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串的轰炸过后，炮灰团的火炮熄火了。此时的虞家军还只是团级规模，在没有得到M国援助之前，武器装备规模并不大。也就是说现在的虞家军拼火炮并不是鬼子的对手。失去时小毛的炮火掩护，鬼子的进攻压力瞬间大增。数颗手雷朝赵维一扔了过来。为了躲避，赵维一只能朝岸边退去。伴随着手雷爆炸，赵维一只觉耳朵嗡嗡作响。可这还没完，之前被炮击压制的鬼子兵此刻将全部怒火发泄到了赵维一身上。却见数个手拿掷弹筒的鬼子快速上前调整角度。然后一发接着一发的将小型榴弹发射出去。如果子弹可以依靠掩体进行规避，投掷筒发射的榴弹则几乎难以躲避。赵维一身边的树木草丛被炸毁，枝干翻飞。而他自己则在一连串的爆炸中狼狈逃窜。鬼子这次是真的打急眼了，榴弹就像是不要钱一样不停的轰向赵维一。尤其是到了岸边以后，狂奔的赵维一只感觉身边不断的响起爆炸声。震耳欲聋的声音让他听不到除了榴弹炮爆炸以外的其他声响。后背，小腹以及四肢全部传来火辣辣的疼痛感。来不及检查伤势，跑到江边的赵维一一头扎进水里。与此同时，背后的鬼子追兵也赶到了。他们举着三八大盖不断的朝水面开枪。其中一个拿机枪的小鬼子，更是对准水面疯狂扫射。不多时，水面泛起一片血红。就在鬼子兵还想继续射击的时候，对岸的炮灰团已经开火了。机枪手骑在马克沁上狠狠的扣动扳机，密集的子弹将鬼子兵逼退回了树林中。榴弹轰炸，重伤，跳水，生死不知．赵维一这一跳让不少东岸驻防士兵的心提到了嗓子眼。这位身具传奇色彩的军士会浮出水面吗，他会活着到达东岸吗。望着汹涌江水中没有任何泛起浪花的迹象，地堡中的虞啸卿表情变得沉重。跟鬼子的主力部队算是正式开战，各处防线目前还算稳定。听着脑袋上不断响起的炮弹轰鸣声，虞啸卿负手而立，脸色严肃。在一场完整的战争中，开始阶段反而是最无事可干的时候。因为前期布防已经完成，鬼子还没有制定新的战术，所以现在的虞啸卿只是看着江对岸却不需要发布任何命令。该传达的命令早在布防的时候就传达到位了。过了一会儿，他才缓缓开口道，“立宪，你觉得他还活着吗？”

虞啸卿口中的“他”说的是赵维一。张立宪跟炮灰团到达怒江东岸以后便回到了自己的岗位，他是虞啸卿的亲信，自然是时刻跟在虞啸卿身边。“怒江河水汹涌，水下暗流涌动，想过江很难，”张立宪顿了顿，转即又道，“但我觉得赵维一会活下来。”

“为什么？”

虞啸卿问。“这家伙的命硬的很，”张立宪回复，“他会摸着石头走过来的。”

惊诧于张立宪的自信，虞啸卿忍不住说道，“立宪，这次去缅甸执行任务，你变了不少，稳重了，也成熟了。”

毕竟是跟着龙文章打过仗的，而且还差点死在缅甸。这样的遭遇足以让张立宪这个学生兵发生蜕变。“以前我总以为军容整齐，步伐一致的士兵才是好士兵，但现在我不这样认为了，”张立宪下意识的看了眼炮灰团驻地方向，“这次去缅甸，我与许多衣衫不整，看上去宛如乞丐的败兵一起阻击小鬼子，他们虽然看起来狼狈，但跟鬼子厮杀时却有一股狠劲，他们杀起鬼子来一点都不含糊，于是我明白是我之前的观点太狭隘了，我太以貌取人了。”

张立宪的话看似在自我总结，但听到虞啸卿耳朵里却变了味道。因为虞啸卿一向认为整齐的军容反映了部队的战斗力。就像龙文章率领的那群似兵似匪的杂牌军，根本就只是一群炮灰而已。“这么长时间了，江里还没动静，”虞啸卿转移话题道，“赵维一恐怕再也不能从河里爬出来了。”

张立宪微微皱眉，却是目光紧紧盯着汹涌的江面。突然，他的目光微微一动，抬手叫道，“团座，你看那是什么！”

顺着张立宪手指的方向，虞啸卿看到在靠近东岸的江面上正浮着一块黑色的东西。但说是浮也并不准确，因为那玩意儿没有顺着水流漂浮，而是缓慢的朝东岸移动。转眼间，黑色物体接近了岸边，虞啸卿定睛一看，却是一块黑色的大石头，却见大石头忽然沉底，然后一个人影从水里钻了出来。“赵维一！是赵维一！”

张立宪忍不住激动道，“我就知道，他还活着！”

却见赵维一狼狈的浮出水面，然后缓缓的爬上了岸。此时的赵维一已经在水里憋气憋了近五分钟，为了不被鬼子击中，下水之后的他根本不敢露头。他从水里摸索了一块大石头抱在怀里，然后憋着气一口气从怒江西面走到东面。从江里爬上来的赵维一虚脱的躺在岸边大口喘气，缺氧，疲惫以及身上的伤痛让他不想动一下手指。这种疲惫已经不是注射恢复药剂就能缓解得了的，现在的赵维一实在太累了，此时的他随时有可能昏厥过去。“梭哈，没事吧你！”

就在这时，却是炮灰团众人已经赶了过来。对岸的鬼子发现赵维一的身影后试图开枪，可想要隔着一条怒江击中赵维一并不容易。却是端着机枪的迷龙对着江对面疯狂扫射，然后是不辣要麻烦啦等人也朝着江对面开枪掩护。炮灰团阵地上再次响起炮击声，时小毛和他的火炮并没有在鬼子上一轮炮灰轰击中被击中，他拉着火炮隐藏了起来，现在更换了炮台位置的时小毛再次开炮了。“你小子命大，这样都不死，”龙文章将赵维一抗在肩膀上，转头招呼众人，“走啦走啦，再不走成活靶子啦！”

昏厥的赵维一被龙文章抗回了炮灰团阵地后方。