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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零八章 唯有两袖清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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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和大臣正聊着天,就听见外面传来一阵脚步声。太监还没进门,口中就大喊道:“捷报!捷报!大捷报呀!”

为显得着急,不仅跑得快,经过门槛石,还故意左脚绊右脚,摔了一跤。连滚带爬,将手里的军报,送到皇帝的面前,双手高高捧起,双膝跪下。旁边站着的成敬翻了个白眼,朱钰则是不以为意,赶紧拿起军报,翻开最前面的几页,正是杨洪用最简洁的话语,总结的战果。“贾家营夜袭一战,杀敌两千三百二十一人,俘虏两千四百一十五人,硕特部首领额尔勒克率众投降!”

“瓦刺大部队因不明原因大溃败,右卫军、左卫军、马军集体出动,千里追杀,杀敌无数,难以计算!”

朱钰看到这一段,嘴里情不自禁的喃喃自语出来,等到读完最后一个字,整个人都被这天上掉下来的大惊喜,砸懵了。这次瓦刺来势汹汹,敌军数量确定在十万以上,仅仅是在人数方面,就有超过守军至少两倍。杨洪对敌人的优势,无非是装备和粮食,以及地理优势,这三个方面。按道理来讲,这一场战,最后的胜利者几乎必然是大明,但过程必然是持久漫长,瓦刺不会那么轻易的撤退。结果……结果……“这就赢了吗?这样居然就赢了吗?”

朱钰整个人都有点懵逼了。他将军报交给于谦,于谦迫不及待的翻看起来,随后一脸恍然大悟之色。“难怪会赢得这么快,这么顺利,这么匪夷所思。”

“作为盟友,阿噶多尔济软弱无能,两面三刀,抢钱抢粮抢人,快如疾风,一旦碰到打硬仗,立即便稳如泰山不动。”

“几场大雨下来,军营内爆发瘟疫,阿噶多尔济未发一枪一炮,便损失千人,坚持不住,竟就此选择撤退。”

这一来一回,瓦刺看似规模庞大的联合军队,人数就少了好几万。于谦又道:“夜不收发挥极为出色,在瓦刺大军营地附近,布下天罗地网,凭借着陛下提供的新式装备,收割瓦刺排除在外的哨兵、斥候。”

“打瞎了也先的眼睛,捂住了也先的耳朵,到后面更是连说话的权利,也先都把持不住。”

“难怪后来也先,一看到四面八方尘土飞扬,立马便是承受不住压力,仓皇而逃。”

于谦感慨道:“估计他是以为,前段时间陛下让京城二十万大军出动,前去修缮道路,是明修栈道暗度陈仓。”

“害怕自己背后,被二十万大军包围,再也没有逃离的机会。”

“可惜,真是可惜啊。也先危机嗅觉太敏锐,即便杨洪在贾家营进行战略欺诈,成功让他以为宣府主力在贾家营,他还是三步一停。”

“以当时的情况来看,但凡也先再往前走二十里地,关卡内的马军便能够将他们死死的拖住,各路大军过来一围,立即便能叫他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但就是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也先稳住了阵脚。并没有贪图速度冒进,而是选择徐徐图之,按照寻常的战争套路来打,成功逼出第一道关卡内,埋伏的军队。虽说后续在对敌军实力的判断上,也先出现了些许错误,误以为是京营二十万大军在皇帝调动下,要来包自己饺子。却也将错就错,在这阴差阳错下,逃出了杨洪为他量身定制的天罗地网。太可惜了。就差那么一点点。瓦刺的主力部队,就能消灭大半!好在,即便这一次的战果,并没能达到预期,却也是一场出乎所有人预料,令人心振奋的大获全胜。“经过这一场战役,瓦刺损失惨重,至少损伤数万人,更是被打没了心气,五年之内,再次南下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在也先指挥之下,瓦刺迎来了一次出乎意料之外,又在情理之中的大溃败,他的威望必然崩塌,还能不能担任国师,都将是个问题。”

“也先是最坚定的主战派,除了他之外,瓦刺许多权贵对我大明的态度,暧昧不清,可以是敌人,也可以是代理人。”

“有他们的牵制,就算也先还能够重振旗鼓,瓦刺也不会再次南下!”

于谦嘴里不断分析着,越说,眼睛就越亮。这场战争,是大明赌国运之战,一旦失败,新朝雅政便会一泻千里,于谦这位主导者,更有可能会被推出午门外斩首。一旦成功,好处也是极为明显的,皇帝携大胜之威,有谁还敢对农庄法的推行有意见?真要有头铁的,不怕死的玩意儿,有胆子跳出来,皇帝和大臣联手,有充足的信心让对方变成杀鸡儆猴的那只鸡!“杨王不愧是杨王,这敌人给的称号就是贴切,一场战打下来,天罗密布,地网重重,层峦叠嶂,于无声处见惊雷。”

“不知不觉,也先就被打没了心情,瓦刺还未见到敌人,士气就极为低落,稍有风吹草动,便是一场大溃败。”

“与石亨的大开大合,骄横张狂不同,杨洪的风格,隐秘无声,滴水穿石,一旦爆发,便是山洪海啸,再也无法阻挡!”

于谦紧紧攥住手里的军报,这不是一本写着许多文字的小册子,而是大明的未来啊。朱钰坐在旁边,绷着一张脸,双眼紧闭,左手扣在扶手上,极为用力,青筋暴跳,可见内心之兴奋、激动。忽然,皇帝睁开眼,脸上露出笑容。“于少保,再过两天,就是太后的万寿节,这万寿礼,你打算送何物?”

于谦闻言一愣,皇帝这话题转的够快,还好他在这方面,无需多思考,就能给出一个答复。于谦抬起手,双手空空,袖子也空空。“微臣身无长物,只能送太后两袖清风。”

不止是太后的万寿礼,当官这么多年以来,于谦就没有送过哪怕一次万寿礼,连皇帝的万寿节,都是两袖清风而去,两袖清风而归!朱钰哈哈大笑,一脸神秘的道:“那于少保可知,朕打算送何礼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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