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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尔尤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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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空的云彩映着金色光辉,金芒代替了雪域往日的幽暗,灰白的世界消失,迎来了只属于它的颜色,这是阿尔尤娜用自己最后的力量为永夜的雪域换来的阳光。他们在茫茫白雪之中行驶了大约五个小时才停下休息,这一路上他们看见了许多撞毁的雪船,以及埋藏在厚雪下的尸体。他们的姿态都朝向闪着金光的苍白城。他们因为身上的物资无法支撑他们逃离这片雪域,打算重新回到苍白城寻找补给,但不料风雪太大迷失了方向,最后冻死在了雪域。从极北之地照射而来的金色润染着白雪,这让他们眼睛很不适应。知秋简单地吃了些东西稍作休息后,清点了身上的物资,发现这只能够支撑他们在雪域上生存两天,而身后的苍白城是不可能再回去了。如果在物资用尽前没能碰到救援人员,那或许会和这些尸体一样因为寒冷与饥饿丧命雪域。不过,他们的担心明显是多余的。在逃离苍白城后的第二天下午,他们就碰到前往白沙国参与救援的西月国学者。他们开着三十辆大型雪船组成一个救援队伍,停在了轨道的一侧。数十名救援人员对这支小队进行了盘问和伤口包扎。在这些救援人员中,知秋见到了返回白沙国参加医疗救援的平子,以及一位与沐糖极为要好的朋友,他朝她们挥手喊道,“平子!小莹!我在这!”

“知秋!”

小莹用手压着头顶红色的帽子,避免被风刮走。她疑惑地问,“你怎么认得我?我们两个并没有真正见过面。”

她一边摆弄开红黑色裙袍上的落雪,一边和平子抬着深陷雪里的腿朝知秋走去。知秋清楚知道是沐糖的记忆在影响自己,在他想着如何应付时,小莹忽然醒悟道,“一定是沐糖告诉你的!我猜得没错吧?”

“对的对的!”

他连续点头回答,压下想要与她拥抱的冲动情绪,以及许多与她倾诉的话语。“沐月先生还好吗?”

“嗯——”小莹歪着脑袋,过了几秒才想明白他的意思,“你是说晶国的事情吗?”

她靠近知秋附耳小声道,“那是沐月先生糊弄他们的,她十天前就回西月国了。”

她立直身体,看向豆子等人,“我们雪船上说。”

然后她对平子喊道,“后面救援的工作,就交给你了。”

“明白!我一定会尽全力的!”

平子用力点头。狂风将她头发吹地扬起,她望着远处亮着金色光芒的苍白城,默默祈祷。忽然,她扭头看去,那个少年正朝自己走来。她露出一抹笑容,目光却在躲着他。“平子,以后我要叫你阿尔尤娜了。”

知秋看着她那橙黄色的头发。“阿尔尤娜阁下——”她双眸忽然红润,藏在心中的担忧终于爆发。她忽然抱住眼前这个少年,痛哭流涕,“对不起——我为我以前犯下的错误真心道歉。”

气氛似乎凝固了许久,少年才说,“没关系的,”他的双手在空中停滞了片刻,而后抱住了她。“一切都会好的,阿尔尤娜阁下,这个名字会在你身上发光发热。”

就这般持续良久,他与她分开,扭头看向极北之地那抹金色光华,“阳光——她实现了。让阳光照入白沙国的领地。”

他从未见过她的眼睛如此闪亮、如此悲痛,而又如此充满感激。“嗯,我要离开了。”

阿尔尤娜说。知秋与救援队道别后,跟着小莹进入一艘体积庞大的雪船内。待她将门关上,才说,“稻国、东阳国和晶国,包括西月国都遭到不同程度的袭击。”

“什么?”

知秋激动得站了起来。“那其他国家也覆灭了?”

“先别激动,没有你想得这么糟糕。”

小莹语气平静地说,“这次白沙国情况最严重。我们收到求助信就立刻赶来了,没想到的还是晚了一步。”

接着,她将每个国家的情况告诉了他们,“晶国那边,这些自称仙灵族的生物从封住的熔渊矿脉里跑了出来,但很快就被埋伏在周围晶国士兵解决。东阳国那边也一样,猫族和冒险家以及护卫军守住了星辰之林的那处洞穴。稻国情况乐观,损失最少,安先生自愿成为调动纯水阵法的能量枢纽,化为了克茵树,从阵法裂口出来的外域生物全部被他歼灭。“西月国和星月驿站的朋友共同挡住了从慧池里跑出来的生物,虽有伤亡但并不严重。天清国迷雾森林的井口在很久以前就已经被堵住了,他们并没有遭到仙灵族的袭击。”

她启动了雪船,舱内微微抖动。“时灵国也遭到袭击,”她接着说,“不过据我了解的事情,那只是他们自导自演的一出戏而已,为的就是洗脱嫌疑。按现今的情况来看,人族并未彻底胜利。沐月先生猜测这只是他们一次小规模试探,更恐怖的袭击应该还在后面——”她将雪船掉头朝西行驶,望着这群刚逃离出来的人,“舱内有床和洗漱间,还有吃的,你们先休息。从这里回到西月国还要十天时间。”

这艘载着五人一猫的雪船发出一声轰鸣,扬起漫天雪花。它外甲上覆盖了一层薄薄的金辉,这是只属于雪域的阳光。躺在柔软的床上,知秋紧绷一路的神经终于放松下来,没几分钟他便沉沉睡去。这一觉醒来已是第三天的上午。雪船的驾驶员也由小莹换成了枫宇,他下床吃了些液体营养补剂和食物后坐到靠窗的座位上。右侧的戈尔北山脉依旧延绵不断,山脊线上的白雪浮着一层金灿灿的光辉。头顶的积云只剩下薄薄一层,西边的尽头一条山脉若隐若现。小莹手捧着一杯热茶,坐在这个少年对面的座位上,看了一眼远处的山脉,说,“伯岗山脉,和稻国西稻林边境的格德林山脉一样,过了就是西月国的区域了。”

知秋端详着女孩巴掌大的脸颊,黑色的短发以及带着淡淡忧虑的眼神。他感受着沐糖的记忆以及情绪。“红叶林、红砂岭、红砂滩还有慧池和枫丛,我都记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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