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查七老弟吗？这不好好的在刺史大人哪儿当你的司户参军？跑我这里做什么？”

当看到查七的那一刻客二就感觉到这个里面一定有事情，心里也在盘算着应对之策。 被这么一问，查七挣脱开左右的束缚往后腰一摸，却什么也没有摸到。正诧异间客二已经从属下那里接过官服、信件和官印。 “可是找这些东西？”

客二穿上官服，那起信一看，原来是刺史给他来的一封信，说只要能投降封他为折冲都尉。客二也是将将信将疑心里也是打起了算盘直盯盯看着查七看他接下来说什么。 查七明知东西早被拿了去，还是故意做出一副不知所措的样子。“兄弟！这是太守大人亲手交给我的。这也是给各位弟兄们的远大前程考虑。可没有半点做假，你可要相信我。”

说着尴尬地冲周围众人笑了笑。 “大哥！千万不要信他的。咱们犯了这么多案，他们几次前来围剿都没占到便宜，能放过咱们还能给你封那么大的官？不如杀了他一了百了。”

客二的一个副手看出一些端倪上来就把刀架在了查七脖子上。 查七吓得扑通跪到地上，不住的扣头。“我可是没半句虚言啊！兄弟！你一定要相信我！”

“我怎么会不相信你呢！兄弟！快坐！”

客二说着把查七扶了起来，慌忙又吩咐左右给查七倒酒。 他的副手抖动着一脸的络腮胡子像是很生气但也不好说什么。就这样谈笑风生了一夜，可两人却各心怀鬼胎。 次日清晨，发生了一件奇怪的事情。来了两个兵在山下打了起来。客二特意命令人把他们抓了起来，问清缘由才得知一个是史思明派来劝说太守攻打常山、平原的颜氏兄弟，一个是常山太守颜杲卿派来联络太守一起攻打安禄山叛军的。 这一下让客二计上心头，他连忙来找查七。“兄弟！我借你样东西可好？”

查七不明所以，虽然身在匪窝一刻也不敢掉以轻心，无奈昨夜的酒喝得实在还没有让他回过味来。“我能有什么你看得上的！”

说罢继续强装睡觉。 “借你项上人头一用！”

客二说罢一剑向客二颈上砍去。 查七也不敢大意，一个机灵滚下床去。与此同时那个络腮胡副手却冷不丁的拔刀砍向客二。谁知客二早已料到此人有问题，还没等他出手背后就被戳了一个透心凉。查七见无路而去，蜷缩着瑟瑟发抖还是让结果了性命。 从史思明的使者那里得知安禄山叛军已攻占洛阳、陕县兵临潼关，长安危在旦夕，马上就要变天了。而颜杲卿的使者则告诉客二皇帝已命令哥舒翰为统帅镇守潼关，命令李光弼率大军平定河北叛乱，归顺朝廷免死加官，跟叛军死路一条。面对选择客二早就想明白，在杀了查七之时他已想明白，先叛后降才有资本，何况他本就是流氓土匪出身。 于是客二带领人马来到清河城下，扔下客二和常山信使的头颅谩骂挑战。起初太守也不理他，毕竟是小角色，就一千来人还想攻城。客二也试探性的进攻几次，没几天就退回山去，反复两三个月令人烦不胜烦。只要里面一出兵他们就退守山上以险据守，太守也讨不了任何便宜。 这日如以往一样，客二退守山上。官兵正欲返回，只见杀声震天，客二率领人马一路冲杀，官军大败，走至城边才发觉上谷城已更易大燕旗帜。原来叛军将领蔡希德的一支偏军正好路过，客二正是利用这个机会派奸细混入城中引大军入城。 试想这土匪和叛军一起进城，这一顿烧杀抢掠，搞得老百姓苦不堪言。客二更是一路杀一路抢，从西门一直到东门。 刚出东门忽见一黄牛直直地往一片小树林奔去。客二追了这一路又累又渴，心想正好就拿这头牛来填填肚子。说来也怪牛进了树林就不再跑了，依偎在一个老妇人旁，像一个乖巧的孩子一样。那老妇人见一群强盗凶神恶煞地冲来，吓得拉起黄牛的缰绳就要跑，那料那牛非凡不跑，反而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流起泪来。这时老妇才反应过来，家中老牛也是被这群强盗从城中给逼出来的。眼见得一人一牛抱头痛哭，客二等人也毫不客气，乱刀一拥而上，杀了人，分了牛。 我不知道我现在所在这个地方有没有奈何桥，也不知道有没有孟婆或者孟婆汤。只知道自从那老妇来了之后在轮回境（畜生道和人道的过渡地）的隐河上就多了一座桥。客二在安史之乱后期投靠了朝廷，不过很快东窗事发很多的陈年旧案被翻了出来被判斩首。那个老妇就在桥上摆了个摊位卖起了蘑菇汤，而每一位喝过她汤的阴魂都直接被封印在轮回境之中没有重生为人的机会。这些人有个共同的身份，都是当年进城抢掠烧杀的兵士和将领。据说那座桥是她的黄牛所化，汤水是她和黄牛的眼泪。这之后那座桥就消失了，老妇化作红狐，客二等人化作灰狼永远留在了轮回境。 我自认没干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怎么会变成这样。不过现在还不是想这些的时候，赶紧离开这个是非之地。我在前面跑，南宫契在后面紧紧的追着。不知不觉的脚下的土地开始变得松软。成片的小草簇拥着一条小溪蜿蜒而下。一头黄牛驮着一只狐狸缓缓走来。那狐狸如人一般站立，手中一支笛子吹出的音乐很是动听，使我们焦躁悸动的内心平复了不少。 狐狸翻身下牛，抖动了一下笛子幻化成了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女。我想要说些什么，可不知怎的怎么都发不出人声。 “我带你们出去，再见到蘑菇屏住呼吸，千万别再闻到它的味道。”

穿过小溪走过一条精致的石板路，一大片的沼泽地浮现在眼前。经过了这些天漂浮飞行的能力也练得差不多了，加上本身现在身体也轻，到是也没费多大力气。那女孩则又变成狐狸跳到了黄牛的背上。那黄牛在沼泽中如履平地，且脚印轻重如一大小均匀。只是不大会儿的功夫，地上又长出了一些五颜六色的蘑菇。而且随着不断向前它们越来越多，南宫契一下没忍住，一个喷嚏直接栽了下去。 这千年幽魂只是拿起笛子轻轻一挑就把南宫契给挑了起来，反复几次像涮羊肉一样把他在沼泽的泥巴中翻了几下。 “真没办法待会儿又要带牛儿冲个澡！”

从羸弱的老妇变成一个可以随便改变他人生死甚至是命运的精怪，该是经历了一个怎样的过程？想想不觉得让人有点害怕。 “快走！还有五公里！”

她将南宫契扔在牛背上，自己又变成狐狸跳了上去。 大概近三十分钟，渐渐地听到震耳的流水声。寻觅着方向我尽力的抬头上扬才看清楚那是两条瀑布。它的中间有个大石块突起来就像一个高挺的鼻子。与其它瀑布不同的是一条瀑布清澈无比，即使在飞速流下的瞬间依然能看到它之后的景物。一条鲜红鲜红的，没错它就是一条血瀑。远远望去它们就像一双眼睛一边流泪一边流血。 瀑布下面两片深潭把两种液体分割，就如同在地上画的粘连在一起的两个圆圈。 “我放你们走，但你要答应我一个条件？”

那千年幽魂把南宫契扔进血潭之中就立即开始给我讲条件。 我还是狐狸的身形，而它已幻化成了人。眼睁睁地看着南宫契被扔进血潭，我想说话却说不出，一时也不知怎么来应对。 “放心！他没事。我给他去去毒。你只需点头或者摇头。”

她骑着黄牛一步步逼近，看到那好大的身躯，给我一股强大的压迫感。 不说什么条件都想让我答应，我又不傻。惊慌之中我差点就掉进了沼泽地，看来漂的功夫还要多练练才行。 “你不答应？”

我听后连连摇头。她再次逼进。反正现在生杀大权在她手上，我索性跳上牛头，闭上眼睛昂首站立，一副要杀要剐悉听尊便的意思。 “它的头上我都没站过，你……”她怒不可遏一笛子就向我抡来。我一跳躲了过去，还没等落下就被他一笛子挑入了泪潭当中。 进入的一瞬间，我感觉身体急速膨胀，一下就恢复到了我以前的身体。再反观血潭连个人影都没有，南宫契早已不见踪影。而我却像在死海之中一样自由漂浮。 “你到底答不答应？”

此时黄牛已经不知去到那里。她坐在水面上挑起我的下巴，脸贴得很近，我都能看见她睫毛间的点点水珠。 “我说你这个人怎么这样，也要让我知道是什么吧！何况我都不知道你是谁？”

我这人就是这样，对那些咄咄逼人的人就是不惯着，要不可有的是麻烦。 “我是谁？”

她发出一阵狂笑。“我是谁？你们这些凡人轮回千百载有过无数的姓名。而我呢？我有名字吗？我都不记得我之前叫什么。世人说有孟婆。我是吗？我不是？我只有这一头黄牛，一支笛子和两眼山泉。只要不难听你想要叫我什么都成，但条件必须答应。”

“什么条件？”

她没说什么条件，到是开始吹起了笛子。从笛声中带有几分哀凉和悲愤，并伴有一个个影像音符从里面漂出来，组成五个动物的图案，蛇、蝎子、蟾蜍、蜈蚣、壁虎。蛇和壁虎飘进泪瀑，其余飘进血瀑。 “我要你把拥有蛇和壁虎属性人的眼泪，蝎子、蟾蜍、蜈蚣属性人的血带给我。说难也难说简单也简单，只要它们现在你的皮肤上，再来这里洗个澡就可以。”

“有什么后果？或者说副作用。”

“没什么照办就是。”

说着她毫不客气就将我的头按进了水里，一下就被她推入了一个巨大的漩涡之中。 刚浮出水面，只见桥上站着一排的人。他们面带微笑像中邪似的如下饺子般的扑通扑通跳了下来。我的妈呀！我这还没穿衣服呢！赶忙一个猛子扎进了水里。抬头望去见水面上漂着一个白色的物体。我捡过来那东西迅速包裹了我的全身。打眼一看这不和没穿差不多，身体的各个部位都遮住了，却像是裹了一层人皮，整个衣服没有一丝的褶皱，摸上去还光滑细腻。 随着水面上的人分解成基因体一个个消失，一个女人从桥的边缘飞了过来。这个女人瓜子脸，头发像是一朵朵翻卷的黑色浪花，上身穿个夹克衫，下身牛仔裤。这不就是窦茜蕾吗？ 我噌的一声跃出水面直直地向她飞去。可这窦茜蕾根本无视我的存在，仍自顾自地在收集她的胜利果实基因源。常言道人死不能复生，所以不要认为转世投胎之后还是那个我。基因源是冥界的第一人格，也是多个基因体高密度结合的产物。而基因体是副人格，在一个人的身上可以有很多，具体多少每个人都不一样。一直以来副人格都想取代第一人格，可这个机会一般来说就是投胎到人类世界。基因源和基因体将分解开重新再分配。不过在冥界还有一群人他们没有基因源，是由多个基因体组成的灵体，类似多个魂魄组成的一个怪物没有实体。这里就不多说了，后面还会讲到。 我直接扑了个空，顺势来到桥面。 “你的剑还给你，另外我送你的这套衣服不错吧！呵呵！”

随着一阵来利刃出水的声音。我的剑再一次的回到了我的手中。 “谢了！泉姐！”

她称那瀑布为两眼山泉，我就叫她泉姐吧！ “记住我给你说的事情！”

这“窦茜蕾”被我们俩的对话唬的一愣一愣的，看了看四周并没有人，只有一把剑悬在空中。 “谁在这里？快给我出来。”

我刚好看到此时我躺在桥面上的躯体，一下就钻了进去。刚站起来衣服瞬间都掉了下来，这可真是让人尴尬。 “我当谁呢！这回来连衣服都不穿了。”

“这叫“紧塑”懂不懂，真是没见过世面的，大惊小怪。”

还没等我说话，一个奶声奶气的孩童声音就从我耳边传来，并感觉有双无形的手给我穿好衣服。 “窦茜蕾”听到这个声音，也顾不得河里的基因源吓得撒腿就跑。我急忙就追了上去，一剑划破了她的手臂。似乎感觉窦茜蕾也没有之前那么厉害了。 等我醒来已是在庆都的入口，也就是那个互字形的建筑。令我没想到的是除了窦茜蕾还有三个人蝎女、蝎尾男、汪芷默。他们果真是走到一起了。 “有两味药，真好！”

随着一声孩童的声音，泉姐送我的衣服就脱落在地上，化作了一头黄牛。 “活体紧塑！”

蝎女瞥了“窦茜蕾”一眼，这里面充满了责怪和嫌弃。。“这点事都办不好，还引来这么大一个麻烦。要是茜蕾在可不会这样。”

怎么她不是窦茜蕾？那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