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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道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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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外面的应该是木头柴火之类的易燃物,泼水的声音也不是水,而是火油,没有细细搜查也只是为了节约时间,他们放完火就要撤退了。李观清很想告诉自己的母亲快些出去,这里已经不安全了,但说出嘴后就成了咿咿呀呀的奶声,听不清说的内容。陈氏连忙把乳房递到孩子身前,生怕孩子的声音招惹来了人。李观清摇晃着头,可还是胳膊拧不过大腿,愣生生给他捂着在了胸前。这可怎么办,李观清也有些无奈了。好在陈氏很警觉,在外面的声音消失了之后就将帘子掀开了一角,偷偷的看着外面的情况,不知为何,她嗅到了一丝烧焦的味道。只见地面上杂乱地一些柴木和杂草,浓烟正从门口飘向屋内,呛的陈氏忍不住咳嗽了一两声,然后连忙站起身来走到窗户前向外看去。火!漫天的火!残破的墙壁,不断掉落的残碎瓦砾,熊熊燃烧的大火,直接冲击人的灵魂,地面上满是残缺的尸首,流动的鲜血已经凝固,显得更加渗人。如果不是这间房建设的比较偏,风向流动也不大,再加上一直躲在帘子后面阻挡了空气,她早就能感觉到燃烧的气息了。李府外李府外面显得一切正常,在街道上往府内看一切正常,大门紧闭,里面偶有灯光闪烁,却并不明亮,只是如果要是仔细观看的话,就能发现整个宅子一团死气,仿佛一切都是静止了一般。“大人,已经准备好了,绝不会有人能存活,咱们该撤了吧。”

黑暗中一道声音响起,显得很是焦急。“着什么急,再等等舵主那边的消息。”

“可是再拖下去,恐怕钦天监的人就要来了。”

“无妨,没撤下琉璃罩,不会有人发现这里变故的。”

黑暗中的人影被阴影包裹住了身躯,显得并不起眼。“是。”

另一道黑影不在多言。黑影在原地伫立着,似乎在等待着什么。忽然,脚下站立的地面上一阵松动,有什么将要破土而出,下一瞬,一道身影陡然出现在身边,身上散发着令人作呕的恶臭。“东西没在他身上,带着他家人来招魂,要抓活的。”

毫无生气的声音从他身上发出,甚至给人感觉并不是用喉咙说话。整个人影都透露出一种诡异的感觉。……陈氏没有多犹豫,果断的从下面把孩子抱到怀中,嘴里不停念叨着“清儿不哭,清儿没事哈”,用布蒙上了李观清的口鼻,然后冲到门前,向着屋外跑去。她跑到院子里,周围已经被大火包围了,烧焦的味道加上血腥味呛的她接连咳嗽,边在浓烟中寻找方向,边随手捡起武者制式大刀。她并不会用,只是为了心安。幸好她家的院子比较小,很快就找到了逃离的路线,看着孩子在怀里安静地待着,陈氏加快了离开的步伐。前庭的花草早已被热气灼的退回了水池,里面的水也逐渐的温热,陈氏用手弄了点水在衣物上,给孩子的襁褓上也沾了点水,就差最后一个廊亭了,陈氏准备一鼓作气冲出去。火势这么大一个也没人在外面了,就算还有人,外面的街道上也已经站满了人在议论纷纷了,她就不信有人能在大庭广众之下对自己做些什么。想到这,陈氏腿一用力,冲进了长亭,这是到大门的必经之路。火势已经很大了,再晚一些就要被里面的浓烟困住。四周火如同长着触手一般向她袭来,柱子上的墙皮在剥落,上面坑坑洼洼的孔里都在冒着火光,前面时不时的有一两块挡板支撑不住掉落下来,仿佛是火焰的精灵在执行着酷刑。陈氏走的艰难,平日起散步舒心的长亭此刻变得面目狰狞。平日里总嫌长亭太短,与夫君散步时很快就走完了,每次还要多走几遍的她如今却走的十分漫长,既要躲避上面掉落的碎木块,又得离两边的火焰远一些,避免沾惹到身上。想起丈夫之前还答应过要买更大的宅子,更长的廊亭,她心里更加苦楚。不过好在她终于出来了,自己最起码带着孩子成功逃出来了。刚出来的她喘着粗气,视线开始模糊,脚步也慢慢放缓,长时间的浓烟呛的她头脑发涨。但也终究是到达了门口,听到孩子的哭喊声,她也没有精力再去回应,得救了就好,孩子的哭闹正好可以吸引人来帮忙,随即,陈氏无力地倒在了门口的台阶上。李观清的哭闹并不是因为得救时喜悦的喜极而泣,更不是小孩子的无端本能。而是他竟亲眼看见门外一双黑暗大手正向着他们母子袭来。“嘿嘿,得来全不费功夫。”

沙哑的声音顺带着二人消失在了火光下的李府。燃烧的李府逐渐出现在世人的目光中,而黑暗中的人已经消失的不见踪迹,门前只留下陈氏摔倒时的一副手帕。大街上,一少年身着道袍,手上拿着占卜罗盘,看年岁大约十二三的样的模样,显得格外清秀,旁边站着一身材高大魁梧,样貌普通,单看长相的话属于放在人群中都记不住长相的那种,但身着宽肥道袍的他自然散发着一种道韵,让人不自觉想要多看上两眼。“师兄,你说这次师父让咱们下山来干啥,我这卦象上可是显示坤艮谦,乃吉祥之兆啊。”

“你小子懂什么,你才学了多长时间,会看的屁的相。”

“你胡说,师父都说我看相看的可准了,阴阳勘舆同辈之间我天赋可数得上第一。”

“呵呵,师父那是怕你嫌累不学了,免得再去道观烦他。”

“你胡说……”“呼……”不远处一道火光乍现,两位道士同时住嘴,看向了着火处,两人对视一眼。小道士知道师兄要做什么,心中一阵发慌,连忙声音颤抖着对着高大道士说道。“师兄,你慢点,我晕剑。”

高大道士并未回答,表情凝重,提气运功将背后长剑弹飞,脚踏飞剑,御剑前行,顺手拉了小师弟一把就落在了剑上。……李观清此刻觉得自己糟透了,自己跟母亲一起被押送着往前走,八个黑衣人,人手一把短式钢刀,一身纯黑的紧身衣让他想起了古装电影里的锦衣卫,不要说自己还是婴儿状态,就算是自己成年了,一对一都别说能打过了,更不用说这么多人,母亲临出门前捡的刀也被扔在了地上。绝地!更诡异的是周围的人仿佛被屏蔽了一般,被大火惊醒的人们陆陆续续的从家里走出来围观,李观清以为人多了机会来了,虽然母亲被堵住了嘴,但自己还能发出声音啊,于是李观清就在人群中大声哭喊着,可周围的人都好像没有听到似的一直往前面走,全然没有理睬。当然他的哭喊也不是一点作用没有。两个黑衣人过来硬生生把他的嘴也堵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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