后怕姚程不小心说漏嘴呢,但当他走到人群中时,才发现自己的担心完全是多余了。“就在那五百个不知道哪来的人一起冲向我,我大喝一声,那五百人便吓得全部吐血,而我和我叔就被溅了一身的血。”

姚程还在那里侃侃而谈。“如鹏,你爷爷找你,赶紧跟我走。”

说着完就拉着姚程走出人群。“我去找你爹和你二叔三叔四叔他们,你去召集其他玄功四重天以上的人去你爷爷那,要快!”

说完两人便开始分开行动。没过多久,院子里便站立有十七个人,他们都身穿兽皮,有老有少,但都体格健壮,气息悠长。这十七人便是部族里祖传玄功达到四重天以上的高手。这些人恭敬地站在姚殿雪身前,听候这位族长的吩咐。“今天叫大家来是因为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这可能关系到我们姚族的安宁,甚至是我们的生命!”

姚殿雪目露精光,忽的又像在自言自语,“也不知道现在东土的形势如何。”

“爷爷,你给我们说这些干什么?到底是什么生死存亡的大事啊?”

姚程忍不住打断了他。接着一名大约四十多岁的男子便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如鹏,都是当爹的人了,性子还大大咧咧的,听我说完。”

姚殿雪笑了笑,接着说,“我想现在应该给你们讲讲咱们部族的起源了。”

“这是历代族长才能知道的秘密。我们脚下的大陆远比我们所见所闻大的多,相传,我们姚族的先祖曾经驰骋在这片大陆,甚至统一了它,建立了强大的国家。后来先祖想继续开疆拓土,结果没有成功,再后来先祖消失了,帝国也很快衰落了。“国家灭亡之际,先祖的一位幼子带领着数千族人定居于此,以迁移之前的故乡来命名这片山脉。时至今日,也只不过剩下几百人,只和附近的几个族群有点联系。这件事只有历代族长知道,当初先祖统一东土大陆,却树敌太多,为了族人安全,才设置了族规子孙不得走出大山。”

众人大气不敢出地听完之后,经过短暂的错愕,很快就炸开了锅,皆是震惊于自己的部族竟有过如此的辉煌。“大家静一静,直到今天,阿丰和如鹏在山下林子遇到一群人,我看了他们拿来的东西,觉得与族中所流传下来的那些被称为军械的物品极为相似,与山外之人有了接触,恐怕以后我们的日子很难平静了,甚至是危险的。”

“爹,为什么我们会有危险?这么多年了,谁还会记得我们呢?”

刚才瞪姚程的那中年男子问到。“唉,当初先祖幼子带领我族迁居到此时,曾将一件重宝封印于此,千年来护佑着姚族与周围的部落不受强大妖兽的侵扰。我担心那些人将觊觎我族重宝,这对我族来说可谓是灭顶之灾!”

“族长,那现在该怎么办啊,要不我们再迁向别的地方吧?”

人群中有人提议。“听阿丰说我们和他们语言不通,看来时间太久远了,外界变化很大,况且离开这里就失去了我族重宝庇护,我们又能去哪里呢?”

姚殿雪无奈道。“那……总不能束手待毙吧?”

“我今天让你们过来是告诉你们最近小心一点,告诉族人不要出去。还有今天的话别告诉其他人,免得引起恐慌,有什么事我们先顶着。好了,你们先下去吧,中午的祭祀还是要办的,都去准备准备吧。”

姚殿雪向众人吩咐道。众人散去,只有姚羽留在姚殿雪身边,“阿丰,你有什么事吗?”

姚殿雪问道。姚羽迟疑再三,问道:“爹,我们真的不能迁出这片地方吗?”

“迁移出去?谈何容易啊,历代以来,我们族人受先祖遗训,世世代代不能离开这里,守护族中重宝。再说,就算要离开这里,我们对外面的世界道路一无所知,而且四周荒古巨兽横行,能有几个人活着走出这里,只能走一步算一步吧。”

“那爹你知道是什么重宝在守护我们吗?带着它走啊!”

姚殿雪抬头望天,神色哀愁地道:“重宝在哪里?是什么?几百年前就没人知道了,现在我们生活在这,只是为了祖先的遗训而已。”

“这样的守护、这样的祖训值得吗?”

姚羽不甘地问道,“我们可能要赌上全族人的性命啊!”

“你不要说了,我族与重宝的守护是相互的,如今已经退无可退。”

姚殿雪摇头道。姚羽无奈,只好问起另一件事:“爹,还有件事我不明白,为什么我和那些人交手时,他们明明修为不如我,但一招一式却精妙强悍,刚开始我也只能费力应对。”

“按你所说他们都身怀秘术武技,据先人传下来的说法,天下修士功法分法经、功诀、秘术武技三类,法经即修炼心法,是按照修士的境界循序渐进修行,正如我们的祖传玄功法经《姚祖经》,秘术武技则是对敌之时对元力真气的运用发挥。“我们族人都是天生的武者,每一名族人都可以修炼族中玄功法经,武者境界可分为后天之境、炼精化气、剑气出体、先天之境、炼气化形、形凝神生。曾有人超越过这六个境界,一身盖世功力令人难以想象,几可谓通神。“相传我们族中也是有不少武技绝学的,都被先祖幼子以武意刻在那石壁上,只是族中功诀遗失,失去了法经到武技的过渡,加上人才凋零,终至无人领会,而我也只不过看出了一招半式罢了。”

说到这,作为近千年来唯一对石壁中的武意有所领悟的族人,姚殿雪颇为自傲。“难道就不能教吗?”

“这话你问过多少次了!我跟你说过族中武技奥妙精深,只可意会不可言传,没有功诀传导,这秘术武技便不是所有人都学得了的。你也在山壁上感悟过,不也一无所获嘛。既然如此,教给你也使不出威力。”

“唉,真是可惜啊,要不然我们就更不怕他们了。”

姚羽懊恼不已。“好了,别想这么多了,你找几个人把所有的魂晶石都摆在祭坛上,不要再问这么多,赶紧去做。”

说完姚殿雪把姚羽轰了出去,飞身飘上了屋顶,独自一人望着不远处山壁上刻着的古老“姚”字……再说那个被姚程打伤遁走的中年将领,他凭着高超的轻功很快甩掉两人,咬紧牙关一路狂奔向雪原上的一片营垒。“来者何人?”

大营前两队巡逻的士兵见有人飞快袭来,立即戒备起来,冲着那人喊道。此人一身血污,盔甲近乎破碎,正是那中年将领,只见他跑到距大营门前不足十丈时脚步已经虚浮。“是我,快带我去见前将军!”

说完便晕倒在地。巡逻的士兵见倒地者乃是军中鼎鼎大名的先锋将军杜仁寿,纷纷向前搀扶,还有一些士兵见此情况立即奔向大营中心,向这支部队的主帅前将军禀报。中军营帐内,一位老将军伏在沙盘上,身后笔直地站着数位较年轻的将领,旁边的几位羽扇纶巾的谋士不断向他汇报战况。他便是金帝国戍北军元帅,前将军温良仁。“温将军,杜先锋已经带领我军中最精锐的五百士兵翻过此座雪山,预计明日清晨便可对北狄军事部署侦查完成。只要知道了北狄柔然部的粮草所在地和指挥中枢,我军便可长驱直入,一劳永逸解决北方边患……”在这位谋士正侃侃而谈之时,突然有士兵的紧急禀报打断了他。“禀报,将军,杜先锋回来了,不过他身受重伤,现在已经昏迷不醒。”

士兵急匆匆地向前报告。“什么,他带着多少人回来的?”

温良仁猛地抬起头,盯着这士兵问。“只有他一个人回来。”

士兵迟疑道。就在温良仁愣神之时,又有一个士兵急急忙忙地赶来:“将军,陆续有几个士兵从雪山深处跑过来了,像发了疯一样,好像是杜先锋手下的。”

“立即把杜先锋和士兵安顿好,让军医马上过去。诸位跟我走,去看看情况。”

温良仁向众人吩咐道。温良仁带领众将急匆匆地赶到安置杜仁寿的营帐,此时杜仁寿已转醒。他受的伤虽不足以致命,却也不轻。只是他双手骨裂,再加上浑身是血,因力竭而晕倒才让惊慌失措的士兵误以为身受重伤。杜仁寿见温良仁带人亲自来看他,不顾浑身的伤势挣扎着要下床行礼,却牵动伤口,引来剧烈的疼痛,让他直吸冷气。“你有伤在身,就不必拘礼了。”

温良仁制止了杜仁寿,轻轻说道。“末将让将军失望了,末将愿受军法,请将军发落。”

杜仁寿躺在床上苦着脸说。温良仁摆手道:“先不用说这些,告诉我到底是怎么回事,你的这五百士兵可是军中精锐,是我前军的倚仗,怎么会全军覆没呢?”

“我按照原本的计划,带着五百精锐探查北狄柔然部的指挥中枢。”

说到这杜仁寿面带羞赧之色,“就在我们通过一片雪松林时,发现两个身穿兽皮的人,大约二三十岁。我怕这次行动泄露,便下令让士兵灭口,谁知……”杜仁寿虎目中,豆粒般的泪珠不断滴落,他已泣不成声。温良仁与诸将皆没有出声,这位大将军正凭着杜仁寿的只言片语快速思索着。杜仁寿调整了一下情绪,继续说:“谁知这两人修为高深,一个已是四阶先天大成之境,另一个竟是五阶炼气化形的高手。他们和我们语言不通,即便只是一身蛮力,却让我吃了大亏。“开始时我们凭着武技功法还能压制他们一二,后来两人像打不死一样,五百士兵渐渐无一合之众,被屠戮殆尽。我也被那先天高手打伤,属下无奈,只好逃了出来。末将所以偷生,乃为了向将军陈述实情,如今愿以死谢罪!”

说完便勉力下榻,抽出旁边侍卫的佩刀欲自刎。温良仁见此右手指头一弹,眨眼便把刀拨向一边,说道:“此时正是军中用人之际,本将准你戴罪立功,你且好好养伤吧。”

“谢将军宽恕,属下必当鞠躬尽瘁!”

杜仁寿也不啰嗦,跪地叩首。而后温良仁带领众人走出营帐,一路无话。到了中军大帐,温良仁坐在主位,面向众人:“你们对这件事怎么看?”

下方鸦雀无声,过了良久,有一老将排众而出。此人头发斑白,身形有些佝偻,只是双目颇有精神。而这老将声音却是中气十足:“依我看,我们应先派得意之人前去仔细探察,但这二人既然能将杜将军打伤,必不是等闲之辈,很有可能是隐匿的世家大族。情况未明不好冲撞。顺便看一下能否找到新的路线突袭柔然。末将不才,愿效犬马之劳!”

“如此便有劳郑仑将军了,祝将军早日归来。”

温良仁对郑仑很有信心,爽快地答应了,“好了,你们都退下吧,郑将军留下,我有几句话对你说?”

众人听后也不再逗留,纷纷退下。中军大帐只余下温郑二人。“老伙计,我看这次事情有蹊跷啊。”

温良仁长叹一口气,“大军出征以来一直有不祥之事……”“还能怎么办?现在仁寿受伤回来的事现在已经全军皆知。”

郑仑与温良仁对视一下,说道。“你还记得东土大陆的那个不传之秘吗?”

温良仁忽然冒出来一句。“哪个?你是说……”郑仑瞬间来了精神。“嗯,之前我倒没往这里想,倒寻思一下地点……我家族里多少传下来一些秘密——据说那个人的子孙逃出姚墟,有相当一批人走进了北域茫茫雪山!”

温良仁低声说道。“啊!你是怀疑……”“唉,但本来我很奇怪,先是大军行军方向竟然出错,而且方圆千里只有此水域不曾结冻……这冥冥之中似有天意,但愿是我想多了,不然对方又怎是我等惹得起的。”

“姚族——武神之族……”郑仑面有凝重之色。温良仁大手一抓:“但话又说回来,传说中的重华祖斧不知还在不在那里,这可能是我大金的契机。总之这次你定要小心。三十多岁的五阶高手……不知这一族是否还如当年那般强大。”

郑仑站了起来,向外走去。“我早已困在五阶多时,看看这次能不能有些感悟。不多说了,我先去准备了,今晚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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