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沈云桥表示，医院可以免费为老人家做手术的时候，唐砚感动得热泪盈眶。“沈医生，谢谢您！”

唐砚非常郑重其事地给沈云桥鞠了一躬。沈云桥赶紧扶住她：“你别客气，别说是老五的朋友，就是路人，我们医院也不能见死不救啊！”

唐砚含着泪点了点头：“不过手术费用我还是会尽力去凑，也不能完全让医院负担。”

沈云墨摆摆手：“没事，这点钱你别放在心上。”

唐砚抿了抿嘴唇，没再说什么。沈云桥看了看表，快到吃午饭的时间了。“老五，你陪着小唐再去跟主治医师碰个面，我带岁岁去吃东西。吃完我送她回家。”

沈云墨点点头：“也行，那岁岁就交给你了。二哥你小心点啊，把孩子看好喽！”

四个人兵分两路，各自行动。沈云墨陪着唐砚跟主治医师见面聊了手术事宜，又给奶奶把午饭安顿好。从医院出来，唐砚提出请沈云墨吃饭。“诶，上次那个牛肉面我可不去了。光有面，哪有牛肉啊！难不成是厨子小名叫牛肉？”

沈云墨念念叨叨地。唐砚笑了：“十几块钱一碗，有两片肉就不错了，你还想吃到一头牛？”

“不是，关键我一个大男人，不吃点肉，他不饱啊！”

沈云墨揉了揉肚子，说道。“行，今天带你吃点别的，保证你吃到肉！走吧！”

两人上车，唐砚带路，汽车从繁华的市中心朝城乡结合部开去。“哎，咱到底要吃什么去？”

沈云墨好奇地问道。“马砂。”

唐砚回答。“玛莎？”

沈云墨捏着下巴想了想，“是新开的法餐厅吗？还是意大利菜？”

唐砚咯咯地笑了起来：“都不是，是一种特别江湖的本土餐品。”

“江湖？用来形容吃的是什么意思？”

沈云墨感觉在唐砚面前，自己有时候就像个小学生似的。“就是说，吃的时候，要完全放飞自我。淋漓尽致地吃，大快朵颐地吃，汗流浃背地吃！”

“男人可以光着膀子吃，女人可以穿着拖鞋吃，可以不用餐具用手抓着吃，也可以大说大笑大声喧哗地吃！”

一番话把沈云墨搞蒙了。不过心里的期待感顿时被拉满了。“不错不错，今天就去吃这种神秘料理，长长见识！”

半个小时之后，超豪华的布加迪凯龙在城乡结合部一排小平房附近停了下来。虽然远离市中心，但这里是附近最繁华的一条小街，餐馆密布。此刻到了饭点儿，所以非常热闹。“你说的‘玛莎’就在这儿？”

沈云墨一头雾水。唐砚点头：“对啊，‘马砂’，就是马路砂锅的简称嘛！”

沈云墨：“……”朝唐砚一抱拳：“受教了！”

这条街上的餐馆，饭菜都是家常味家常价，二十块钱就能吃得饱饱的。三五人坐一桌，来瓶小酒，边吃边唠嗑。说说闲话，骂骂老板，扯扯明星八卦，是上流社会大佬们体会不到的快乐。唐砚家离这里不远，有时候就会来这里吃饭。因为家里条件不好，她很小的时候就担起了家里的全部家务。后来奶奶生病，她又要打工挣钱又要照顾奶奶，有时候实在忙不过来，就会到这里买点吃的，也算是打牙祭了。她就是从那时候开始爱上了马砂这种神奇食物的。小店老板远远地就看见一辆从来没见过的豪车朝这边开过来。没想到竟然停在了自己小店的门外。而更令他惊讶的是，从车上下来的女孩，竟然是他的熟客。见唐砚走过来，老板一张油乎乎的胖脸上露出了开心的笑容。“哟，小砚儿来啦！快里面坐！”

这家店的老板姓东，胖墩墩的，人很好，和气健谈。熟客都叫他“冬瓜哥”或者“冬瓜叔”。“冬瓜叔好。”

唐砚礼貌地打了个招呼。当东老板看到女孩身旁跟着的那个气质不俗的帅小伙时，脸色稍稍有点不自然。“小砚儿啊，今天你跟……”他瞟了沈云墨一眼，“你朋友，想吃点啥？”

“你想吃什么？”

唐砚问沈云墨。“我完全不懂啊，你点吧！”

沈云墨说着，抬头环顾了一下四周简陋的环境。唐砚点头，对东老板说：“那就一个醋浇豆腐锅，一个萝卜牛腩锅。一盘酱牛肉，一盘花毛一体。”

“好嘞！”

东老板应了一声，转身下去准备了。沈云墨问道：“诶，你刚才点的什么，什么‘一体’？跟‘三体’有什么关系吗？”

唐砚咯咯笑了起来：“什么高科技啊！是花毛一体。就是花生和毛豆一起煮。味道很赞。”

沈云墨也嘿嘿一乐：“名字挺高大上，原来这么接地气！”

唐砚又说：“别看这里环境很简陋，但是东西的味道都还不错。”

两人聊着，餐品便陆陆续续送上来了。东老板一边往桌上端菜一边问：“小砚儿，你奶奶好点了没有啊？”

唐砚微笑着点点头：“奶奶见好，准备做手术了。谢谢冬瓜叔。”

东老板也很高兴：“哦哦，那就好那就好！”

他说着，小眼睛又瞟了瞟对面的沈云墨。刚刚看到唐砚带着这个开豪车、穿高档衣服的男人走过来的时候，东老板心里就有些怀疑。这种又帅又有钱的毛头小子，一看就是纨绔子弟。他有点担心，唐砚年轻又没有爹妈，会不会被花言巧语的男人给骗了，吃亏上当。这时候，旁边一桌的两个中年妇女聊天的声音传来。“你说老三她闺女是不是脑子有问题，网恋这种事儿也能信？这下子被骗了吧！”

“害，傻子年年有！别人管不了，咱只能教育好咱自己的孩子。”

东老板听到这话，立刻顺着话头往下说：“小砚儿啊，你听听，现在社会上的人哪，坏人可多着呢！”

“尤其是遇到那些驴粪球外面光的男人，可得小心，别被外表给骗了。小白脸儿啊，没好心眼！”

他说着，把手里的筷子“pia”地拍在沈云墨眼前，瞟了瞟他，“你说是吧？”

把沈云墨吓得眼皮一跳。只得点点头。东老板接着慢悠悠地说：“尤其再加上有几个臭钱，嘴上说得天花乱坠，其实啊，就憋着骗小姑娘呢！”

他把手里的吃碟“duang”地砸拍在沈云墨眼前，又瞟了瞟他，“你说是吧？”

又把沈云墨吓得嘴角一抽。他一脸莫名其妙。老板这是上菜呢，还是上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