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衡蚕对凌伊的身份有猜忌，但待客之道还是有的，午饭做得一些也不含糊。凌伊坐首位，衡蚕次首候着，诸位直系弟子按辈分下坐，都小心地打量着这位只在神话里出现过的神王大帝，陆贺就在最末首闷声吃饭。凌伊没吃多少就离了座，“你跟着我。”

她对陆贺说。陆贺很不情愿地离了座，自己这两天都没有好好吃饭，终于有一顿美食，却又被凌伊搅了，但还是得跟上前去。二人在众妖眼下走过正厅到了大门，一走出去，就仿佛到了另一个世界，是陆贺熟悉且眷恋的人类世界。凌伊看着远处的高楼大厦，问：“你觉得我刚刚的演讲怎么样？”

“不怎么样。”

“其实我也不知道我在讲什么，这都是我在一本自传里读来的。”

凌伊说，“只要你能激起人们的愤怒，那这场演说就是成功的。”

……凌伊看着陆贺，这个人类男人的脸上写满了不耐烦，仿佛自己说什么他都听不进去：“我想我们之间需要好好谈一谈，不然将来可能会有很多麻烦。”

“我和你没什么好谈的。”

“你就是责怪我没有拯救你的父母，但事实上，就算我伸出援手，我也救不了他们。”

凌伊认真地说。陆贺浑身战栗，他侧脸看向凌伊，第一次发现这个女孩的紫色眼睛是自然的。“你有看过我用过什么厉害的法术吗？”

凌伊歪着头，“说实话，我在这个文明生活的几十年里，从来没有用过妖族的法术。”

“可你是神！这是你自己说的！”

陆贺声调提高，显得有些激动了。凌伊看着陆贺：“我的力量被禁锢了。”

“烂理由。”

陆贺冷笑道。“是真的。”

凌伊说，“向衡有天展现神力，耗尽了我能运用的最后一丝力量，现在的我，除了力气大点，就是一个普通人。所以我需要你的帮助。”

“我？”

陆贺指着自己，对这个女孩的不良印象也减弱了不少，毕竟她是真救了自己。“对，我需要你帮我证明我的身份，并且服从我后面的安排。”

凌伊说，“作为交换，我会给你可以向圣所复仇的力量。”

“力量？”

陆贺咽了口口水，力量代表着权利，权力是男人最好的春药，这句话不是完全没有道理的。陆贺看了看自己的手，一双瘦弱，因为常年打字导致食指患上关节炎的手。力量吗？自己从来没有想过呢。没钱又没势，从前唯一发泄的途径就是打游戏和当键盘侠，被合伙人设计夺走了所有股份，都不敢走法律途径。自己还真是个废物。陆贺狠下心：“那我能再问你一个问题吗？”

“什么？”

“当时，为什么不救我父母？”

“我不是说过了吗？我没有足够的力量……”“我不是说这个！我是说，你当时完全可以编一个理由让他们和我一起走！”

陆贺生气地说。陆贺有些发怔：“是吗？这样子说的话，可能是我不想冒险吧，和他们相处了半个月，我知道，你的父母都是很懦弱，很害怕未知的人，如果我随便找一个理由让他们跟着我，恐怕他们不会信服吧。”

“明白了。”

陆贺心如刀绞，这种理由简直是傻子也不信，“我，我同意和你合作，但你在我心中依然是个混蛋。”

“谢谢。”

凌伊闭上眼，感受着这将变的时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