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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国公府的文联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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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立新月诗社的聚会使得侯安都获得了无比的快乐。晚上,他躺在床上,思考着偌大一个国公府,光成立一个诗社太单一了,还不够热闹。他想来想去,觉得还要再成立一个文学楹联社,一个书法社,一个乐舞坊。这还不够,然后还要举行骑马比赛、射箭比赛、打马球比赛等等。府内吸纳的能人异士越多越好,越热闹越好。第二天一大早,侯安都就起来了。他吩咐侯二领着一个家仆去徐陵、赵知礼、蔡景历、刘师知、谢歧、王冲、王通、王励、袁敬、袁枢、沈众、袁泌、刘仲威、陆山才、王质、韦载和韦翔等人的府上送请柬,邀请他们光临国公府。所有人都热情地接受了邀请,除了蔡景历。快到中午时分,大家都陆陆续续地来到国公府。侯安都为所到之人举行了盛大的欢迎午宴。午宴过后,侯安都领着大家来到北书房,大家依次坐定,侯安都坐在上首的位置。“大家能够赏脸光临寒舍,我侯某十分高兴。今天请大家来主要是想成立一个文学社,这个文学社同时也是一个楹联社,大家既可以互相交流文章,也可以对对联,不知大家意下如何?”

“国公爷能够看得起我们,那是我们上辈子修来的福分,感谢国公爷的盛情邀请和款待。国公爷能够想到成立一个文学社,为我们这些文士施展才华提供舞台,我们当然感激不尽了。不知这个文学社叫什么名字?”

王冲心直口快,率先回应道。“我正要问大家,我们的文学社起个什么名字好呢?既然王大人问到了,那大家就群策群力,出出主意,看起个什么名字好。”

侯安都面带微笑看着王冲。“我看就叫鹤鸣文学社吧,希望我们的文学社能够像仙鹤一样鹤鸣于九皋,声闻于天。让我们的文学社和所写的佳篇传遍京城,在士大夫中引起共鸣,引起传诵。”

“好,就叫鹤鸣文学社。”

侯安都带头拍起了巴掌。大家都报以热烈的掌声。“我们今天就举行鹤鸣文学社第一次聚会。按照规则,每人写一篇文章,文章以不超过五百字为宜。写好之后,大家举手示意以排列顺序。然后我们就按顺序自己念自己的文章。念完之后,其他人进行评论。所有人都念完评论完之后,我们就开始投票。你喜欢谁的文章,就投谁一颗象棋子。最后以获得棋子的多少分出名次。状元就奖励十两银子,榜眼就奖励七两银子,探花就奖励五两银子,第四名奖励三两银子,第五名奖励一两银子,其他人各奖励一壶酒。大家觉得怎么样?”

侯安都慷慨激昂地宣讲道。“好,一切听从国公爷安排。”

大家异口同声地回应。“今天文学社初创,大家就自拟主题写一篇文章吧,可以是以前写的文章,也可以现场创作,大家把自己认为最佳的一篇文章写在纸上展示出来就行。下面我们就开始吧。侯二,上纸和笔。”

“好勒,老爷,来啦。”

侯二领着一众家仆端来纸和笔。这次侯安都没有跟着写,他只是到处转悠。他看看这个人的文章,称赞几句;再看看那个人的文章,赞美几句。很快,徐陵就写好了,第一个举起手来。紧接着,赵知礼、刘师知、王冲、韦载……大家一个接一个地3举起手来,侯安都命侯二记载好先后顺序。所有人都写好以后,侯安都就要大家按顺序依次念自己的文章。“徐大哥第一个来。”

徐陵拿起写好的文章念道:“《玉台新咏序》夫凌云概日,由余之所未窥;千门万户,张衡之所曾赋。周王璧台之上,汉帝金屋之中,玉树以珊瑚为枝,珠帘以玳瑁为匣。其中有丽人焉。其人也:五陵豪族,充选掖庭;四姓良家,驰名永巷。亦有颖川新市、河间观津,本号娇娥,曾名巧笑。楚王宫里,无不推其细腰;卫国佳人,俱言讶其纤手。阅诗敦礼,岂东邻之自媒;婉约风流,异西施之被教。弟兄协律,生小学歌;少长河阳,由来能舞。琵琶新曲,无待石崇;箜篌杂引,非关曹植。传鼓瑟于杨家,得吹箫于秦女。至若宠闻长乐,陈后知而不平;画出天仙,阏氏览而遥妒。至若东邻巧笑,来侍寝于更衣;西子微颦,得横陈于甲帐。陪游馺娑,骋纤腰于结风;长乐鸳鸯,奏新声于度曲。妆鸣蝉之薄鬓,照堕马之垂鬟。反插金钿,横抽宝树。南都石黛,最发双蛾;北地燕脂,偏开两靥。亦有岭上仙童,分丸魏帝;腰中宝风,授历轩辕。金星将婺女争华,麝月与嫦娥竞爽。惊鸾冶袖,时飘韩掾之香;飞燕长裾,宜结陈王之佩。虽非图画,入甘泉而不分;言异神仙,戏阳台而无别。真可谓倾国倾城,无对无双者也。加以天时开朗,逸思雕华,妙解文章,尤工诗赋。琉璃砚匣,终日随身;翡翠笔床,无时离手。清文满箧,非惟芍药之花;新制连篇,宁止蒲萄之树。九日登高,时有缘情之作;万年公主,非无累德之辞。其佳丽也如彼,其才情也如此。既而椒宫宛转,柘馆阴岑,绛鹤晨严,铜蠡昼静。三星未夕,不事怀衾;五日尤赊,谁能理曲。优游少托,寂寞多闲。厌长乐之疏钟,劳中宫之缓箭。纤腰无力,怯南阳之捣衣;生长深宫,笑扶风之织锦。虽复投壶玉女,为观尽于百骁;争博齐姬,心赏穷于六箸。无怡神于暇景,惟属意于新诗。庶得代彼皋苏,微蠲愁疾。但往世名篇,当今巧制,分诸麟阁,散在鸿都。不藉篇章,无由披览。于是燃指瞑写,弄笔晨书,撰录艳歌,凡为十卷。曾无忝于雅颂,亦靡滥于风人,泾渭之间,如斯而已。于是丽以金箱,装之宝轴。三台妙迹,龙伸蠼屈之书;五色花笺,河北胶东之纸。高楼红粉,仍定鱼鲁之文;辟恶生香,聊防羽陵之蠹。灵飞太甲,高擅玉函;鸿烈仙方,长推丹枕。至如青牛帐里,馀曲既终;朱鸟窗前,新妆已竟。放当开兹缥帙,散此绦绳,永对玩于书帷,长循环于纤手。岂如邓学春秋,儒者之功难习;窦专黄老,金丹之术不成。因胜西蜀豪家,托情穷于鲁殿;东储甲观,流咏止于洞箫。娈彼诸嫉,聊同弃日,猗欤彤管,无或讥焉。”

“徐大哥的这篇文章显色彩,生音乐,像一位随着醉人的音乐翩翩起舞的香艳美女。”

赵知礼说道。“徐大哥的这篇骈文具备和谐美、音乐美、典雅美,堪称当世文章的的典范。”

王冲评价道。“徐大哥的这篇《玉台新咏序》在结构上体现了和谐之美,文章自始至终在裁对,句式,韵脚,修饰上都保持着和谐的节拍。文章一开始,用赋体的铺排夸饰手法为我们展现了一处华美的帝王居室——‘周王碧台之上,汉帝金屋之中,玉树以珊瑚作枝,珠帘以玳瑁为押’。整篇文章都是以此手法贯穿始终,句式工整、对仗巧妙,其美丽的文字描绘绝伦的画面,达到了内容与形式的统一。全文总分五段以‘夫’‘至若’‘加以’‘继’‘于是’环环相连,起承转合,婉转流畅。在句式上,全文以诗体句为主,体现了骈文的模式特点。在音节安排上,这篇《玉台新咏序》具有欢快轻妙、舒缓流畅的节奏。首先全文是以对仗句式为主,节奏比较统一。其次,文章四言六言七言相互交叉,使文章有了小桥流水般欢快的节奏。在押韵上虽然整篇韵脚不是完全统一,但是完全遵循了阴阳上去的合理安排,读起来婉转顿挫,如吟如唱。在色彩上,这篇序言辞藻华丽,在对帝王居处和美女衣着的描写上都呈现出了华丽的色彩。金碧辉煌的宫殿之内,穿着鲜艳,化妆浓艳的的宫女载歌载舞。以绚丽的色彩反衬了宫女内心低落的灰暗。所以这篇序言在形势与内容上都体现了骈文所具备的,如裁对的均衡对称美、句式的整齐建筑美、用事的典雅含蓄美、词藻的华丽色彩美、声调的和谐音乐美。这篇《玉台新咏》真是文如其名。碧玉妆台上的歌咏,是那么的缠绵悱恻,散发着迷人的色彩。”

刘师知进行了长篇大论的评论,详细而完整。……评论完了所有人的文章,侯安都说:“下面我们就开始投票吧。”

大家依次为自己欣赏的文章投票。最终的结果是:徐陵取得了公认的第一名,赵知礼、刘师知、王冲和韦载依次获得了第二至第五名,其他的人各获得了数量不等的棋子。“好,下面我来为大家颁奖,状元徐陵奖励十两银子。”

徐陵满面红光,高兴地从侯安都手里接过十两银子。“榜眼是赵知礼,奖励七两银子。”

……所有人都获得了奖励,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灿烂的笑容。侯安都发完奖后,兴奋地看着大家说:“下面我们来对对联。虽然我才疏学浅,对不好,但是今天来的人个个学富五车,才高八斗,满腹经纶。我最喜欢看大家对对联了。这样吧,我出上联,大家对下联,看谁对的好,对的好有大奖。”

“好,国公爷豪爽。”

大家异口同声地说。“第一联:上联是鸡犬过霜桥 一路梅花竹叶”“我的下联是燕莺穿绣幕 半窗玉剪金枝”赵知礼应声答道。“好,对的好……”大家都鼓掌喝彩。“第二联:上联是望江楼,望江流,望江楼下望江流,江楼千古,江流千古”“印月井,印月影,印月井中印月影,月井万年,月影万年”韦载脱口而出。“好。”

大家又鼓起掌来。“第三联:上联是蚕为天下虫”“我的下联是鸿是江边鸟”王通反应很迅速。“后生可畏啊!”

徐陵边说边鼓掌。“第四联:上联是朝云朝朝朝朝朝朝朝退”大家都绞尽脑汁地开始思索着。“我的下联是长水长长长长长长长流”徐陵思索片刻对道。“徐大哥不愧是文学界的泰山北斗,对的工整。”

刘师知带头鼓起掌来。“第五联:上联是凤落梧桐梧落凤”……“有了,我的下联是珠联璧合璧联珠”刘师知对道。“好,对的妙!”

大家掌声雷动。“第六联:上联是月圆月缺,月缺月圆,年年岁岁,暮暮朝朝,黑夜尽头方见日”“我的下联是花开花落,花落花开,夏夏秋秋,暑暑凉凉,严冬过后始逢春”袁枢对道。“好!”

大家用力鼓掌。“第七联:上联是鹦鹉洲 洲上舟 水推舟流洲不流”“我的下联是洛阳桥 桥下荞 风吹荞动桥不动”陆山才终于抢到了对答的机会。说完满意地用手捻着长长的胡须。“对的好!”

大家又用力鼓掌。“第八联:上联是金水河边金线柳 金线柳穿金鱼口”“我的下联是玉栏杆外玉簪花 玉簪花插玉人头”谢歧抢着对道。大家依旧是掌声雷动。“第九联:上联是有山皆图画”“我的下联是无水不文章”王质抢着对道。“好。”

“第十联也是最后一联:上联是清风有意难留我”“我的下联是明月无心自照人”沈众最后一个抢到了对答权。“对的好!”

侯安都带头鼓掌,大家跟着报以热烈的掌声。“这十副对联是我平时到处搜集来的,除了我,在场的任何一个人都不知道下联,看到大家对答如流,我感到非常高兴。看来我的宾客真是藏龙卧虎啊,我很欣慰。每天能够跟你们这些才子名士在一起,人生就是一种享受。好,下面我们就开始颁奖。凡是对上对子的一律每人奖励五两银子,其他的人每人奖励十文银子。”

“多谢国公爷的厚爱!”

大家异口同声地说道。所有人从内心里感谢侯安都的慷慨大方,并下定决心要追随他。“一转眼晚宴的时间就到了,快乐的时光总是这么短暂。侯二。”

侯安都高声喊道。“老爷,有什么事请您吩咐。”

“上菜!”

“好勒,老爷,饭菜马上就到。”

侯二领着一众家仆端上一桌子的山珍海味,整个书房里充满了美食的香味和大家的欢声笑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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